76、除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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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倒是没有什么要收拾的，只是对接受这个事实需要多做些准备，待会见面的时候，她是给她姐姐撑撑气势，还是跟未来姐夫套套近乎？
不是，是她姐的男朋友要过来，她姐怎么一点都不慌啊？
沈清沿着床边一阵徘徊，幽怨地看着沈昭。
但还没等她问出声，敲门声便响了起来。
沈昭伸手指了指门，笑着说：“我去开门了？”
“问我干嘛？”沈清的眼睛瞬间睁大，随后一阵闪烁，她绷着张脸，转向右边哼了一声。
虽说如此，但小眼神还是一个劲的偷偷往门口看。
一开门，就瞧见了许斯舟手里拎着一个特别大的袋子，视线对上的那瞬间，原先要生的气也一下散了个干净。
沈昭无声叹了下，连忙要接过来：“你带这么多东西干嘛？”
“不多。”
许斯舟带着口罩，只露出了一双笑得弯弯的眉眼。
他今天穿了件低饱和度灰绿色的中长款羽绒服，灰色的卫衣帽子照例露在外面，过于臃肿的外套被身高中和，显出宽松和随性。
又在视线看到了眉眼时，只剩下了精致和好看。
见她要接，许斯舟没有不给，也没有全让她拎着，只松开了一个手提的地方。
沈昭提上一半的重量，侧开身让他进来：“直接进来就行。”
“……哥哥好。”
听见这声音传来的位置不对，沈昭扭头一看，原来沈清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做到了桌子旁边，还正拿着笔写作业，一副置身何处都不忘学习的形象。
见状，她微微挑起眉毛，哑然失笑：你够会装的呀……
沈清看了沈昭一眼，直接就看懂了她眼神的意思，立刻回敬道：看什么看？我还不是在给你撑场面！
为了不辜负她的好意，沈昭只好憋着笑，跟许斯舟介绍：“这是我妹妹，沈清，嗯……特别爱学习。”
随着她的这声夸赞，沈清无声挺起了胸膛，不看人的眼睛里溢满了骄傲，好像身后也有一条尾巴似的，不停地甩啊甩。
许斯舟笑着伸出了手：“你好，我是你姐姐的男朋友。”
沈清没想到会是握手这么正式的方式，这让她感觉自己并没有被当成小孩子对待。看了眼旁边笑得牙不见眼了的沈昭，她丢下笔，心中对这个未来姐夫更加满意，高兴的同他握了握手。
“今天除夕夜，我做了点饭菜，咱们三个一起吃？”说着，许斯舟便把手提袋放到了一旁的台子上。
沈昭早听他说过这事，此刻便无奈的摇了摇头，眼中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
正好沈清肚子饿了，她眨了两下眼睛，见姐姐没有异议，也没有说什么。
三个人围着桌子开始收拾。
糖醋排骨、鱼香肉丝、辣子鸡、红烧鱼，还有一个丸子汤，用保温袋给装着，拿出来时都还带着热气。
这么多的菜，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的。
沈昭坐在椅子上，招手让他赶紧坐下：“许大厨，坐吧。”
听着这声揶揄，许斯舟轻笑了下：“时间不长，也没做多久。”
怕两个人会不自在，他又说：“我在家里也是一个人，如果不跟你们一起，也就拿个泡面对付了，那样……除夕夜也太寒酸了。”
这话是真的，做饭好吃的人也不见得喜欢做给自己吃，许斯舟慢慢垂下头，略低垂着的眼睛流露出一抹显而易见的伤心和失落。
沈昭知道他是在卖惨，沈清却不然。
她本以为许斯舟是那种家庭和睦的人，听他说除夕夜要自己一个人过，不禁好奇问道：“哥哥的父母不在家吗？”
许斯舟一顿，随后笑道：“是啊，他出去工作了。”
沈昭不动声色的对沈清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问。
敏锐的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沈清连忙夹了一筷子糖醋排骨：“……姐，你尝尝这个，可好吃了。”
许斯舟看了沈昭一眼，一脸了然，笑着道：“别看你姐的眼色，没什么不能说的。”
“哥哥是自己一个人住的，家里面还有间客房空着，你跟你姐姐这几天可以住到那边去，也可以好好找房子。”
沈清睁大了眼睛，下意识看向沈昭：“……这怎么行？”
许斯舟理所当然道：“怎么不行，你们不住也是闲着生灰。”
沈昭轻皱着眉：“你怎么又提这个？”
许斯舟知道她在犹豫什么，他放下筷子，欺身凑近了，看着她的眼睛欲笑不笑道：“我要收房租的，又不是白给你住……怕什么？”
他咬重了最后一句的发音，两个人之间距离又极近，直接给沈昭闹了个大红脸。
“……谁怕了？”咬着牙的声音，仿佛是有人在不打自招。
沈清悄悄捂住眼睛，只张开了两个不易察觉的手指缝：太害羞了，太害羞了。
许斯舟缓慢撤回了身，一脸的若无其事。
三个人的杯子里装的都是可乐，刚开了盖还没有跑气，杯子里的气泡炸裂破开，在上方崩出许多小水珠，发出细小的刺啦声。
许斯舟仿佛天生就拥有让人快速喜欢上的能力，和照顾周围人情绪的眼色，这一点在沈清的身上体现的更为显著。
对于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虽然说有一个姐姐男友的名义，但对她来说也是生活的世界完全不一样的大人，并且除了成绩和长相之外，什么底细都不清楚……沈清却也能一点不舒服和尴尬都没有。
“来……除夕快乐！”
“除夕快乐！”说着，三个人都举杯碰了一下。
也许同时还有许多家庭都在吃着年夜饭，欢声笑语、团聚一堂，而这三个人中甚至没有一个人是满了18岁的，在这个简陋的小旅馆里，烟火气和热闹却也不逊于任何人。
顾玉清过年不着家，姐妹俩都是自己炒个菜便过去了；许父也总是很忙，忙生意或是忙女人，总之也很少回来，即便是回来了，也已经到了凌晨几点……许斯舟睡着了的时候。
这么些年总是自己过年的日子，似乎有了些许的不同，并不再是一个传统定义上的节日，而是创造了新的回忆，真正的热闹温情了起来。
许斯舟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自己说服不了两个人，一点一点的推销自己家：“一个月收你们一千，水电wifi、物业燃气全免，家具电器随便用，拎包入住，很划算的。”
这个价钱并没有因为想帮助她们而压得太低，只是正常价钱的底线，卡在了一个她们既不会觉得难堪和伤自尊，又很心动的位置。
“什么时候找到房子了，想搬走就搬走，虽然不签合同……但是我也不会跑啊。”许斯舟看着沈昭，笑吟吟道。
虽然住到陌生人家里去不好，但是真的很划算，沈清已经动摇。
不只是沈清，沈昭都快招架不住了。
沈昭从小到大就没借助过朋友家，虽然有她一直都没什么朋友的可能性，但哪怕是住陆远家，她都……陆远父母如果不在家，其实也有可能。
更何况，这是她男朋友家。
“你们不是只定了三天吗？过年的房子有多不好找你们也知道，大家基本上都忙着自己家里的事……如果这三天连人都找不到，你们就不用续房，直接来我家住好了。”
“怎么样，打不打赌？”许斯舟笑得胸有成竹，留足了时间给她们思考。
沈清偷偷抬眼看了她姐一眼，只见她姐不慌不忙、泰然自若的吃着饭，就跟没听见一样。
她自己也不好开口，就在桌子底下踢了踢沈昭的脚。
沈昭筷子一顿，横着眉毛就看了过去。
沈清神情无辜，装傻充愣道：“姐，我吃饱了，真吃不下了，再看我也吃不下……”
“吃饱了别吃了，没人逼你。”沈昭翻了个白眼。
如果还不知道她肚子里装的是什么坏水，都算是白跟她一起生活到现在了。
又看了眼刻意停下筷子正看着她们的许斯舟，沈昭皮笑肉不笑道：“怎么？你也吃饱了？”
许斯舟面上似笑非笑，立刻夹了一筷子菜作证：“没吃饱。”
一拳头打到了棉花上，沈昭一噎，顿时没好气的扭回了头……她也还没吃饱呢。
今年的除夕跟以往不同，但似乎终于有了节日的气氛和热闹，三个人坐在一处，是从未有过的温情，哦不，还有小四，这也算是它陪沈昭过的第一个年了。
吃完饭后，沈昭带着收拾好的垃圾，送许斯舟出去。
两个人路过前台，老板的眼神一阵复杂，紧盯着看了许久，都没收回去。
许斯舟往后看了一眼，直接揽上了沈昭的肩，凑近了低声道：“那老板刚看见我的时候，眼神就特别奇怪。”
旅馆毛病不少，但该有的都还有，陌生人进来是需要登记的……尤其是客人这么少的时候，估计现在店里就只有沈昭一个客人，突然进来个帅哥，自然十分可疑。
老板估计是想成什么失足少女或是电视剧情节了，今晚上要是没看见许斯舟出来，估计明天早上的眼神会更加奇怪。
沈昭也没反抗，任由他表演给老板看，反正这边没有老师在，谈恋爱就大大方方的，没必要躲着人。
作者有话说
第76章 除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