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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辰时 ...


  •   辰时

      “呦,师兄,真巧。”

      月色下,凉亭里的管南彦看千琴手持酒壶、半醉而媚态横生的对他走来。他苦笑,继续喝自己的茶,但也没阻止千琴在他对面坐下。

      “凌安睡了?”

      “对,那家伙再怎么说,还是一个爱睡觉的小鬼。”

      “喔?”千琴露出怀疑的笑容,最后决定在这个话题上作罢,她今天想提的是另一件事,“师兄,我在靠海的东方山上遇见管子遥了。”

      “半仙状态?”

      “应该是,他问候都没一声,眸子的颜色淡的吓人,浑身上下都是令人震慑的灵力,“千琴难掩哀伤,问:“师兄,你说,他离开菊岛做什么?阿遥他是不是在反抗,拒绝成为半仙呢?”

      管南彦一阵沉默,“妳跟师父们说了吗?”

      “说了,孙紫静却说那是菊岛附近的海域,管子遥会出现在那还算情有可原,叫我别乱想也别告诉子凝。”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管南彦温和的说,“别妄下判断,妳的一时冲动说不定会给那两个好不容易分开的孩子更大的伤害。”

      “可是,那两个家伙……”千琴咬牙,“那两个骨子里生来就寂寞却孤僻的家伙根本就是天生一对,谁都看得出来他们俩被拆了对双方会是多大的伤害!”

      “师兄,你没看见,管子遥回观那天,白羽观被漫天花雨吞没那天!管子遥哭了你知道吗?”千琴越说越激动,比手画脚的提高音量,“那个管子遥!那个几乎没有喜怒的管子遥哭了!他小时候在白羽观曾哭过几次?他的手臂整个被习依废掉那一次他都没哭!”

      “可是他回来那天却哭了,他抓着子凝的肩膀,慢慢掉下一行泪,那情景你没看到!那叫人怎么不为他们难过?怎么不伤痛?还有子凝在子遥失控后跑到他房间大哭一场的事你也知道不是吗?”

      “师妹,妳真的醉了,“管南彦苦笑的说,夜风轻轻拂着他的面颊和发丝,他一双眸子有点黯淡,“我知道,妳说的那些我都知道。”

      “我从前看过好多次,他们两人并肩坐在山顶的某处绝壁高崖眺望下边的情景,那样子……那样子……”千琴焦躁的说,努力找出一个贴切的比方。

      “就像是一双孤傲不食烟火的仙在俯望人间。”管南彦饮茶轻声说,声如叹息,“妳以为我没看过?”

      在酒意的催动下,千琴变的敏感而益加感伤,“大家都这样说的,说他们就该这样一辈子相守,对他们都好,谁都不寂寞,那两人一但拆了,谁要陪着他们继续走下去?”

      “那妳说能怎么办呢?傻师妹,当道士那么久了,还不懂宿命?”

      千琴呆呆看着管南彦,忍不住哽咽了。她站在凉亭里提着酒壶仰头看月,长而黯红的发丝散在风中。千琴用袖子抹着鼻涕眼泪,抽抽搭搭悄声哭着。管南彦走到她面前把她带进怀中,轻声安抚。

      “师妹,妳操心伤神也没用,日子总要过,该来的都会来。”

      “那子凝呢?我都快看不下去那家伙了,她一个人独来独往的背影,她退缩不敢与我们太亲、怕给白羽观添麻烦的表情,她的一切一切,我都快看不下去了,谁来拉她一把?谁来给她一个栖身之所!白羽观都无法给她呀!”

      “会的。”

      管南彦如此轻声说道,出奇不意点了千琴的睡穴,无奈而缓慢的将她拦腰抱起,转身送她回房。看着千琴眼角残留的泪水,他又忍不住叹气了,白羽观净是笨好人,这样以后跟那些没心没肺的凶残皇族打起来很难赢呀。

      “他们会有好结局的,也只能这样相信了。”南彦自己也忍不住这样喃喃自语道。

      要知道,兔子太寂寞,是会死的。

      *****

      顾元宥低头凝望紧紧捉住自己羊毛的子凝,少女的脸庞带着玄氏古族特有的苍白,发色却是这世上最深的黑。

      子凝的眼睫湿润,像刚刚哭过。

      这孩子就是这样,每次看到他就哭,彷佛他就是她这生中最温柔的避风港般。从子凝很小就开始,一见到他双眼就反射性般扑簌簌的掉眼泪,也不说在哭什么,就是要赖在他怀里。

      于是他就会无奈的抱着这孩子开启幽冥之门,让她坐在自己肩上像逛大街般去逛那些妖与神鬼黑暗中灯火通明的城市。

      曾几何时,肩上的孩子不再是他命中的责任或师妹什么的了。顾元宥心中对其的深情如温热的泉水般满溢,澄澈又温柔。他深爱顾子凝一如自己的孩子,即使他没跟任何人生过孩子,但他能认出那种古老又清晰的情感,护犊的深情。

      当顾元宥走过幽冥世界一座又一座诡异怪奇的都市,当他与各式各样的离奇妖怪擦身而过,他总会想起那双白白软软向他伸来的小手,和那双白分明、如小狗般的大眼睛。

      还有那彷佛他只要不回拥她,她的世界就会崩毁的神情。

      “你陷太深了,“好几次,习依曾这样冷眼看着他说道,“这样你会无法用最理智的眼睛去做判断,你会失足,你会受伤,那孩子也一样。”

      “所以呢?妳能告诉我该怎么办吗?”顾元宥嘲笑习依,“妳对草氏的执着未尝不是到达疯狂的地步。”

      “至少我是理智的疯狂。”那时人形的习依淡淡回答,声音温柔甜美,完全不符她那上百岁的年龄。她额上图腾鲜红,彷佛快滴下血似的。

      顾元宥此时在大厅任喝醉的子凝抱着,身边一地一样醉死的师兄弟姐妹,月光从敞开的窗外流入。他变回人形,轻轻推开子凝的手,低头亲吻她的额。

      每次看到这样无助的顾子凝,他就觉得自己的心,柔软到快要融化。

      顾元宥看见小时候的子凝抱了满怀盛开的野花乐呼呼的跑来,笑的好傻。她耐心十足的一朵一朵把花插到自己的羊毛中,即使知道他这只坏脾气的羊不久之后将无情的站起身来抖落所有花朵。

      他看见子凝在他怀中哭泣,小小的眼眶哭的发种,眼角还带着泪。子凝抓着她的衣袖,嘴中喃喃的呼唤着他。

      这些成千上万的记忆与牵绊,叫他如何割舍?

      顾元宥叹气脱下身上外衣覆于子凝身上,右手一举,一枝红灯笼出现在手中。他轻轻一吹灯笼就被点上,顾元宥只身走入幽冥之门。

      *****

      “妳要问梦?”子柔面对子凝如此突然的询问,有些惊讶,这家伙以前可不太信这套的。

      子凝点头。她结束早上晨练和午餐后就把子柔拖到道观一角的凉亭,把她近几月那些清晰却又让人摸不着头绪的梦境都告诉了子柔,希望半属于占卜型道士的子柔能帮忙,毕竟子柔是她较熟捻的少数同门之一。

      “黑树那个梦境我比较肯定,那是属于古族的梦,古族之梦。”

      “古族之梦?”

      “妳可以去问问青亦,古族们都会一个属于各族的灵地,那里存在着他们各族属性族灵依附的灵物,大概都是巨大的自然界事物,花草树木石头什么的,看来你们玄族的灵物就是玄灵树。”

      “怎么会?”子凝有些呆滞,“我以前从没梦过的呀?而且我从没去过什么灵地,连它在哪都不知道。”

      “也许是因为妳的年纪到了,存在于血液中的那些古族世代相传的记忆开始慢慢苏醒。”

      “我不要!”子凝大喊一声,其情绪之激动连熟悉她的子柔都吓了一跳。

      子凝是那么渴望和玄族那些累累的血债和残暴的天性斩断所有关系,现在子柔竟然告诉她,她体内的玄族之血正在缓缓苏醒?子凝几乎是惊恐的抓住子柔的袖子,问:“要怎么做才能停止?”

      子柔摇头,“虽然我不是古族,但这样基本的事我还是很清楚的,妳是无法斩断因血统所继承的记忆情感和力量的。”

      “血的牵绊,其力量有时会超乎任何人的想象,尤其是在古族这样古老的世族,更是不可忽视的力量。”子柔一双温润的眼平静而和煦,一字一句的对子凝说。

      子凝睁大眼,带着绝望的光在她眼底流转,子柔握着她的手,却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子凝低头安静了一阵,才再次发问:

      “那那些子遥的梦呢?有时我甚至会有往日记忆在眼前出现的幻觉,那些又是什么?”

      “只能说是妳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梦这种东西,真真假假,一般人是很难推出些什么或是在其中找到什么预兆的,只有那些有占卜天赋的道士才能拥有较准确的预知梦。”

      “是吗?可是我梦到阿遥的次数,自他离开后几乎是只增不减。”

      子柔微笑了,伸手将子凝颊边凌乱的长发勾至她耳后,说,“妳有听说过吗?有人出现在妳梦里,代表他想见你的意念穿透了距离,才会进到妳的梦中。”

      “所以,子凝,妳说,究竟是妳太过思念子遥而进入他梦中,还是子遥一再为了妳,穿过千山万水来到妳梦中与妳相见?”

      子柔的嗓音,定住了子凝的思绪,她睁大眼看着子柔,一时之间,脑中竟是一片空白。

      是哪个?

      是子遥为见她而来?还是她因思念子遥而去?

      *****

      “妳们在这里呀?”以珊远远走来,有些不满的说,“怎么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聊天?我找妳们找好久了。”

      “师父们找我们?”

      “对呀?”以珊笑容阴沉凶狠,“打架啰。”

      “啊?”以柔觉得自己听错了,打架了?

      “师父的命令?”子凝疑惑,“谁跟谁?单挑还是打群架?”

      山下百姓如果听到这三位亭亭玉立少女的这一段对话不知作何感想?三个少女如此镇定的谈论打群架这档事,就像在说等一下要去喝茶般自然,尤其□□子凝特别进入状况,已经在问详细内容了。

      “打群架,“以珊边皱眉边把自己的长发扎成利落的马尾,“不知道师父在想什么,清明节如此和平温馨的节日,竟然召集弟子打群架?不过这样也好,我最近看那群畜牲越来越不顺眼了,趁今天好好揍他们一顿。”

      很早子凝就思考过畜牲这奥妙的词。畜牲如果是指所有会化魔的道士,那么除了少数人之外,根本全白羽观连着三个师父都是吧!子柔子凝一阵沉默却也不敢有意见,以字辈的实力可不容小觑呀。

      “哎?该不会我也要上场吧?”子柔小心翼翼的问。

      “废话,蠢牛。”

      “操!不要骂我牛!”子柔拍桌,“叫我去个屁呀!我占卜型道士耶!”

      “屁,全世界都知道妳身兼防守型道士,少在那边自动切换规避责任。”

      “哼。”

      相较于子柔的垂死挣扎,子凝则很早就开始扎头发待命了,打架这种事是不可能少她这”道界最暴力兔子”一份的。将头发扎起后,她开始考虑要带哪一枝玄旗。

      “师姐,怎么打?”

      “下道棋,习依和赵山平。”

      把弟子做为棋子互殴的血腥道棋,白羽观都背着其他道观把这当乐趣加训练,就不知道其他道观是否也有此一习惯?但道棋也分很多种,白羽观因为自家道术型态,通常就下那一种而已。

      “又是生肖棋?”子柔不满,她防守型态要辅以魔身一定要变成牛,可是她讨厌变成牛,太不符合她娇弱美好的形象,还会被那些没天良的嘲笑!

      “当然,不然我怎么会如此热血?”以珊握拳,平静而让人不寒而栗的回答着。

      三人边走边谈。

      “我是哪队的?”

      “跟自己的师父一组,孙紫静的弟子则到现场再分。”

      “另一队的卯棋是谁代替?”子凝好奇,白羽观就她一只兔子,不知谁顶替另一个卯棋位置。

      “这我也不知道。”

      到现场后,双方十二生肖一字站开,子凝傻眼,这是什么阵容呀?道棋这种战场演练多是下面几个辈字在参与,这次两队竟然有南、元字辈的!

      子凝师父是孙紫静,后来被分到赵山平这边。

      而习依那边的卯棋竟是管千琴!虽说千琴只差子凝一个字辈,但千琴那被孙紫静调教出的人神共愤实力可是远近驰名呀!会飞的生肖本来就特难对付,而且卯这么温和的位置干啥摆上这么破坏力的人呀!

      “什么鬼?为什么习依师父那边五斗君中就有两个!”元谷不满的指着习依那边,“就算那边的丑棋形同作废也不是这样补的吧!”

      “你讲话小心点喔管元谷!等一下就不要你全部的攻击都辈我挡下来!”子柔怒了,“还有什么丑棋,你在暗讽我吗?你自己也是丑棋!别跟我这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俏生生美少女相提并论!”

      “你们两个好歹同属同一个生肖,有需要这样自相残杀吗?”以珊师姐叹气,一边挥动手中偃月,淡定中有着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杀气,以珊师姐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那边的五斗君两人所站位置分别是代替卯棋、本身属鸡的管千琴师姐,和属猪的管南旭师兄。管南旭师兄的代面化魔已达炉火纯青境界,是习依得意弟子。

      和习依和煦的性子比起来,南旭师兄冷酷的多,说杀就杀绝不手软,魔身是一灰毛大山猪,平时不多话。

      赵山平这边的五斗君就只有一位,管南彦。虽说五斗君并非白羽观实力榜上前五名,但其巨大皮厚且力大无穷的魔身绝对不是好对付的。

      说着说着,开棋了。

      赵山平先,他动了寅棋,担任寅棋的属子字辈,辈分低可以多移几步。才开棋第一步,赵山平就把寅棋移到对方丑棋子柔前,下令:“寅,拿下丑!”

      此令一下,化做猛虎的寅棋飞身扑向丑棋子柔,两人一攻一防毫不马虎的开打了。习依动了卯棋千琴,将她挪到子柔身边助战,赵山平也动了卯棋子凝,让她加入那一区的打斗。

      之后寅棋被移走,子凝大惊,你这死老头!是要把本姑娘当弃子?但不久后赵山平就移了申棋过来,看到申棋子凝就像被打了强心针一般安心──那是申斗君管南彦,这下换子柔千琴那方紧张了。子柔立刻加了数十张符咒替千琴增强结界。

      “丑棋怪碍事的,咱先摆平她。”南彦轻笑。

      “那也要先过我这关,就不要一不小心你们的卯棋被我吃了!”千琴师姐撤去武器,她拍动起两只红色长袖,霎时红羽纷飞,下一刻已化身成一只巨大鹦鹉,怒叫一声,两翅搧出狂暴火焰。

      顿时他们附近陷入火海,连一旁的其他棋子也受波及,四人攻攻守守互殴了起来。千琴师姐飞的高又快,子凝拿她没办法,只好将那只暴躁的鹦鹉交给以人形使陀螺的南彦师兄,自己殴打子柔去了。

      南彦是五斗君中唯一不以魔身闻名的,而是以他嗜血的红陀螺。那些红陀螺追着千琴满天跑,南彦则踩着陀螺追击她,两人打起空战。

      子凝则火力全开的对付子柔,让她无暇支援千琴。不过不是搭档果然有差,子凝好几次险险的躲过那些失控的疯陀螺,冷汗直冒。

      道棋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子柔被子凝解决后赵山平立刻下令,将子凝转到下一个战区。子凝定神一看,那是南旭对以珊的危险战场,以珊面对南旭又是道术又是巨猪牙、巨猪撞的攻击已经快招架不住,刚刚说要灭掉畜生的威风已经消失到渣都不剩。

      “畜牲!”以珊师姐还是忍不住一再叨念。

      一场道棋一路从下午打到黄昏,以珊子凝这子卯两棋半路就被习依的亥棋摆平,还是在二打一的状况。南彦则灭掉了千琴,在赵山平的指挥下继续往敌方屠杀小棋去。

      最后,赵山平的这边的棋子终于使到少于四个,输了这盘棋。

      申棋管南彦自始自终都留在场上,亥棋管南旭也是,这两个南字辈实力就已如此吓人,不知最年长的思字辈参战会是怎样的光景?

      夕阳西下,伤兵回家。

      *****

      顾子凝的房间一角立起了大屏风,里面丝丝白雾水气冒出,几只被她剪出来的黑蝶在屏风里翩翩飞行陪正在洗澡主人打发时间。顾子凝蜷缩在木桶泡澡,极长的黑□□浮在水面上载福载沉。水面漂着一层干柚叶和桃花瓣,香气四溢。

      她仰脸闭上眼享受这舒服的时刻,一只黑蝶凑热闹般在子凝唇上降落,一双黑翼搧呀搧,上面的白色花纹虽美,却是单色。子凝笑了,黑蝶被那阵气息吹上了天。子凝随手拿起一边已是堆积如山的信件来阅读。

      那一大迭信件加包裹都来自同一人不屈不挠的努力──耳门家庄大小姐,闻香。

      子凝一直以为只要一直搁着那些如头皮屑飞来的信件不去理会,那小姑娘就会失去热情打消念头的,没想到那小姑娘头似乎被门夹了,越挫越勇,不知道在勇些什么。

      “请原谅我的无礼,爹爹说对妳这种人不主动是不行的,所以子凝姊姊,我实在是忍不住这样叫妳,妳也叫我一声妹子可好?自从妳离开之后,我成天忍不住的想妳……”

      子凝才看不到一半,就觉得冷汗阵阵。这信怎么回事?她都快被闻香的亮晶晶少女情怀给闪瞎了,这家伙不去武林滚个几圈抓几个小伙子回家、每天拼命给她写情书是怎么回事?还首饰衣物一样样寄来,这小妞到底想做啥?

      怎么有点追求的味道?

      “我上不去白羽山,那天杀的结界我劈也劈不开,所以子凝姊姊闻香求求妳求求妳了,来耳门家庄见闻香一面吧!闻香好想再见到妳,自从那次见过妳的天人之姿后,闻香茶不思饭不想天天都梦到妳。闻香有好多事想跟妳说,好多地方想跟妳一起去玩……”

      怎么净写这些?跳过跳过!子凝目光来到信件的最下方,有一排腥红杀气十足的大字。

      “既然姐姐一直不理睬闻香,闻香只好采取非常手段了,姐姐只要离开白羽山,闻香就天涯海角的追着妳跑!就不信没有那么一天能够扑倒妳!”

      闻香这孩子有病!还病的不轻!子凝嘴巴开开的,呆到忘记阖起来,这孩子根本脑子有洞脑子抽筋,这么执着到底有什么毛病?还有就算她真被扑倒,闻香能做啥?

      子凝毅然决然决定退回所有信件和包裹,顺便写封信提醒一下闻香的家长她的教育问题,不可以再让事情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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