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没病也要多多检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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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宫暁噌地坐了起来，耳边是规律而侧耳的仪器滴滴声。
“哦，醒了吗？”
黑衣黑发的少年半靠在陪护的沙发上，看到他坐起来，掏出手机哒哒哒发了个消息。
“夏油……同学？”真宫暁一时间不能确定自己看到的是不是幻觉，在他的记忆里，上一秒还在和五条悟在寻找进入那个枷场村的结界入口，这一秒，他就躺在不知名医院的病房里，边上坐着夏油杰。
充满了割裂感。
是这种设定吗？进入结界就会看到这种东西？直接通进医院里？但是这个夏油杰真的好真哦，他左右环视了一番，没搜索到目标人物：“五条悟呢？”
“去应付总监部的问询了。”夏油杰走到他的旁边，饶有兴致地看了他一番：“一把未登记的特级咒具改造并关押了上百名拥有咒力的人类为其驱使，拐骗及毒害外面的普通人，时间跨度长达16年，其他受害者千余——”
夏油杰说一句真宫暁的眼睛就瞪大了一分，难以置信地问道：“咒具？”
是他孤陋寡闻了吗？咒具就是拥有咒力的武器或者其他器具吧？这玩意还能‘关押’‘驱使’？这么智能化的吗？
“是啊，是一把白色野太刀。”夏油杰随口回答完一顿：“你有什么好奇怪的？刀和村民不是你和悟合力处理的吗？怎么这么一副茫然的样子？”
啊？处理什么？什么刀？真宫暁这时候才注意到墙上的电子钟，问道：“我在医院睡了多久？”
“一天不到吧？”
除了惊诧，他瞬间感觉自己的汗毛根根直立。
他的记忆截止在两天前的下午，按睡了24小时计算，他起码有超过20个小时的记忆空白——
按夏油杰的说法，在这二十个小时里，他和五条悟一起进入了枷场村的结界内部，拔出了那把特级咒具野太刀，救下了那被关押的一百多个村民，然后昏迷被送进医院，做了检查，现在才醒过来。
这么刺激的剧情他竟然完全没有记忆？难不成他梦游做的？不对啊谁梦游梦二十多个小时。
他想把这事告诉夏油杰，但是感觉到有人往这边靠近，自觉地沉默了。
年轻的护士小姐捧着一大堆看起来像是纸质报告的东西送进了病房，夏油杰接了过来翻了两下：“怎么样？有什么问题吗？”
“所有结果都非常好。”护士小姐看着他笑了笑，然后对着夏油杰说：“暁先生非常健康，完全不用担心。”
“我猜也是。”
真宫暁一下被那一沓的报告给吸引住了，这看上去可不止做了两三个检查：“这什么时候做的？为什么要做这样的检查？”
“什么血常规心脑电图X光核磁共振还有病理切片……”护士小姐出去之后，夏油杰把那一叠纸递给他：“好像所有能做的检查都上了一遍吧，昨天晚上贵宾通道加急做的，好像说的是如果有问题就立即通知，没问题就全部做完一起送来。”
这么多？他自己也不太看得懂那些专用名词，但是一页页翻过去都是正常正常，他就开始数一共多少张，然后数出来做了十六个项目。
这得花多少钱。
“又不是被火车轧了，到底有什么必要做这么多检查？就因为我昏迷了一天？”这又不是什么大事，酒喝多了都不止昏迷一天。
重要是他记忆缺失——他把那叠报告哗啦哗啦地翻过去，把好几个脑部相关的又提出来仔细看了看，也是正常。
牙白，他觉得更不正常了。
夏油杰的手机叮叮叮地想起来，是五条悟打来的，前者听了一句，就把手机递给了真宫暁：“找你的。”
看来那个消息是通知五条悟他醒了。
“什么事？”
“现在事情有点麻烦。”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让真宫暁咯噔一下。
他咯噔的是这麻烦的是这事八成是那空白期发生过的，别说怎么解决了，他可能下一句话都不知道怎么接。
“……什么？”
“那把刀，真宫家来认领了。”
他就知道！
什么刀？到底什么刀？他差点脱口而出我都不记得了，但是余光扫到自己明明没什么伤痛感觉，却被包扎了绷带的右臂，条件反射地选择了隐瞒这件事，含糊不清地说：“又关真宫家什么事？”
“真宫启——真宫家的二长老代理，说这把刀是是真宫家的所有物，在二十五年前失窃，现在按照那些村民的证词，他推导出来是你妈盗窃了这把刀藏在了高畑山的枷场村。”
这语气听起来嘲讽得相当明显，真宫暁思考了一下，继续套话道：“他说是就是了？特级咒具很稀有吧？总监部能同意这个说法？”
“当然不会同意，就那把刀拥有的力量，进了总监部怎么可能让它再出去。”
虽然不知道是啥力量但是也不妨碍他理解：“想吞？”
“谁会不想吞？”电话那边的五条悟嗤笑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比家入还好使……虽然加茂家是提议入忌库，但是在完全查清楚这东西的来历和真正的能力之前，把它和其他的咒具放在一起太危险了。”
类比家入硝子，所以是治愈系的能力吗？
但是这感觉怎么像是个杀人无数的妖刀？真宫暁摸了摸下巴：“啊，那找我干什么？”你们御三家和真宫家斗，我一个虾米能做什么？
“真宫启找到了我，希望我提议让你来保管这把刀。”那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禅院家一直保持沉默，加茂要求封印入忌库，现在决策权在我手里。”
……我去，这真宫启什么毛病？我们认识吗？什么东西啊就给我？那个什么刀虽然听上去好像是天生牙，但是好像还完全不清楚真面目的样子，万一是斗鬼神可咋办——
真宫暁刚想拒绝，就听见五条悟那边严肃的语气又变得笑兮兮的：“我打这个电话的只是为了通知你一下，我已经拒绝他了。”
嗯？
“你不会以为我是来问你要不要同意的吗哈哈哈哈？你不会还在心里斟酌要不要为了大义牺牲自己拯救众生叭，我前天刚被你骂了一顿唉，你也要跟我干一样的事情吗？”
又是前天，真宫暁有点烦躁地辩驳了一声我没有就挂了电话。
“他又惹你？”夏油杰笑了一声坐在他的床边，有点好奇地问道：“话说回来，这么大的事件你们是怎么发现的？你们俩怎么不约而同地跑山梨去了？”
那真宫暁总不能说是为了你，但是后面的详细经过他又不清楚，只能含糊其辞地说道：“你去问他吧，我说不清楚？”
“那你不怕他添油加醋编排你？”夏油杰笑得有点促狭：“他虽然不会说什么过分的话吧，但是惹人生气有一手，光让他说你可就没有发言权了哦。”
“……”
“你们俩在那个村子里到底发生什么了？我怎么感觉他的反应不太对劲？”夏油杰歪着脑袋思考了会：“慌张？是慌张吧？我感觉好像从来没在他那张脸上看到过这俩字。”
“哈。”
“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了？”
我还想知道呢？！
看着夏油杰好奇而求知的大……的眼睛，已经错失坦白时机且不想坦白的真宫暁尴尬地扭过了脑袋：“问他，我怎么知道。”
因为并没有什么问题，中午送完病号餐之后护士就过来催促他们去办理出院手续。虽然这里是私人医院，但是外面还等着好多病人急着用床位呢，再有钱有关系也不能霸占医疗资源——
真宫暁觉得她说得十分有道理，吃完饭就去卫生间换回自己的的衣服，准备尽快出去。
脱病号服的时候那个绷带就更显眼了，用左手在包裹的地方抓了两把，没有任何感觉。他猜测可能是之前的伤口，在包扎之后已经自我愈合了，反正现在也要出院，也不会被医生发现愈合异常，便左手向手腕处一勾——
扒了两下没成功他才开始仔细看了下这个绷带，虽然看起来就是普通的，两指宽的纱布，但是隐约有咒力？
这是个咒具？这什么时候在他手上的？也是前天……？
这个绷带有什么用？正好在右手臂上，把那个咒纹遮得严严实实，这很难让他不多想。
他试着想把绷带的边缘掀起一点瞧瞧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变化，但是很遗憾的是，除了的的确确能摸出来是多了一层东西在手上，却无比贴合他的皮肤，手指是能稍稍地伸进去一点，也就是一点点，想要把任何一圈弄下来都好像是天方夜谭。
他心事重重地换回了校服走出去，捧着那堆报告下楼。夏油杰不声不响地跟在他后面，直到发现前面的缴费处，才一把把人拉住：“不用付了，出口在另一边。”
心算了一路检查+住院费的真宫暁沉默了两秒，然后不情不愿地开口：“下次五条悟受伤我也会把他扛进医院付医药费的——六万八千四百二十四円之内的话。”
夏油杰：“……”也不必如此恩怨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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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你去的。”花房打开了通透模式，温暖的阳光洒满了每个角落，身着家居服的褐发女人坐在黄玫瑰丛中，面前摆着画架，一米见方的画布挡住了她的大部分身体。她动作轻盈地敲击了一下沾着颜料的笔刷，对着画布思考了许久，好像才下定了决心下一笔往哪里画。
穿着现代改良和服的真宫启谦恭地弯了弯腰：“那个咒灵是真宫家族的财产，它的刀更属于真宫家，是在下自作主张。请大小姐原谅。”
真宫雅雅似乎完全醉心于她的的画作，余光也没有扫出来一眼，语气还是很平淡地问：“是吗？那结果怎样？你拿回来了吗？”
“因为五条家族怎么都不肯——”
细长的红木笔刷子弹般飞射而来，击碎了男子的金属镜框，他后退了两步，故作镇定道：“是我的失误，大小姐……”
“我不是父亲的第一个孩子，这种事情要重复多少遍。”女人把笔刷上的水往玻璃通道上一甩，边上的女佣立刻半跪下来擦拭，她小心翼翼地一笔笔画着：“记不住的话就叫家主，再学不会以后也不用叫我了。”
真宫启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样意思，猛地捏住了拳头：“在下明白了。”
“我觉得你不明白。”女人明明是坐着的，看向他的眼神却是十足的轻蔑：“虽然我是看在你听话的份上，才让你继承你父亲的权利，不过你怎么好像听的不是我的话啊，嗯？”
真宫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惊恐万状地竹筒倒豆子：“伊江管家，是伊江管家说，那是……那是红月先生的爱刀，能拿回来的话，您一定会很高兴的，所以……所以我……”
“所以你就毫无准备地冲过去，一句真宫家失窃物就想把东西从御三家手里弄出来？”真宫雅雅似乎惊诧于家族里竟然有这般愚蠢的人物，怒极反笑，啪地一声把笔扔进了边上的水桶里：“滚出去！”
真宫启如蒙大赦，站起身来连忙后退，和他一起出去的还有随侍在边上的两个女佣，他出去前没忍住抬头望了一眼，正好看到了从隔壁花架里走出来的伊江未来。
“……”吾命休矣。
在收到消息后就被接连呼叫的伊江未来还穿着对外的西装，金属纽扣隐没在挺括的深色领带之下。手工定制的皮鞋叩击在玻璃地板上，发出一声声清亮的声响。
“抱歉，我以为那位五条少爷会和我们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男人这句话说得真诚又谦卑，要是真不知道他心里想得什么，还真容易被骗过去。
就像那个傻子真宫启一样。
真宫雅雅把空调又调高了两度，笑了：“你以为？我们纱波光学堂堂执行总裁做事靠‘我以为’？嗯？”
“是我思虑不周。”
“我看你思虑很周。”女人突然掀起了裙子，一脚踩在伊江未来刷得锃亮的，价值不菲的，重重地碾磨：“咒具进了忌库就没那么容易拿出来。你不派人去提，五条悟为了他十有八九会把刀扣下来，防止‘突发情况’发生。我们去要了，反而引起他的警戒心，同意了加茂的提议把刀封印入库——”
伊江未来感受着脚趾被碾磨的痛苦，面色不变地继续告罪：“家主大人，在下没有——”
“我不管你有没有。只此一次——”女人踩着男人的皮鞋施施然站了起来，看着画像上的背影撩了撩头发：“反正刀已经现世，怎么放进去，到时候就要怎么拿出来。”
大概是怕画像上的颜料还没完全干透，她的动作里带着点常人难见的小心翼翼，保养得当的指尖从流光熔金的长发边缘掠过。
“快了……就快了……”
“我会一直等你回来。”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没病也要多多检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