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夫妻情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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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真宫雅雅叽叽喳喳像只麻雀，整天吵个不停，一个人比阿呼六个孩子还要响，真宫奏就像只颤颤巍巍的麻雀，整天小心翼翼大气不敢出。
也挺正常，亲妈把他卖了，亲爹对他失望，后妈对更是厌恶……艾莱尔不太确定真宫瞳里和真宫奏的关系能不能算得上后妈和继子。
应该不仅仅是厌恶，毕竟她搞死了真宫凉在外面所有的私生子女。如果不是他有意看护，真宫奏应该在六年前的夏天，被龙矢会登记在那个真宫凉私生子名册里，然后被同样在老宅工作的，那个年轻的门房，在他母亲熟睡中，抛出二楼的窗户。
本来有这么个漏网之鱼她就已经气得半死，要要在知道他是个男孩，这再发起疯来……
真宫家大概会被灭门吧。
被他灭门。
他插手站在两个小孩的房间一角，听着真宫雅雅哭完天马行空地形容自己的模样。
“个子很高，皮肤很白，红红的眼睛，脸蛋很漂亮。带着一把大刀，头上有一对角，还有骨头的手……”
前几句话真宫奏的表情还算正常，到后面之后表情就开始越来越微妙，大概是联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他的眼珠滴溜溜地乱转，似乎想找到他的位置，于是试探地叫他：“——”
艾莱尔自然不会做声，当然了就算出声了他也听不见。
这样挺好，看不见摸不着，他们俩再也不会接触，这叫什么来着，哦对，平行线。
他操控着那个叫做典子的女人的尸体又多活动了两天，觉得差不多可以了，就虽然找了个时机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倒了下去。真宫瞳里听见这个消息如遭雷劈，站立不稳，连女儿都没顾得上便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母家。
真宫雅雅从来没见过母亲如此惊慌失措的时候，捧着小人书蹭到他身边问：“妈妈怎么了？”
他其实很少说话，边上的人自然认为是问的自己：“回大小姐，是夫人的奶妈去世了。”
真宫凉和真宫瞳里两个人都不太干净，下意识地都避免让女儿知道这方面的东西：“什么是去世？”
“就是再也见不到了。”那个人低下头，默默地说。
“那未来你的妈妈也是这样吗？”女孩抬起头，看向有些木然的少年：“因为见不到了，所以你也这么难过吗？”
只被允许冠母姓的伊江未来垂眸：“是的，大小姐。”
在房间里的真宫奏最晚知道这个消息，还是第二天他看到家里打击表情都略有凝重，犹豫了许久，问了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才知道的。
“典子奶奶……”真宫奏似乎难以理解似的：“怎么会突然……”
“也许是年纪大了。”伊江未来跟他开待机模式似的，双目有点呆滞：“身体不好，也算正常。”
“她一只手就能把我拎起来！”真宫奏握着拳头反驳：“她看起来比我妈妈还要健康！”
三个小孩的知识范围里都还没有猝死这个概念，直到姗姗来迟的家教告诉他们，人就是可以看起来毫无预兆的就死去的，三个人才真正安静了下来。
课间的时候真宫雅雅跑来他的房间问他，人为什么会死，后面两个只敢站在走廊里，一步也不敢逾越雷池。
艾莱尔从真宫凉给他买的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书里，找出了国中生物课本递了过去。
真宫雅雅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
虽然他以前经常帮阿呼作弊抄作业，但是你要是问这种问题，那他也只能浅显而光棍地回答，人被杀就会死。
毕竟这个人本来就是被他杀的，也算紧扣题干。
不说她撺掇真宫瞳里下令杀光真宫凉所有的私生子女和情妇们是不是罪有应得，毕竟这事跟艾莱尔毫无关系。主要的原因是真宫瞳里让她去验身——
真宫瞳里现在对真宫凉毫无信任，就算说了是女儿，要是没有信任的人检查过，她也是绝对不能放心的。
她决不允许任何人有任何可能能侵犯到他女儿的任何一丝权利和利益。
反正他闲得抠脚，真宫奏要是能回真宫家能有更好的物质生活也不错，他操控这个女人做个假也不是不行。
为了演戏演逼真他还特地多耍了两天。
真宫瞳里为这事悲痛欲绝，在外边跟真宫凉又是大打一架。两个人一个□□小姐一个低级咒术师，体术打得有来有回，又怕脸上挂彩被人瞧出笑话，硬生生的都假装在外面做生意，葬礼结束过了半个月基本褪了痕迹才回家。
饶是艾莱尔活了这么久，也觉得这对夫妻着实是世间少有。
虽然知道克人性命这种是无稽之谈，但是真宫瞳里总还是被那些嚼碎嘴的影响，看真宫奏更加眼睛不是眼睛嘴巴不是嘴巴。她自恃身份不至于干出虐待他的事情来，但是佣人们看人下菜碟，就算雅雅跟他关系好，总归不能给小孩什么好果子吃。
就算他有事没事跑去木匠家里看看，那些牌位雕刻得怎么样了，他也不再关注真宫奏过得如何。
小孩还活着，有吃有穿，自己没必要还要关照他的精神世界。
老子又不是他亲爹。
在这几年里他的精神明显开始变得糟糕了。既然入户了真宫家，他自然也要进学校里学习，不仅要立刻适应集体生活，还要不停的演戏防止性别被发现。
虽然那个同样在老宅里干活，不知道怎么找来本家的，叫做巴的老人来到他的身边，说是他母亲的朋友帮忙照顾他。但是在日复一日的神经紧张中，整个人开始变得更加憔悴。
年纪越大他越能发现自己既不是女孩，又不能做男孩的事实i人是如此令人难熬，再加上他开始同时练习一些通用咒术，受限于血统和天赋，学习速度甚至比不上雅雅的跟班伊江未来，受到更多的冷眼和嘲讽。
小孩整夜整夜地待在练习场上，只为了勤能补拙追赶上一点妹妹的进度。
他站在练习场的边缘，小孩额头上的汗水清晰可见。
“您似乎很关注她，但是又没那么关注她。”刚刚把真宫雅雅送回房间，自己又回来练习的伊江未来站在离他三四米远的地方，目视着努力联系的真宫奏：“这么多年了，她还是看不见您，这有什么原因吗？”
除了咒术天赋一般之外，真宫奏至今在这里抬不起头的很大一个原因，是他到现在依旧不能看到自己。
和咒灵不同，仅凭借自然视力，肯不见的人不借助工具，在非情绪激动的情况下，一辈子也不能看见。艾莱尔是虚，是灵子聚合体，跟人类魂魄的关系接近水和冰，只要长时间待在他的身边自然而然就会受到影响，就算一开始完全看不见，过了一段时间也能够慢慢看见他。
不论是否有咒力。
就像真宫瞳里，一开始以为他的存在只是女儿的童言无忌，只过了一年多，也开始面露恭谨地向他打招呼。
但是已经过去三年了，就连真宫家里擦地的佣人都能看见他了，但是这位奏小姐还是不能看见、这就不得不让人多想了。
真宫凉甚至掩去了眼里的愤恨，小心地向他试探：“さとる先生，您是否不喜欢我的这个大女儿？如果嫌她惹眼，我可以把她赶回去。”
真是亲爹。
他面色不变：“没有。”
“那她为何一直……”
虽然他住在真宫家，看真宫凉给他买的书，但是他该嫌弃还是嫌弃，一句多余的废话都不想跟他说。
但是这次已经未来问了，他轻轻转了转了，看了他一眼只有装饰作用的下身：“缘分尽了。”
只是随便问问并没想要得到答案的伊江未来反而愣了，不是‘没有缘分’，而是‘缘分尽了’。
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曾经有缘’？意识到什么的伊江抿嘴：“您不帮她吗？”
艾莱尔奇怪地转头：“我为什么要帮？”
“那您当初为何帮我呢？”少年抬头看他，目光里充满了探究：“您似乎什么都不在意，可当时为什么帮我呢？”
艾莱尔眉头一挑，目光又不由自主向下看：“你觉得这是帮？”
伊江未来的眼神却坦坦荡荡：“没有您，我不能活到现在。”
“难道不是因为你威胁我吗？”艾莱尔讽刺一笑，这小鬼从真宫凉的保险柜里偷出来秃驴的金刚杵，要求自己救他。真宫瞳里带着龙矢会的人就跟在他屁股后头，守在他房间外面。
他想都没想，一个弹指喀嚓就把13岁的真宫未来给阉了。
完全没想到还有这种处理方式的真宫瞳里愣在门外久久就不能回神，她似乎意识到还有别的方法能完全杜绝那些私生子觊觎家产，被族老承认入籍的方法，但是已经太迟，除了一开始就被艾莱尔介入没被发现的真宫奏，以及早早被接进族里的真宫未来之外，其他所有都已经被肆无忌惮的龙矢会手起刀落——
真宫未来变成伊江未来，一辈子只能作为真宫雅雅的跟班仆从活着。
“您说笑了。”伊江未来不好意思地笑笑：“只要您想，但是直接杀我夺杵，不是更加轻而易举吗？”
的确是这个理。
但是他当时只是纯粹练个手。
因为真宫瞳里用十个活祭跟他交换，要阉了真宫凉，要让这个工作之余脑袋全长下半身的狗男人痛苦一辈子。
虽然他到现在也不能理解只是生殖器失效到底有什么好痛苦一辈子的，但是真宫瞳里要送活祭给他唉——
真宫凉痛失鸡儿发了好大一通疯，普通医院自然是毫无办法，他放下脸面去找了反转术师……当然也不可能能治好。
少年表情恬淡，朝他微微笑道：“只要能活下来，这种代价对我来说完全不值一提。”
为求生存不择手段的人类艾莱尔见得不少，这小子也算不上特别。他兴致缺缺地转头回房，却听到少年急切地问道：“您会成为雅雅的咒灵吗？”
在这位强大到恐怖的咒灵跟着真宫雅雅来到真宫家的那一天，所有人都默认了，它会在这位金尊玉贵的大小姐十二岁的时候，与她结契。等到她长大，便能一鸣惊人，带着真宫家崛起繁盛，就算不能比肩御三家，也要次之。
真宫凉殚精竭虑，娶了非术师家族的龙矢会大小姐，只为了能借助她家族的影响力，加速初期发展和攒取人脉，又奋力训练家族子弟，获得更高更强的咒灵使大家更加强大——他在作为父亲和丈夫的方面的确是人渣，但是他的进取心和野心又的确无与伦比。
也就是真宫瞳里同样不是吃素的，还生下了一个有着高超天赋的女儿，不然以真宫雅雅的天生缺陷，他真干得出等真宫家起来，吞噬龙矢会之后再把老婆一脚踢开的事情。
也就是真宫凉也坚信艾莱尔对真宫雅雅的态度非比寻常，将来必然会和她结契，成为真宫家族的助力，所以他才会对真宫瞳里杀光他所有情妇私生子的恶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对于她使自己和未来失去生育能力的事情，也选择了咬牙咽下。
——真宫瞳里故意在他面前激情四射地认下了噶蛋大师的称号，说是从外边买的，她自己也不知道成分的毒。
那天他俩打架对骂激烈得蹲在三十公里外本家本家的艾莱尔都忍不住呱呱鼓掌。
好厉害的脏话，等他回去要全部骂给那个白毛眯眯眼听。
作者有话说
第110章 夫妻情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