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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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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门外睦州刺史、睦州州牧求见。”
若水步履轻快走到叶山身旁,在她身旁低声说道。
睦州的人啊……是得见一见。
叶山正想说‘请他们进来’,但转念一想,拓跋炽在这呢。
她遂换了口风,故意提高声音说道,“你说睦州一行人来了啊?可是三皇子在这,我正招待三皇子呢,哪有时间处理公事?”
拓跋炽坐于宾位之上,正拿着桌上的肉块逗弄着狗狗鹞鹰。
他听叶山这一番话,心中觉得好笑,想赶他走呢。
“郡主,”拓跋炽把手中肉块喂给鹞鹰后,继续对着她道,“说得对!招待本皇子的确比处理公事重要多了。毕竟本皇子也是俗事压身,难得抽出空闲来。”
他说完,顺势就要打开脚边放置的一坛云放酒。
“三皇子,”叶山见拓跋炽不接招,脸上忙挤出一个笑容,认怂道,“刚刚同您玩笑呢。成州饿殍遍地,我这不力求做个好郡主,处理公事为先!三皇子您可是爱戴百姓的好皇子,肯定能体谅我一片爱民之心!”
“改天有空,我一定登门拜访您!以谢今天招待不周之罪!”
她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把旁边一向不苟言笑的若水都给逗乐了。
拓跋炽原本便是逗她玩,听她这么一说,自己目的也达到了,便牵着狗哼着歌带着三坛酒高高兴兴回去了。
另一边,若水亲自去府邸外迎接睦州一行官吏。
一行人步履不停,径直朝会客堂走去。
但也走了足足一刻钟才到。
在那,叶山已经等候多时。
她一听到脚步声,便立马站了进来,率先开口道,“你们,便是睦州刺史和州牧了。”
这两人是赶路而来,一人身穿藏蓝色长衣,面容庄正。一人身穿黑色长衣,眉目粗浓,看着像是个急脾气。
果然,那眉目粗浓的男子率先开口,“在下钟三,官职睦州刺史,见过郡主。”
另一旁,蓝衣男子名为魏泽,为睦州州牧。
叶山点了点头,思忖片刻后道,“我就和你们俩开门见山了。我今早才了解到成州饥荒,当地官府无钱无粮,饿殍遍地。你们睦州总该不会也缺粮少钱?”
“怎么可能?郡主,我睦州可是富庶之地,有钱有粮!”
钟三一番话说得十分自信。这是他的政绩,证明他为官有道。
一旁,魏泽三番几次用眼神示意钟三不要多言。
但他还是把话说得如此之满,实在是坑货。
“那你说说,如今在睦州,有多少属于我的钱?”
闻言,魏泽对这郡主的性格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她究竟是爱民还是爱财?
钟三心中却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直接道,“一共有二十八万升米,三万钱,五千匹绢布。”
睦州与成州不同,富庶之本在于酿酒。
耕种的百姓并不多,商户倒是许多,每年上缴的商税便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这财富来得太突然,叶山忍不住笑了出来。
“看来你们这睦州才是货真价实的富郡!钟刺史、魏州牧,你们治理有方呀!我要是哪天面见皇上了,一定在他面前好好赞赏你们一番,果真年少有为、为官有道!”
这番话从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口中说出,一般而言总是不自然。
但奇怪的是,魏泽心中丝毫没有这种感觉。
眼前的女子,明明十几年皆为奴隶,但言行举止落落大方,丝毫不畏缩,甚至几句话便把钟三收买了。
他侧身瞥了一眼钟三,看见他脸上迸发出的神采,心中摇了摇头。
“对了,你们二位风尘仆仆赶来,快尝尝糕点、喝喝茶。”
她说罢,换了口气,继续道,“我想着,这睦州有如此多钱粮,成州又在闹饥荒,那不如直接把睦州的钱、粮皆运往成州。你们觉得如何?”
闻言,钟三愣了一下,微微侧身,看向魏泽。
这…他也有爱民之心。可成州水深着呢,他不想搅和。
“郡主一片爱民之心,在下深感动容。只是这睦州的钱粮,乃是睦州百姓缴纳而来,若是用在成州百姓身上,恐怕睦州百姓会生出闲话。”
魏泽思索再三,斟酌着开口道。
叶山身子微微后仰,爽朗道,“这睦州百姓富裕,富裕之人哪会在在意自己缴纳上去的一针一线。再者,这说到底是我这个郡主的银两,我要用在何处,岂容他人质疑?”
她言语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倒让两人束手无策了。
钟三嘶了一声,为难道,“这自然是郡主您的钱。您要怎么用,也的确是得随您心意。只是…这么做,您可是得罪了许多人。”
“人生在世,总会得罪人的,无碍。这事,你们两个便同成州邓州牧商议。”
她说完,转身对身旁的人道,“若水,把邓州牧的落榻位置写与钟刺史、魏州牧。今天二位也累了,便留下一道用完晚饭再走?”
钟三正要应下来,一旁魏泽连忙咳了几声,把他声音盖过去后,忙道,“郡主今日想必也为政事劳累了一天,我们便不多叨扰了,谢郡主一番美意。”
若水送着二人出府邸,她把大小事宜都安排十分妥当。
包括这马匹、礼物等等,都帮叶山给这二人安排好了。
两人坐上马车离开后,魏泽忍不住在马车上,压低声音抱怨道,“钟三兄,您也不瞧瞧,刚刚郡主那意思是真想留人吃饭吗?现在不过晌午,离晚饭还有一个时辰。她说那话,分明是赶客,你怎的就听不懂呢?”
车上,钟三挠了挠脑袋,面带惑色,“我瞧着那郡主不像这样弯弯绕绕的人。”
魏泽忍不住给他一个白眼,正要继续往下提点提点这厮时,钟三却不领情。他忙打断魏泽的话,直截了当道,“别!我们当务之急是处理出粮出钱一事!”
是了,两人的当务之急的确是这事。
思忖良久后,魏泽道,“这事,我们就顺着她的意思干。说到底,我们也反对不了郡主。只能在做的过程中,尽量少得罪成州那边的人。到时候若真出事,便往邓州牧那推。”
“你这说得太不像话了!郡主一个十几岁女娃,都不怕,咱们两个大老爷们,要是不把百姓性命放在眼里,畏畏缩缩只怕得罪人,也太不像话了!”
魏泽白了钟三一眼,“你说得倒轻巧。别忘了,我们出身寒门,走到今天这一步有多艰辛。那郡主与我们一般吗?她那郡主之位来得轻巧,是救了七皇子所得。轻易得来之物,自然不会珍惜。”
言罢,他叹了口气,幽幽道,“那边的人,个个不是好惹的,指不定日后怎么给我们下绊子。”
马车悠悠行驶在街道上。
京城的街道十分宽敞,纵然如此,马车之多,使得行人不得不缩在路旁行走,避让这些马车们。
繁华的京城脚下,最不缺的便是人,有权有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