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分之一的爱情》灯影

5、冬去春来

　　庆幸的是冬天很快就过去了。天气又开始慢慢回暖。一切事情似乎都变得很美好。到处散发着春天的气息。
　　眼看菁菁和石旭好了就快1年了。菁菁在酒店的工作也越做越得心应手。就连石旭也对她的工作赞赏有嘉。酒店上半年的营业额比往年上升了0.3个百分点。公关部是酒店重点部门之一，所以自然受到了酒店高层的表扬。为此，他们还特别发了活动金费给公关部。这一下，整个部门闹开了，吵着要去吃大餐。石旭拗不过他们，只好同意了。
　　“现在一起去吃饭吧。”菁菁正准备去吃晚饭的时候，石旭打电话来了。
　　“现在？我现在正准备去吃啊。”
　　“我是说跟我一起去吃。今天我们部门发活动金费，大家提议去吃大餐。”
　　“可我晚上还要晚自习呢。”
　　“勤劳的小仙女，放自己一个假嘛。5分钟后我来接你，快到校门口等我吧。”
　　“5分钟？这么快？”
　　“当然！因为我离你们学校只有300米咯。赶快来吧，BABY！”石旭挂了电话。
　　菁菁真是佩服他雷厉风行的作风，她觉得自己拿他实在没办法，只能无奈地笑了一下，朝校门口走去。
　　公关部的同事们早就在一家吃野味料理的餐厅订了座位。等石旭接好菁菁后，人人都已经坐好了位，只留下两个连在一起的位子。菁菁看了看石旭，见他毫不避嫌地坐了下来，自己也就随着他一块儿坐了下来。
　　“你们知道吗，野味的兔子都是先被活活摔死，然后再被加工的。”石旭在一个同事点好野味兔子后煞有介事的说道。
　　“不会吧。这不是很残忍？”菁菁皱了皱眉。
　　“千真万确的！我以前吃过，还亲眼看到过他们杀兔子时的惨状呢。”石旭故意在菁菁面前手舞足蹈地演示杀兔子的过程。
　　“你不要说了，这么残忍，叫我怎么吃得下去啊？”菁菁推开石旭举在她眼前的手。
　　“哈哈，你怕啦……”突然石旭的手机响了。他看看了看，却没接。手机还在响。
　　菁菁觉得很奇怪，于是看向石旭。手机响了十几下后，石旭终于接通了它。
　　“喂？”
　　“你在哪儿啊？”从手机的那头传来了一个女孩儿的声音。
　　菁菁没想到石旭的手机通话声竟会如此响，更没想到从他手机的那头会传来如此娇嗔的女孩儿的声音。她觉得她的脸开始变得烫起来。
　　“哦，部门在搞活动。”石旭的声音听起来尤其自然。他故意把说话声放得很大。
　　“这么舒服啊，难怪也不打电话给我。星期六有空吗？”
　　“现在还不知道，可能会很忙，到时候再说吧。”
　　“不好嘛！我一定要你现在答应我。”女孩儿在手机那头发着嗲，声音粟得不得了。菁菁觉得自己像被吃了一棍，胸口一下子闷住了。她意识到那股排山倒海的难受又袭来了。
　　“什么？我听不清楚，这里信号不太好，晚些再打给你吧。”石旭匆忙地挂了电话。
　　一桌的人都盯着他看，大家都笑得很贼，然后你一句我一句地嘲着他。只有菁菁没说一句话，她一直低着头。
　　“你们误会了。是我大学的老同学，约我星期六去踢球。”石旭极力解释着。
　　“哦，是吗？”同事们还是用很嘲的语调说着。
　　“真的？不然你们以为是谁？”石旭笑着说。
　　“是女朋友打来的吧。这有什么好否认的。你当我们的耳朵是聋的。你电话的内容我们都听得一清二楚了。你别解释了。真虚伪！”就在众人拿石旭开玩笑的时候，菁菁冷不防冒出一句话，她的语气异常的冷。
　　石旭被她这么一说，笑容僵住了。这时候菜上来了，于是他故意叫大家开动，缓解了刚刚火药味十足的气氛。电话的事似乎就到此为止了。
　　席间菁菁的筷子一直拿在手上，可却一个菜也没夹。她在和她的眼泪做斗争。但她快输了。
　　“不好意思，我不太舒服，你们慢慢吃吧，我先回去了。”菁菁知道斗争输了，如果她不快点离席的话，大家都将看到她输掉场战役后的模样。
　　菁菁不记得是如何走出餐厅门口的，她只知道她的头很昏，她的脚很软。她觉得她快要崩溃了。她知道自己的眼泪流了下来，她也知道周围的路人都在回头看她，可她没法儿把眼泪收回去。走了一小段距离后，她终于停住了零乱的脚步，在路边蹲了下来，哭出了声。这几个月以来，她一直都活在自己编织的谎言世界里。石旭并没有亲口告诉她和那个女孩儿已经分手。这完全是她一厢情愿的幼稚想法。她也曾猜测过这种想法的真实性，可最后还是情感战胜了理智。她的心告诉她应该相信石旭。没想到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场梦。梦醒后除了剧烈地疼痛，什么也没留下。一想到石旭看着她时那种灼热但却温柔的目光，她的心就一阵绞痛。一想到石旭曾对她说过的山盟海誓，她的眼泪就像决堤的海。一想到以前那些和石旭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她就觉得自己的整颗心也要碎了。她对眼前的变故，一点儿心里准备也没有。这个打击对她而言实在是太大了。当她已经准备全身心接受石旭时，当她已经彻彻底底爱上这个男人时，当她已经把他作为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来对待时，他却再一次的背叛了她。原本，菁菁一直以为自己很坚强。可是当残酷的事实摆在她眼前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的脆弱，根本就不堪一击。现在她终于能体会伤心欲绝的感受了。
　　石旭不断地打手机给菁菁，都被菁菁挂断了。她没有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因为她已经不想继续活在美丽的谎言世界里了。心被伤一次，会很痛很痛；被伤两次，会痛；被伤很多次的话，就会死了。菁菁的心已经死了。哭了很久，菁菁觉得有人从背后扶起了她。那种零距离的感觉她很熟悉。
　　“你怎么不吃饭就跑出来了？这样我会很担心的！”石旭的声音明显充满焦急。
　　菁菁沉默不语。
　　“你到底怎么了？”石旭帮菁菁擦拭着泪水。
　　菁菁还是不说话。
　　“是不是为了刚才的那通电话？你别瞎想，真的没什么。”
　　“到现在你还骗我，你觉得还有意义吗？”菁菁抬起已经哭得有点肿的眼睛，冷冷地扫向石旭。
　　“我……你不要这样好吗？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先回去把饭吃了。”说完，石旭去牵菁菁的手。但被菁菁打开了。
　　“我已经饱了，吃不下了。我们还是把话说说清楚吧。”
　　“又说什么啊？我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问题呀。”石旭故作轻松地说。
　　“哼，我觉得我们之间已经无药可救了，这回我们俩的感情真的是走到头了。”菁菁看着自己的鞋子说道。
　　石旭也低头不语。
　　“我一直以为我们俩是永远分不掉的！”半晌，石旭说出了这一句话。
　　“我原来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没想到……”菁菁又哽咽了。
　　“我不要和你分开。我是真心诚意喜欢你的。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你想想我们在一起时是多么地开心啊。你想想我们那次在音乐餐厅的午饭，我们那次探险，我们那次北京之旅，我们的情人节……我们之间的许多许多。你难道狠得下心把它全抛弃吗？”石旭抓住菁菁的肩膀问道。
　　“你真的好自私！”菁菁挣脱掉石旭的手，“你有什么资格来问我这些？就算我都记得，那又怎样？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你只给了我二分之一的爱情，我为什么要把我全部的爱给你？！”菁菁几乎是喊完这句话的。
　　石旭愣住了。他无话可说了。
　　两个人就这样站在原地，相视而立。菁菁的眼泪还是在无声无息地流下来。这是她最后一次这么仔细，这么近距离的看石旭了。以后不会再有机会了。这个男人，这个她本以为这辈子属于她的男人，就像烟一样即将在她生命中即将消失了。他们相望了许久，石旭伸出手想握住菁菁的手，菁菁却向后退了一步。
　　“别追来好吗？你就站在这儿看着我走。这样我会好过点。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你曾给过我的这段美好回忆。再见！”说完，菁菁转身走开几步。
　　“菁菁！”石旭正准备去追。
　　“别追来！就停在那儿。我们就这样分开吧。今后我不再是你的负担，你也不用再为了谁而内疚。这种结局对谁都好。过两天我会来办辞职手续的。”菁菁背对着石旭，说完后快步穿过了马路，消失在石旭的视线中了。
　　良久，石旭没挪动过半步。他一直呆呆地看着菁菁离开的方向，耳边回荡着菁菁那句令他震惊的话。是啊，他有什么资格要求菁菁把她所有的爱都给他呢？石旭抬起头，看着漆黑一片的天空。可是，菁菁，我真的是很爱很爱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