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六十八章 凤凰山（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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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碧城一直紧张地注视着台下的形势，攥紧的拳头和苍白的脸色透露出他的担心。
自那夜与萧红楼一晌贪欢之后，他便一直神不守舍，仅仅三天就又消瘦了许多。萧红楼等人只觉他是担心凤凰山一战，也不知该如何开解。
而今沉默许久的廖碧城也和闻人宣一齐看向萧红楼，不住闪动的目光中满是殷切和希望。
萧红楼掰开闻人宣的手，当着无忧和闻人宣的面紧紧抱住廖碧城的腰，闻人宣眼睛登时瞪大，几欲喷火。
“本楼主一没手下，二没埋伏，三没毒药……”
腰上一紧，廖碧城竟不自觉地攥住了他的衣襟，满目皆是担忧之色。
“放心，”邪魅一笑，目光中满是运筹帷幄的豪气，“明年的今日，就是你我庆贺成就大事周年的日子！”
敷衍地笑笑，廖碧城脸色却苍白如故，眼神也越加恍惚。
萧红楼自觉了解他的担忧，在他额头轻轻一吻，宽大的红袖鼓荡着楼顶的劲风，整个人如飘舞的红蝶一般从楼顶飘落。
“让众位久等了，萧红楼在此！”
众多豪侠还在吴玫的鼓召之下擂鼓呐喊，却见一抹纱似的艳红飘落在封禅楼前的广台之上。
乍一见他的面容，人群之中不由响起惊呼，世人皆传萧红楼容貌绝艳更胜女子，而今看来，真是惊为天人，那眉宇之间的霸气更摄人心魄。只见他悠悠然立于台上，红纱的长摆曳出一地旖旎风光，脸上表情却是淡定非常，斜飞入鬓的剑眉染了星霜，眉宇间一粒朱砂泛着异样血色，莹白的脸颊也透出逼人而来的气势。
“萧……萧红楼？”
“真是萧红楼？”
“这……这他是个男人？”
见过萧红楼真容的人少之又少，见他出现，人群之中登时响起一阵骚动。
“是……是他，就是他！”
“黍离生”莫晗脸色苍白如纸，险些从椅子上滑下来——当日他亲见萧红楼如浴血的修罗般将林晋楠等人杀死，自己也险些死于他手，自然心有余悸。
萧红楼顺着声音望过去，竟然微一颔首道：“不错，正是我。莫先生别来无恙？”
莫晗好容易稳住心神，却哪里敢答话。
吴玫咽了咽口水，强稳住身形道：“想不到萧楼主还有几分胆色，明知今日之事，仍能应诺，且是单刀赴会！”
“错！还有我们呢！”
只听封禅楼上一声清脆的呼喝，白、宝蓝、湖蓝色三道人影从楼上飘然而下。
“你……你们！……”
“在下红衣楼，无忧。”
闻人宣见他白扇招摇的样子暗暗翻了个白眼，大大咧咧地道：“我，大理寺都察院捕快，排行十七，闻人宣！”
廖碧城住了一会，正要答话，人群中却站起一人。
“我认得你！你是都察院十三神捕，廖碧城！”那人一字一顿说道，“两年前抓捕巨鳖帮一战中你我也有一面之缘，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堂堂朝廷捕快，竟也和魔道妖人勾结到一起！”
廖碧城原本就令人堪忧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闻人宣担忧地在身后扶住他。
“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地狱无门却偏要闯进来！”那人高声喊喝，“既然人都来了，各位侠士，让我们为死去的正道报仇！”
“对……对！报仇！”
“杀了他们！以绝后患！”
“伸张正义，除魔卫道！”
方才被萧红楼惑住心神的人这才醒悟过来——心道这魔头果然会些妖法——纷纷拔刀相向，广场之上一时刀光凛凛，杀气沸腾。
“阿弥陀佛……”一直未曾发话的慧曻大师口中唱喏站了起来，喧哗之声顿时消靡，场中人皆望向他。
“众位，请先听老衲一言。”说着，步下封禅台。
“萧施主，”慧曻双手合十道，“今日之约乃是三月之前所定，萧施主如约前来，可见亦有悔改之心。你我虽未曾如面，但今日老衲观施主面相，亦是经历了诸多苦难以至于此……且施主仍然心存善念。佛语有言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如若萧施主今日能束手就擒，老衲定会让众位侠士网开一面，从此施主皈依我佛，超度往生，赎却己罪，亦为他生结个善因，萧施主意下如何？”
萧红楼微微一笑——无论是何种表情，在这样一张脸上显现，都是邪魅逼人的。
“往事不须忆，他生未可知，我萧红楼但求今生恣意快活，来世的福祸，就由来世人做主吧！”
“敬酒不吃吃罚酒！”听了他放肆的言语，人群又骚动起来。
“阿弥陀佛，”慧曻叹息一声，缓缓道，“如此说来，老衲亦不能保施主一命。罢了，罢了……”温润慈祥的面目忽然一厉，须眉皆白的老僧一时间竟露出罗刹的表情，“既然如此，就请萧楼主接老衲三掌。三掌之后，萧楼主若仍能平安无事，我少林寺便就此退出凤凰山，你看如何？”
“老和尚，你当是耍三岁孩子吗？”闻人宣立即跳了过来，“我们又没有得罪你，凭什么受你三掌啊？再说，你当我们傻的，白白送给你打？”
慧曻微微一笑。
“你……你笑什么笑？我们才不答应！”
“好。”
“啊？什……”
“闻人少侠借过。”
“萧……萧红楼？你傻了吧？”
萧红楼也微微一笑，志在必得的表情惑人心神，竟向慧曻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还望大师不要食言。”
“呵呵，那是自然。”
“喂！萧红楼！”闻人宣又欲上前，无忧却按住他的手，转眼更为担心地望向廖碧城。
只见他嘴唇惨白，眼神恍惚，竟是一副风吹即倒的单薄。
慧曻大师乃是少林主持，功力自然难以估量。当世武林，怕是除了不见踪迹的费玉珂，已无第二人见过他出手。台下众人皆闭息观望，却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态度。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六十八章 凤凰山（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