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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传纸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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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光明小区距离瀛洲三中有一段距离,坐公交需要路过十几站,所以解宁攸6点就得起床,6点20就得坐上公交车。
瀛洲三中要求7:30之前到校,解宁攸7:20便到了校。
到了学校,解宁攸第一件事便是将昨晚留的家庭作业交给了各科课代表。
因为是高三,每个人都在争分夺秒的复习,都不敢怠慢。
解宁攸也一样。
解宁攸回到座位上,拿出了自己在光明小区附近的小书店里买的数学高考真题集做了起来。
7:35,解宁攸用了15分钟做完了一页真题集。
瀛洲的高考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难。解宁攸放下了笔,甩了甩手松懈松懈,又看了看窗外。
她的座位在窗边,一转头便可以一览三中的校园。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雨,或许是她做题的时候。
解宁攸没有过多的在意,埋头继续刷题。
解宁攸拿起了笔,瞟了眼旁边的空桌子。
空桌子上还是昨天凌乱的模样,没有人给他整理过桌子,估计是温让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
解宁攸收回了眼神想要接着做题集,可她怎么都做不下去。
她担心外面的雨下的太大她该怎么回家,她还担心温让...
正想着,温让冲进了班级。
解宁攸闻声抬眼看了过去,只见温让头发湿润,白色的内衬也湿透了,内衬里面结实的胸肌和腹肌若隐若现,校服褂子也敞开着耷拉在身侧。
温让或许是感受到了解宁攸的目光,也看了过去。
解宁攸躲开了他的目光,眼神回到了真题集上。
温让回了座位,拉开椅子坐下。
他将书包挂在座椅上,翻着桌柜找着什么,但是他没找到。
温让找不到想要的东西,便撕下了一张纸,拿起了笔在纸上写着东西:
“哎,有没有纸巾?”
温让写完了以后,折了起来,给解宁攸递了过去。
解宁攸瞟了眼纸条,又瞟了眼浑身湿透了的温让,接过了纸条。
解宁攸看了看上面的内容,在一行瘦金体的字迹下面写了回话:
“淋雨了?”
写完后,又掏出了一包纸巾放在纸条上面给温让递了过去。
温让接过纸条和纸巾,撕开纸巾的包装扯了一张纸巾把头发擦了擦,又扯了张纸巾擦了擦脸上脖子上的水。他没有擦衣服,因为擦了白擦,还不如让它自己风干。
温让把两张纸巾扔进了垃圾桶,又拿起了纸条看。
他拿起笔接着写:“嗯,走半路突然下雨了,淋死老子了。”
写完给解宁攸递了过去。
解宁攸接过了纸条,看了看上面的回话,继续写:“也不懂在书包里备一把伞。”
就这么两个人一来一回的传着纸条。
“这不也没想到今天会下雨么。”
“你这是蠢。”
“你敢骂老子?”
“切...”
“老子不跟你一个女的贫。”
“嘴炮。”
温让看着最后一行字,提笔想要吐脏话骂她,刚写了两个字,温让觉得不太好又划了。再后面又写:
“不贫了,你叫啥。”
解宁攸接过纸条,在上面写:“解宁攸。”
温让接过来,打开一看,嘴里嘀咕:“jie 宁...”
后面那个字他不认识,闷了半天,又嘀咕:“这什么字儿啊,没学过...”
解宁攸听见他在嘀咕什么,抢过了温让手里的纸条,又在上面补充了几句递了过去:
“xie ning you”
“真蠢。”
温让打开一看,倒吸了一口气,在纸条上写:
“那个什么攸字本来就没学过好不好!”
“你初中没学过出师表吗?”
“?”
“侍中、侍郎郭攸之、费祎、董允等,此皆良实,志虑忠纯,是以先帝简拔以遗陛下。”
“我怀疑你在侮辱我。”
解宁攸轻轻笑了笑,继续写:“自信点,把怀疑去掉。”
解宁攸递了过去,温让一看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来瀛洲三中这三年,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怼他,解宁攸还是头一个。
可温让就是对解宁攸气不起来。
他接着在纸上写:“交个朋友?”
解宁攸接过纸条,看了眼,写:“滚,谁要跟你交朋友。”
“你可是老子正经交的第一个女朋友。”
温让写完,看了一遍,发现不对劲,又在女朋友的女和朋中间划了一笔,补充了个性,给她递了过去。
解宁攸看了看,注意到了那划的一笔,怔了怔,写:“行吧,我大人有大量。”
“成,晚上一起出去玩儿?”
“不了,我晚上还要复习。”
纸不够了,温让又撕了一张纸接着写:
“什么时候有时间?”
“周末吧。”
“第一次来瀛洲?”
“嗯。”
“等周末我带你出去玩,瀛洲一日游。”
“你可真闲。”
“我这是友好对待新同学。”
写到这儿,解宁攸没在给他回话。
早自习下课,池俞河坐到了温让前面温若的位子上讨论晚上的安排。
“哎,温让,晚上大排档去?”
“嗯。”
“跟江禹城和薛承望一起。”
“行。”
解宁攸听到了江禹城的名字有些惊讶,停下了正在刷题的笔,抬头看向了池俞河和温让。
“你们认识江禹城?”
“对啊。”池俞河不以为然的回答解宁攸。
解宁攸忙用笔在纸上写下了“江禹城”三个字的字样。
忙道:“是这个‘江禹城’吗?”
池俞河看了眼,道:“是啊。”
温让意识到不对劲,问解宁攸:“你认识他?”
“嗯。”解宁攸想了想,又道,“能不能带我见见他。”
池俞河有些疑惑,但也答应了解宁攸。
第一节课下课,池俞河温让带着解宁攸去高三(3)班的门口把江禹城和薛承望叫了出来。
“怎么了兄弟?又要逃课?”江禹城打趣道。
江禹城见温让不说话,视线移到了温让身边的解宁攸身上。
解宁攸瞪着眼睛直直的看着江禹城,眼里说不尽的情绪。
江禹城好像没有认出解宁攸,楞了一会儿。
解宁攸咬着牙,挤出了几个字:“江禹城...”
江禹城觉得声音非常熟悉,皱着眉努力回想她是谁,突然脑子里蹦出了一个名字:解宁攸,解宁攸,解宁攸!是解宁攸!
江禹城瞳孔震惊,有些说不出话来。
“解宁攸?”
“原来你你还记得我?”
江禹城没说话。
“当初玩儿突然失踪呢你?”解宁攸质问他。
“不是。”
“那是什么?”
“我...”
解宁攸冷笑了声,继续道:“别跟我你是迫不得已。”
一旁的温让几人都是一脸懵逼的状态。池俞河忍不住的打断他们两个,问:
“等...等一下,你们俩这是啥情况?”
“我发小,搞突然失踪啊,突然就从秉市消失了。这么多年了一点儿联系都没有,合着跑到瀛洲来了。”
“解宁攸,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是真的有苦衷,真的是迫不得已的。”
“少哄我。什么苦衷能让你和你爸把刘阿姨抛弃在秉市的一个小出租屋里?”
江禹城,江少华和刘海珍的儿子。江禹城一家子就住在解慈月家旁边,刘海珍是个残疾人,江少华为了刘海珍的的残疾跑遍了秉市的医院,可都无济于事。
江禹城从小就和解宁攸玩的好,江禹城也生的好看,因此解宁攸在五六年级的时候朦朦胧胧的喜欢上了江禹城。那时的解宁攸还在生日的时候许愿将来要嫁给他。就在解宁攸憧憬的时候,江禹城和江少华离开了秉市,没有告诉任何人,独独留下了刘海珍这个残疾人。
他们好像抛弃了刘海珍,也抛弃了解宁攸朦胧的感情。
也许是多年的不见面吧,解宁攸对江禹城已经不在是喜欢的感觉了,取而代之的是这么多年的困惑——为什么他们突然离开了秉市,为什么只把刘阿姨留在了秉市。
“解宁攸,我和我爸没有丢下我妈不管。”
解宁攸没说话,静静的听着江禹城的解释。
“当年我爸为了治我妈的病跑遍了秉市的医院,可那些医院都说治不了。我爸不相信,他又借着出差的机会,在瀛洲找到了一家医院,花了大价钱请了一个专家为我妈出治疗计划。可就在我和我爸回秉市的时候,那专家看到了我妈的状况,跟我爸说这里的医疗环境太差了,不适合治疗,而且我妈的状况比他想象的要复杂的多,要求我爸把我妈带到瀛洲去治。可是我妈的状况你也知道,她根本就动不了,我爸崩溃了,跪在我妈面前扇自己巴掌骂自己没用,我妈安慰他让他不要自责,还要他带着我去瀛洲生活,别再管她。我爸不愿意,可我妈执意让我爸这样。我爸没办法,拗不过我妈,只好带着我去了瀛洲,没有告诉任何人。第二年,我妈死了,我爸捧着我妈的遗照在那间出租屋里呆了一个星期,我妈的死讯愣是没让一个街坊邻居知道。我爸把我妈的遗体火化了,扬在了瀛洲边上的海里。我妈说她这辈子最想看一次海,她最喜欢海了。”
江禹城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顿了一会儿,他又继续:
“解宁攸,你到现在,应该都还不知道我妈死了吧?”
解宁攸确实不知道,所以在江禹城说到刘海珍死的时候,她的神情很惊讶。
“江禹城...”
“解宁攸,这么多年了,你过的好吗?”江禹城道。
他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读不出一点情绪,可他的眼底尽是波澜。
也许在他和解宁攸重逢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和解宁攸没办法回到过去了。
“我过的很好。”
“我们还是朋友么?”
“是,一直是。”解宁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