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微》徐甲鱼

4、少年卷*

　　　　弄青梅凭短墙，君骑白马傍垂杨。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题记
　　◎十五
　　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伶从文今年已经十五岁了，燕昭姿比他大两岁，可是个头就没有他高。
　　伶从文今天好不容易逃出宫，怎的能不好好玩一番？
　　他左看右看，看到摊贩上摆着一个簪子，簪子是银色刻着凤凰的，还点缀着红玛瑙，便跟老板讨了价钱。
　　拿着簪子，转身回头，就看见了正在猜花灯的燕昭姿，星光点点映照在他脸上。让伶从文想起了以前看过的诗句——
　　——纵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伶从文走过去把簪子插在了燕昭姿发上。燕昭姿无奈的说：“太子殿下，我是男子这饰物佩不了我。”
　　伶从文扬扬脖子，好像在训话：“给你就给本太子收下。哼！”
　　傲娇鬼没人爱！
　　也是燕昭姿脾气好，收起簪子，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猜着花灯，他拿起谜底牌写的字“是青何是青，是青在我心。”
　　燕昭姿猜出来了个答案，老板便把花灯递给了他。
　　他像是得了什么真宝，小心翼翼的捧着，拉着伶从文来到一条河旁。
　　燕昭姿把花灯放在河里，让它游走。
　　“从文许个愿吧。”他笑吟吟的说。
　　伶从文说：“小孩才信！”但是某人在心底里还是偷偷许了个愿: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看吧小孩才信呢！
　　◎十六
　　夏天真的很长，天气热的仿佛永远凉不下来，夏天又很短，转瞬即逝。
　　伶从文真的好无聊，燕昭姿课堂上从不跟他讲话，他真的怀疑自己伴读选错了。
　　徐帝师念着词，哎！这些词又长又臭，谁想听啊，小昭昭除外。
　　“横竖万载，彼岸花开。如愿靳尚斯佳人也，奈天地不容，人妖殊途，且罢孤剑独。”徐帝师念着卷上的内容。
　　这个故事燕昭姿知道，终于第一次开口在课堂上说话，“从文，你知道这个故事写的什么吗？”
　　“不知道，昭姿你讲讲呗。”伶从文挑眉。
　　“很久之前看过，好像讲的是，一个男人和另一个男人次次轮回，次次悲剧，最后魂飞魄散的故事。今犹记得这传说中的一句话‘人生次次如初见，事事秋风悲画扇’。”燕昭姿小声的说。
　　徐帝师突然说：“燕昭姿！课堂上讲话，出去罚站。”
　　燕昭姿只好站出去，伶从文说：“先生，学生也讲了，那学生也站出去了。”
　　伶从文不待他反应，箭步走过，在外面冲燕昭姿笑说：“本太子来陪你了，小昭昭，你可别太感动。”
　　燕昭姿也只是无奈的笑着。
　　那个正常人该吐槽的是:天呐，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自恋的人！
　　◎十七
　　皇后——那拉不为，是根本不想让伶从文做太子，而是想让自己的亲骨肉伶湘序当太子。
　　说来她也是个可怜人，给自己的妹妹先皇后当了一辈子脸替，爱皇上爱的无法自拔，更是恨透了自己妹妹的儿子伶从文。
　　又可怜又可恨。

　　那拉不为叫着凉香：“咳！今年开春太冷了，凉香，咳咳咳！你去多添点煤炭罢。”
　　“娘娘，不是今年太冷了，是您的身子越来越差了……”凉香低着头说。
　　那拉不为咳嗽的厉害，她苦笑：“咳咳！报应啊，咳！这都是报应！”
　　凉香连忙去请御医。
　　在路上凉香还遇见了伶从文，伶从文问：“母后怎么了？”凉香只字不提快步的走开了。
　　伶从文向来不受未央宫的待见，向来如此。
　　◎十八
　　冷宫
　　每逢三月，伶从文就会去看望废太子。
　　废太子伶伎驰，是欲谋反不成而被皇上废了，废太子就这样疯了，皇上就放任他疯，可谁又知道，他是真疯还是假疯？
　　没有答案的问题，没有任何意义。
　　伶从文不再作想，拿出银子，打点了侍卫，便进去了。
　　冷宫里阴森森，他看见有父皇前二年打入冷宫的答应疯了，还有前朝留下来的妃子，整天与寂寞作伴。
　　他来到里间，看见废太子正吃吃的笑，伶伎驰对他笑：“从文，你来啦，我们来讲父皇今天讲的故事吧！”
　　伶从文看着他，又好像，再看另一个人。

　　八年前
　　九岁的伶伎驰有一个特点就是爱在手上刺花，所以东宫里的下人、侍卫都被他刺上了花。
　　那是一朵彼岸花，有的人被他刺上了叶子却不见花，有的则是开了花却不见叶。
　　凡事两难全。
　　……
　　伶从文最喜欢去皇兄伶伎驰的宫里头玩，那里的点心符合他的胃口，有时他甚至会带着伴读燕昭姿去拜访。

　　……
　　“皇兄~”
　　“我在。”

　　◎十九
　　“皇兄。”他如那年唤着他。
　　没有任何的回应，有的只是空荡荡的时间。
　　仿佛，那个人就在昨天，又仿佛，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人。

作者有话说

　　好喜欢的一句诗句“纵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