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三位一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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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流星把地板砸了一个洞这个理由实在是过于离谱，酒店工作人员脑子再搭牢也不可能相信。
于是艾莱尔天还没来就从阳台跳进了隔壁的套房，趁着房客还在睡觉的时候在差不多的地方用食指骨戳了也一个洞，然后随手把房客的金属钥匙插在洞口，又把拖鞋踢远了一点——
早上七点半，一脚踩到竖立的钥匙头的不知名老板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迅速发现了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地板上的，规整的圆洞并立刻骂骂咧咧地打电话投诉。
在他的提醒下一人一虚贴在相邻的墙壁上听了个全乎的，艾莱尔：“现在需要酒店来考虑怎么解释了。”
真宫奏：“……6.”
晚上回来，这个不大不小的洞果然被不着痕迹地补好了。
真宫奏再次不吝送上他的掌声。
又过了一段时间，乐岩寺说准备推荐真宫奏上一级，她本人有没有什么想法。
教室里的呜呼声此起彼伏，真宫奏也没什么意见同意了，只是他还不太放心，放课后还是把真宫奏叫到了办公室：“听说二级你完全没有出动红月，靠自己的能力通过的。但是一级完全不一样，就算有陪同的术师……你能保证红月能完全服从你的指令吗？”
“那是当然。”真宫奏笑得无比自信：“来，给乐岩寺老师拼一个‘成功’。”
艾莱尔缓缓路过办公室门口：“F.A.I.L.D。”
真宫奏啪地竖起大拇指：“你看？”
乐岩寺：“？”你他吗想让我看什么？你不如一辈子做一个二级！
负责考核他的是个看起来接近四十岁的中年女性，长发被利落地盘了起来，穿着干练的职业装，不仔细看更像是某个银行的客户经理。
女人看起来很温和，讲话笑眯眯的，看到边上跟着的艾莱尔愣了下，伸出了右手：“真宫小姐，久仰，鄙姓小川。”
“客气，客气。”真宫奏和她虚握了下，然后转头向她介绍：“这位是红月。”
小川点点头，但并没有与艾莱尔寒暄。
他们的目标是一座发生了数起命案的的山中小屋。
这座屋子建在一个较为知名的雪场之内，本来是建来给一些迷路了的滑野雪的人做避风港等待救援的，为了保证安全，雪场数百米便有一个。
但其中一个因为用火不当发生了事故，雪场准备拆除这个小屋的时候发生了一系列诡异的事情。
但凡直接参与了拆除工程的工人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烧伤，最严重的三个先后都因为伤口感染去世了。雪场这才发觉了不对劲，通过某些渠道，联系到了咒术界来求助。
九成当是火系相关的咒灵。
在雪场招待处更换防寒装备的时候，真宫奏看到他的脸色，低声问：“怎么了吗？是不是不想去？我记得你讨厌火吧？要不然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换好衣服的小川听到他的话，频频朝这边看过来。
艾莱尔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跟真宫奏说过这些，但是他现在整个虚都处在一种焦躁而慌乱的负面情绪里，这感觉熟悉而陌生。
是自己某个分身遇到了危险。
这个他在这边，不同的时空意识不能同步，没办法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隐隐约约的感受到那种命悬一线的焦灼。
如果不是被困在这里，现在他应当想办法去救援这个分身了。
“不是这个原因。”艾莱尔摇摇头：“这种小火苗还影响不到我。”
他恐的是山本元柳斎重国，并不是火焰本身。
等等……那个他该不会突然脑子进水跑去瀞灵庭挑衅老头去了吧？
这也太弱智了，不可能不可能。
蓝染大人带着那俩跟班升入虚圈的时候，他趁着队长齐聚，特意躲在基利安后面仔细观察了一番，下面那群死神，除了光头佬，没有哪个能成为他哪怕一个分身的对手。
那还有谁能把他搞到垂死挣扎？
但是这个他都跟人类谈恋爱了，另外一个他突然脑瘫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
莱尔心烦意乱地跟在后面，这个他发发癫也就算了，只要他死在这里，记忆不会被同步给另外两个，缺口重生成之后他还能是个正常且睿智的艾莱尔，要是那边还一个也脑子挖坑，万一把‘座机’给污染了，那他这整个个体不是得完蛋？
雪场的雪厚足有三十公分，他看着真宫奏深一脚浅一脚地陷在雪地里，随手拎着他的后领托在了怀里踩在雪面上。
一脚抬到一半的小川：“……”
真宫奏还记得眼前这个女的掌握着他是否晋升的权力，于是戳戳艾莱尔。
艾莱尔骨指并拢朝着小川的脚下一划，雪块纷飞，她的脚下被强行掀出来一条两米宽的旱路，直通事故小屋。
小川女士看着他俩，略带满意地点了点头。
小屋里的确有一只火系的咒灵，粗略地看了一下，实力跟普通基利安差不多，的确比之前遇到的都要强，但是比真宫奏和这个叫做小川的女人差点。如果真宫奏没有求助，艾莱尔不准备动手。
小川看到他老神在在地杵在小屋之外“它不进去？”
真宫奏微微一笑：“这是我的考核。”
小川不解：“你是咒灵使，它本来就是你实力的一部分。”
真宫奏大概明白很难能给外人讲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便当他在外面掠阵吧。”
小川有可无不可地跟着真宫奏进了小屋。
艾莱尔没有心脏，却七上八下，愈发觉得心慌。他把骨爪伸进钢皮里，在虚洞的位置探了两下，自然是什么也抓不住的。
他与那个自己互为备份，他不怕这个自己死亡，却恐惧另一个自己出事。
他们三个三位一体，平时这个他在外活动，另一个会找一个相对比较隐秘的地方，处于一种随时能清醒的半休眠状态。为了保险，最后一个常年深深沉睡在大虚之森的最深处，不到绝境绝不外出，被自己调侃为不能动的‘座机’。
他和备份任何一个死亡，座机都能通过虚圈的灵子，整合意识重新生成缺失的那一部分——他三份完全一模一样，每个拥有三分之一，共享一根100%的HP和MP。
他任何一体职能都能相互转换。
这个艾莱尔也可以屠杀这边的人类，只要灵子足够，他就能再凑出个三分之一分身来——当然同时在虚圈的备份和座机就会死亡一个。
不过重生成需要绝对安全的环境，所以他一直指定了其中三分之一体长久地躲在大虚之森里。
这只是理论，无论哪一个都是艾莱尔自己，这样跟自杀没什么区别。他把自己分成三份就是为了好好活着，自然更不可能随意自戕。
但是万一出现了什么威胁整个‘艾莱尔’存亡的事件，如有必要，无论是哪个，他都会当机立断的自裁。
不过正常情况下，只要和‘座机’待在同一个时空里，另外的那个就算不断死亡，也能不断的复活。没道理只是因为濒死，就爆发出如此严重的负面情绪，连在这里的艾莱尔都感受到了。
要是招惹的是山本元柳斎，应当早早就被烧死了，不会有这许多的幺蛾子。此时只怕座机也被弄醒了，不知道情况，他猜不出那两个自己会怎么做。
最糟糕的可能，另一个备份被困在某个无法死亡的独立空间，无法与座机意识同步。座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不能离开大虚之森，很有可能会选择这个自己死亡，然后在座机的身边regeneration后去探查情况或救援那一个。
在真宫奏的眼里可能很突然的，他就一下子噶了。
异世界重生带不走记忆，一旦这个自己死亡，无论是另一个备份还是座机都无法拥有他在这里一千多年的记忆，自然也无法同步给新生的那部分自己——
‘艾莱尔’会忘记这里一切，当然也就不会再想办法过来。
被称作‘红月’的咒灵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里。
他不想忘记这一切。但是如果座机做出了这个他去死的选择，他也会接受，毕竟那是自己的选择。
他看到个头上冒火的烧火棍朝他飞奔而来，是那个躲在小屋里的火系咒灵。
此时他没有闲心去看两人和咒灵在小屋里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到从小屋里出来，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朝他挤了挤眼睛的真宫奏，他大概是明白，要让他在小川面前露一手。
虽然他没有什么能浪费的多余灵子，但是搞死只基利安级的一级咒灵还算绰绰有余，于是伸手准备一爪子捏爆这个大号火柴。
咒灵发现了眼前这个阻碍，庞大的身躯摇了几下，头上的火舌顿时化作漫天火海，热浪侵袭，周围数百见方的地面积雪快速融化。
幕天席地的巨大痛苦在他身上爆发，艾莱尔膝盖一软，砰得就就跪了下来。他猜测这个自己可能要死，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他竟然要死在这样可笑的火焰里。
看到艾莱尔突然倒下，本来还吊儿郎当的真宫奏大惊失色。在他缓缓闭眼的余光里,包裹在女性滑雪服里的少年疾冲而来——
……
苦痛渐渐散去时他缓缓睁开眼睛，和漫天火焰同时消散的，还有那个在半空中化作灰黑的咒灵。他感受到自己陷入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他感觉到有点粗糙的毛线帽边缘蹭着他的耳朵，湿热的呼吸穿过他头发的间隙朦朦胧胧地触碰在他的脖子上。真宫奏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一遍遍道歉。不该明知道他恐火还要强行让他面对这个咒灵。
少年的声线在颤抖，他的音量很低，但是每个字都像重锤般击中了艾莱尔魂锁和魄睡。
这误会已经丢脸到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但是这个他活了下来。
那么，是备份死亡了。
这是他进化为瓦史托德以来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滋味，没有想象的可怕，也没有预想里能复活的轻松。
在意识差点消散之前，自己唯一的情绪竟然是恐惧。
要永远失去真宫奏了。
他要活下来，活着回到虚圈，要备份和座机同步这个他的记忆，永永远远地记得这一切。
作者有话说
第142章 三位一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