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不是真相 ...
-
五条悟被叫到真宫本家，打开候客厅的时候，夏油杰已经尴尬地坐在沙发上喝茶了，峡山茶叶的清香若有若无地飘进他的鼻腔，坐在主位的真宫雅雅站起身对他表示了敬意：“您很准时。”
莫名其妙突然被用敬语的五条悟不知为何打了个激灵。
他走到夏油杰边上，后者告诉他自己只比他早到二十分钟。
“什么情况？”
“不知道，我接了任务，换了车直接开这里来了……本来我还感叹正巧是真宫本家的城市。”
五条悟眉头一凛，自己也是这样。等他发现自己在去真宫家的路上的时候他就准备跟真宫暁联系，问他知不知道什么，只是在他行动之前，这个自称是新人辅助监督看了一眼后视镜，便有些瑟缩地出声：“五条大人，真宫家主不希望这次会面让暁先生知道。”
当时他的第一反应还是恶婆婆（？）终于看不下去他俩的关系，准备出手了。
毕竟真宫雅雅看他不顺眼不是一天两天了。
只不过好奇她会使出什么手段，毕竟他有钱有势又牛逼，电视剧小说里那种用支票打人的剧情也不太可能出现……不过他既然是暁的姨母，说不定会有什么出人意料的把戏。
五条悟一开始是这么想的。
直到六眼的感知范围里出现了夏油杰的咒力。
真宫雅雅把他们俩一起叫来了？还是在瞒着暁的情况下？
……前几天他们关于生日瞎胡诌的猜测不会是真的吧？
但有什么必要瞒着暁？真正有关联的人是他才对。
“因为我怀疑本体有八成可能已经醒了。”真宫雅雅亲自为五条悟斟上热水：“暁没学过使役术，没法封闭咒灵的五感。他听见看见的东西……红月很有可能都能感知到。”
嗯？
五条悟好像想到了什么，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什么叫做……都能感知？”
“我们家的使役术是单向通感的，咒灵可以跟主人共感，共享视觉听觉嗅觉之类。主人开心，咒灵就会开心，主人受伤，咒灵就会痛苦……一般情况下是为了让咒灵能更主动地保护主人，我们大多数只会在战斗的时候打开，可以极大程度地减少死角。”
擅长使用各种咒灵的夏油杰思考了半秒便理解了这个咒术的高超之处：“这的确是很方便的能力……不过这可以关掉的吧？”
如果时时刻刻分享自己的五感，就算咒灵没有思维，也没人能忍受这种边界被侵丨犯的感觉。
“当然。”真宫雅雅点点头：“正常情况下，我们可以自由选择通感的种类，强弱，时间。理论上可以双向，但是咒灵毕竟是负面情感的汇聚体，为了保护咒术师，所以由咒灵到主人的通感是被禁止的。”
满脑子草泥马狂奔而过的五条悟艰难开口：“但是……奏小姐在封印的时候没有帮忙关掉吗？”
那暁这十六年来在红月的眼里岂不是一点隐私都没有了吗？
亲爹也不能这样啊，这也太变态了。
“他连姐姐的通感都能强行打开。”说到这里的真宫雅雅抬手捏了捏眉心：“真宫的使役术对他基本没有约束力……而且他也很擅长各种术式，一般的咒术对他基本不起作用。”
这家伙似乎近战也强得离谱，什么五维战士。
“当然这一切我也只是猜测……所以为了安全，我一直把他养在外面。”
为了谁的安全？为了真宫家的安全吧。
五条悟自己在心里加上了这句话的主语，但是为了知道更多的情报，面上不显，表现出一副恍然模样，跟着真宫雅雅来到这个地下室后他环视了一圈：“所以你希望我……”他说着看了眼边上的夏油杰：“和杰一起消灭红月？”
夏油杰闻言吸了口气，但是没出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是的，为了暁。”
“虽然我知道红月不是什么好……好咒灵，但是毕竟他跟暁关系特殊，总不能你说消灭就消灭……真宫女士，你说暁会因他而死。如果你不能拿出足以说服我们的证据或者理由的话，我的意见还是倾向于看管，或者封印。”
虽然暁对亲生父母的感情比较淡漠，自己也的确很想把那家伙揍个半死，也知道他杀人如麻，但是除了盘星教之外他的确相当安分，再加上杰也露出了想降伏这个强大咒灵的意愿……如果要付出太多代价来杀他的话，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起码现在不是。
真宫雅雅拢了拢身上的深色披肩，眼神扫过神色不明的夏油杰：“你们想去负一层看看吗？”
电梯重新打开的时候毫无准备的夏油杰被比负二层亮得多的白光刺地眯起了眼睛，一直带着墨镜的五条悟倒是一眼就看了出来。
“病房？”
洁白的天花板，明亮的灯光，高度正好的扶手和淡蓝色的墙漆，毫无疑问是医院走廊的布置。
五条悟一路顺着一扇扇门走过去，除了有早已经停用的ICU病房、检验室，甚至还有价值不菲各种仪器，防辐射房间。
几乎是一个小型医院了。
“当时真宫家还在发展阶段，我们的竞争企业丘乃的亲家正好是当时姐姐治疗医院的所有人动了点手段，各种治疗和检查的顺序都被恶意地排后了……本来就在发疯的红月发现这件事差点冲出去灭了丘乃的全族，如果不是被姐姐拉住了的话。”
“为了不再发生这样的事，连设计带施工采买器材招募医生和护士不到三个月……”真宫雅雅的鞋底一下下敲击在地面上，她缓缓地转过身，看着两位少年，语气里是难抑的嘲讽：“好笑吧，明明生病的是姐姐，但是这个地方却是为了那家伙建造的。”
“为了防止他发疯。”
“所以顺带建造了地下二层，趁机埋进了带有咒力的封印石……这么多这么大，他会没发现？”五条悟在地面以上都能感知到这一大片的咒力，他想起上次来，那个管家不允许他随意参观……
应该就是不希望他发现这里。
“他当然发现了，但是可能对自己的能力太自信了吧……”说道这里的真宫雅雅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很多自视甚高的人的通病……以为自己足够强大了，就会不太喜欢动脑子。”
虽然知道不是说自己，但是莫名感觉到己有被扫射的五条悟咳了一声：“那倒也不一定。”
“我说的是那个家伙。”真宫雅雅笑意中带着三分嘲讽：“虽然看起来很拽很厉害的样子……但是真的很好骗。”
她不自觉地双手抱胸：“就算看不起人类，但是会信人类的话呢。”
五条悟回忆着几次为数不多的跟红月交锋的情景，实在很难想象他其实智商不高的样子。
真宫雅雅带着他们来到一个类似于办公室的房间，从柜子里抽出两本病例：“你问我为什么觉得暁会因红月而死……你可以看看姐姐的病例。”
五条悟伸手伸了一半又停下，用手肘碰了碰边上的夏油杰：“杰，你看。”
夏油杰心里怪异得很，但为了得到真相，还是接了过来。
进过岁月的浸染，病例的纸张变得干枯而发黄，怀着忐忑地心翻开……熟悉的医生鬼画符闯进两人的视野。
“……就算是六眼也没有密码破译这么高级的功能的。”
“只是告诉你们这个是原件而已。”真宫雅雅没理会五条悟的为了活跃气氛的玩笑：“视力模糊、心悸、伴四肢远端肌肉萎缩和脱发。幻觉、记忆混乱、谵妄及失眠甚至出现了人格分裂的症状。体格检查除了发育不良之外只有在肌电图上显示出了周围神经炎，其他一切正常……现在暁中了几个？”
“姐姐刚开始的症状就是记忆混乱……莫名其妙会突然消失一两天的记忆。”
“喂……悟。”夏油杰捏着病例的金属挡板，跟呼吸变粗的五条悟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们几乎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关于暁对于进入枷场村完全失忆的事情。
竟然这么早吗？
那天性格改变这么大，其实是因为……谵妄发作了？
“只是神经炎，普通的后遗症。”
“就是有点手抖。”
某次他俩靠在一起看狗血电视剧，正巧是女主得了绝症，想瞒着男主分手，自己偷偷摸摸一个人去死的桥段，自己就假惺惺地哭哭逗老婆：“呜呜呜，好虐哦，暁酱我们之间一定不能做这样的事情哦，我这么厉害，我们可以一起面对的。”
看狗血桥段都完全不为所动的真宫暁被五条悟这波嘤嘤嘤给吓地打了个抖，接着立马也戏精上身，捧着假哭的五条悟的脸蛋亲了一口鼻尖：“别担心……要是哪天我知道自己要死了一定第一个告诉你。”
本意只是想表达他俩之间不需要欺瞒的五条悟一愣，蓝汪汪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表达疑惑。
“你我知道，你肯定是不会为我殉葬的……所以我一定要你看着我慢慢衰弱、头发掉光、呼吸困难而无能为力……然后死在你怀里。成为你永远的枷锁，让你这辈子，永生永世都忘不了我。”
作者有话说
第83章 不是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