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纸鹤与纸飞机》柠檬碰汽水

4、第四章

　　窗外的栀子花香飘荡而来，周殊坐在椅子上，脸色不好，闻到花香后，头还是持续疼着。

　　她坐直身子，最后从书包里面拿出保温杯。

　　保温杯效果很好，是她昨天晚上准备好放在书包的。

　　周殊倒了水在瓶盖上，里面还散发出热气，她拿起后低头抿了口。

　　此刻，周遭的声音异常安静，可能都没有相互认识的原因，大家都挺拘束的，只有旁边李旦航和陈恒时不时的讲话声。

　　“等到国庆，去我爸那边的研究所看看，你要不要？”

　　“上次那种发光的蘑菇你也看到了，再去研究下新奇的，要不要？”

　　开学军训还没有适应，就已经想到放假的事情去，真有他的，其实陈恒是挺想去的，不过国庆他有事情要处理，直接了当拒绝。

　　“你自己去吧，咱们寒假再过去看也不迟。”

　　李旦航一听没机会了，摆摆手：“算了你不去我也不去，那你国庆想要做什么啊，正经人才不学习。”

　　陈恒没再说话，李旦航也不多说。

　　过一会儿，班主任手里拿着一张分班名单就进来，她踩着红色高跟鞋走到讲台上，站姿端庄，正视下面安静的学生，倒是缓缓开口。

　　“同学们，大家好，我叫何雯，是你们今年的班主任，我呢，和大家年纪也相差不大，希望这一年里，我们都能和平相处。”

　　何雯是前年才进这所高中的，硕士毕业后实习就一直在这边，今年是头次当班主任，倒是挺紧张的。

　　她一说完，台下都没有声音，感觉气氛更加沉寂了。

　　何雯：“……”

　　是不是这帮孩子都是话少啊，还是自己太高冷了？

　　很快下面有人带动鼓掌起来，周殊坐在喝了一杯又一杯的热水，头也不怎么晕了，旁边的陈恒倒是双手鼓掌着，引起她的注意。

　　少年脸色平静，倒没往讲台的人看去。

　　旁边的李旦航有点疑惑，但也跟着鼓掌起来，同时还哟呵一声：“好，老师那日后请多指教了。”

　　下面顿时掀起一片浪潮，掌声挺响的。

　　何雯看了下陈恒，倒是挺给力的啊这小子。

　　周殊跟着轻轻拍手，但她身子小，被前面比较高大的男同学给挡住，一抬头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需要往左移或者右移才能看到老师。

　　何雯见掌声消失得差不多，语气略微严肃：“同学们，明天校服和军训服才来，今天放学都回去好好看一下身高体重，要是小了明天才方便换大，大换小也行，总之校服这件事情你们要在意点，毕竟是要穿三年的。”

　　“对了这次军训的天数是七天，要是有同学不能参加的，下课过来找我，办公室的地方就是一楼，楼梯处右拐就是。”

　　“至于换座位的事情，等你们军训结束后，大家都熟悉点，我再来调整一下。”

　　“然后那个陈恒同学，下课你到办公室找我。”

　　——

　　头节课被升旗仪式占用点时候和班主任简单自我介绍后，时间很快就过去，下课铃声一响，何雯准时下课。

　　不过下了课的二班，还是静悄悄的，周殊坐在位子上，没有看到有哪个同学出去，她心里怦怦跳动，鸦羽般的睫毛簌簌落下，就在她准备站起来的时候。

　　陈恒突然站起来，懒懒歪了个头，外面的阳光从外射进来，正好一抹光照到他的脸上，使他轮廓看起来更加清晰利落，微微上扬的下颔，更加流畅。

　　少年泛着光，身上好像散发着温和的气息，他的眼睛是琥珀色，清澈又明亮，就是眼皮耸低着，一副慵懒的样子。

　　就在他要从后门走出时，李旦航冲他吹了个口哨，道：“恒哥，你刚来这边可以啊，直接招惹到班主任了，你是不是背着我干了什么不良的事情呢？”

　　陈恒嘴唇勾起一笑，舌尖抵了下右腮，目光看智障般：“傻逼，你怎么不是说老师叫我过去夸我演讲得好呢。”

　　等陈恒前脚刚走，周殊后脚就跟上，在一旁的李旦航看到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同，继续低头玩他新买的苹果手机去。

　　——

　　办公室里

　　“你怎么回事，昨天晚上你念的稿子我记得不是这个啊。”何雯坐在办公椅上，冷冷扫了眼陈恒。

　　陈恒站在何雯前面，身形挺拔，随即挤出个微笑：“姐，那个稿子我放在家里了，你要是想听，回去我念给你听，也不是没有问题。”

　　何雯看着这个弟弟，心里颇有无奈，其实她是管不了他的，因为他成天就知道和她唱反调，只要是和她有关的，整个人就跟个叛徒样，学不好。

　　“行，我知道了。那你早上念的稿子从哪里来的呢？”何雯气得有点口干舌燥，先是拿起水杯抿了一口茶，润润喉咙。

　　陈恒乌黑的眉头一挑，眼神淡然，说了句：“朋友的。”

　　何雯喝的水差点喷出来，不过还好及时止损，硬生生给咽下去，正要说他点什么的。

　　陈恒的旁边就走过来个女生，和他并肩，看起来应该是她的学生。

　　她懒得多说陈恒，反正回了家，多的是时间可以说，也能猜测到这个女生找她会有什么事情。

　　而周殊是一步步走过来，她见老师正在和前面的男生讲话，就默默站在一边，没有说什么话。

　　陈恒瞥到身边站的人是自己的新同桌，八成是来找何雯的，他转了个身，顺道和何雯说了声：“老师，我先走了。”

　　这一句说得相当敷衍。

　　周殊刚才站的地方离陈恒很近，不到一臂距离，在陈恒转身之后，少年身上有股淡淡的洗衣香味被她闻到，周殊嗅了下，耳根子莫名滚烫，很快大拇指摩挲着食指，试图掩盖脸上那不安的情绪。

　　何雯看着陈恒走出办公室，无奈叹了口气，再对着周殊细声问道：“同学，你这边是关于军训不能参加的事情，还是另有其他事呢？”

　　周殊抬头望着何雯，声音软甜讲出：“老师，我军训参加不了，我应该怎么做？”

　　何雯若有所思看着她一眼，然后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找了一张免修表和比圆珠笔给她：“那这张你先填一下，我再看看需要什么交什么资料。”

　　说完她就站起来，把位置让给周殊：“你先坐在老师这边填写，我去倒点水。”

　　周殊听老师的话，做了下去，见到表格里面有什么问题就填什么，很快她就填写完毕。

　　“老师，我填好了。”

　　何雯打水好走了过来，先把水杯放了下去，双手去接过这张表格，快速阅读了下，她看到这个学生叫周殊，再把视线往下移，看了完之后，内心莫名不舒服起来。

　　但是这种情况她又不能怎么做，只好整理下表情：“周殊，你明天记得把病历书拿过来，拿复印件就行，这是给校方和训练你的教官看的。”

　　周殊点点头：“好，对了老师那我后天是不是也要去报导的。”

　　何雯把表格夹在边角的书架里：“对，你这边是特殊情况可以申请免修，但是头天也要去报告，之后几天也要和他们一样穿军训服出现在操场，不过是坐在主席台上的。”

　　办完这件事情后，周殊才从办公室离开，她边走边眨下眼睫，各种思绪涌入上头，心里莫名得乱。

　　她也想和其他人一样，有个好的身体，一起锻炼，但是并没有。

　　——

　　下午放学有点早，周殊背着沉重的书包，低头手腕处的手表，这个时候不到五点。

　　她记得舅舅下班是在七点的，周殊在心里纠结着，最后骑上自行车去学校附近逛了逛。

　　傍晚，火烧云布满天边，霞光照射在地下，七中门口对面的店铺超级多，她沿着这条路骑在自行车道上。

　　周殊骑得有点慢，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就是不想那么早回家，她怕和舅妈单独相处又被说些什么话来。

　　想着既然来到这个城市，那就先熟悉熟悉下周围，以后要来也方便点。

　　她没有想要去的地方，骑着自行车弯了很多条路，最后在一家书店停了下来，她抬头看着书店上面的牌子，上面写着“人才书店”四个红色大字。

　　小时候她就经常躲到书店去看书，很多时间也是在里面度过的。

　　每次都是买一只笔的价格而在里面看了一下午的书。

　　周殊上次是寄托在父亲亲戚那边，不过大伯一家她看得出不是很欢迎她，她也知道自己是个拖油瓶，所以会提前和他们说一声去书店的事情，就是为了减少自身的存在。

　　人才书店这边很大，有两层楼，一楼是专门放学习用品和体育器材还有百货之类的，二楼才是阅读和书籍资料的地方。

　　周殊把自行车放在书店的门前，这边有专门放车的地方，她把车锁好才走进去。

　　里面很大，人很多，看他们的穿着，有不少人是七中的。

　　一楼没有她想要买的东西，周殊就直接去到二楼，上面十分安静，一上去就能看到对面的柱子上写着【阅读需安静，请勿大声喧哗】。

　　周殊走进去，先去书籍资料那边拿了本【高考作文题材】，再去挑选了一本书看，她挑的是小妮子写的言情小说，以前的她很少看这种，今天只是心血来潮想看下。

　　到了阅读区那边，有很多学生在，她见前面没有位置，需要到那很后的地方才有空位。

　　而那个地方，她看到一个很熟悉的黑色背影，手不禁握着两本书，秀眉轻拧，她不敢过去，只能默默走到书架的走道上去看。

　　当着帮助自己男生的面看小说，还是言情小说的，她心里总觉得有点尴尬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