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玩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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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的天空已微微露出鱼肚白来，关月月又一次醒来，刚刚做了个梦，梦见妈妈笑着拉着自己的手在一片青青的草地上教自己走路，是那么安心，那么快乐。嗯，要是这个梦能继续下去就好了。她又一次闭上眼睛，回味着刚刚那个梦，又一次睡去。
“月月，月月，起床了。”再一次醒来是被刘娟的声音叫醒的，只听得她还跟邻居说：“你看看，你看看，这么懒，这都几点了还不起床。”又说：“小孩子啊就是要从小培养，要是长大了什么都不会，嫁都嫁不出去。”
自此，关月月从扫地开始，慢慢拖地，洗衣服，做饭，到后来几乎全部家务都包揽了。有时关水根看了也心疼，但是刘娟说：”水根啊，不是我做后妈的心眼不好，我那是为她好，女孩子就得从小学会做家务，不然将来长大了嫁人了，什么都不会，让婆婆说我这个后妈没教好不要紧，到时候被他们嫌弃啊，哭都来不及。现在的婆婆多厉害啊！可不比在家里，什么事情都有人心疼她，为她着想，做婆婆的才不来心疼她呢，到了婆家手拿得起，嘴就硬得起来，才不会被婆家人欺负。”关水根一听，果然在理，这都是为月月着想，亲妈都不见得想得这么周到，她们就只会宠，到最后什么都不会，真要到被婆家嫌弃的那一天，那真是哭都来不及了。当下也就欣然接受了。。
冬天的穿堂风夹着雪子仿佛能吹过衣服直接吹到人身上般，让人冷到骨子里。路上的行人都蒙住脸，只露出两只眼睛。这一年的冬天似乎格外地冷，关月月手上生了冻疮，原本瘦瘦小小的手好像加了酵母一般肿大起来，又痛又痒地难受，尤其是晚上睡觉的时候，被窝里一暖和，手就痒得受不了，怎么抓也抓不够，简直好像浑身都奇痒无比，还很容易抓破皮，抓出血来，恨不得不要这只手了。
原本不想在这么大冷的天洗衣服的，只是连日阴天，继母又催得紧，总说洗了也就洗了，越是畏畏缩缩，就越是冷，人只要一动起来，就不会那么冷了，再说井水是不冷的，泡洗衣粉用的还是热水呢。
关月月拿出昨天全家人换洗的衣服来，只有一件李明的棉袄有点重，其它的都是些棉毛衫棉毛裤。继母拿出一壶水给月月泡洗衣粉之后就进去了。
关月月用塑料水桶吊水，每次半桶，将衣服浸湿后才好泡洗衣粉。两只馒头般肿的手早已冻得没有知觉，手指好像一根根冰柱一样，直直的弯不拢，也抓不紧衣服，有时候还会滑脱。雪子打在脸上身上又疼又冷，她本来衣服就不多，里面穿了两件薄毛衣，外面穿了一件黑色的棉袄，更显得瘦小单薄。她把衣服搬到屋檐下，也好少吹些风。只是漂洗却是必须要到井边去的。原本她更愿意到池塘去漂洗，至少那里不用半桶半桶的吊水，而这么多冬天的衣服不漂个五六遍是不会干净的，但是继母说，池塘的水更冰，还是井水暖和些，定要她在自家井边洗，她也就只好从命了。
冰柱一样的手指抓着衣服，怎么也拧不干，本身力气小，又加上手疆了抓不紧，就更加拧不干了，但是如果不拧干，就更加漂不干净。冷不防，李明一只手接过了她手中的衣服，拧干放在另一个盆子里。在这么寒冷的日子里，有个人帮忙，哪怕只是拧一下，无异于雪中送炭。关月月甜甜地叫了声“哥哥”，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李明在楼上写作业，看见外面已经飘起了雪花，走出来观赏，却不想看到楼下的关月月在雪天里洗衣服，头发上和衣服上还有不少雪花，那么小一个子却给自己这么大个人洗衣服，尤其棉袄，浸了水根本提都提不动，心里就觉得很是汗颜，这哪里是一个男人所为，于是实在是受不了内心的折磨，匆忙下得楼来帮忙拧干，提水，没几分钟手也冻疆了。
刘娟无意中瞥见李明和关月月在一起洗衣服，心下就不高兴，走到外面说：“李明你干什么！还不快去看书写作业，这学期考得这么差，你要多多用功才行啊，跑去洗什么衣服！”
李明辩解说：“妈，我看月月拧不动又提不动水，再说这是我的衣服啊。”
刘娟听了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什么时候为了别人来和自己妈妈顶嘴了；“我给你洗衣服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来帮我啊，快回来看书，这么大冷天的！”又看到李明身上未融化的雪花，不由心疼：“快进来，小心感冒。”
李明看了看他，装了个笑脸说：”妈，我在楼上看书看得头都疼了，就当歇会。”
关月月看到刘娟不高兴的神色，就对李明说：“哥哥，你进去看书吧，我一个人可以的，快洗完了。”
李明看了看刘娟不高兴的神色，又看了看关月月馒头般肿的通红的手，终于淡淡地说：“妈，我一会和就进去，马上洗完了。”
早有邻居看到听见外面的说话声，又顺带着看看雪花飘落的样子，探出头来，看到李明和关月月两人抓着件棉袄，一人一头在拧着，配合得挺默契，开玩笑说：“刘娟，我看月月和李明挺好的，将来让月月给你做儿媳妇好了，亲上加亲，也省的再去别处找了。”
刘娟倒是没有料到邻居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但她反应快，马上轻蔑地笑说：“我们才不要呢，外地人拉出来的小杂种。”
李明听到这话，转首去看关月月的表情，这个妹妹来到他们家这几个月来，虽然没有太多的时间相处，但他能感觉到她的灵动、她的隐忍、她的清澈、她的懂事。每回吃饭的时候，李明在刘娟的询问下也会简单讲些学校的事，她总是听得津津有味，无限感兴趣的样子。偶尔李明写作业的时候也会问他这个字念什么，是什么意思，当然得趁着刘娟不在的时候。她虽然很小，但，你别指望她听不懂这话。
果然，关月月在听到这话的时候，脸色疆了疆，手中的衣服就滑脱了手掉在地上。但，她很快掩饰了一切，仿佛没有听到般去捡衣服，也不知是手太疆还是心太疆，一件衣服抓了三下才抓起来，继续洗。
邻居没想到刘娟会这么毫不避讳说出这句话来，只觉得自己莽撞了，便笑了笑匆匆进屋去了。
刘娟却没有觉得怎么样，反正她就是说了，反正她就是这么想的，反正量你个六岁的小姑娘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她抿了抿薄薄的嘴唇，转身进屋了。
李明见妈妈终于进去了，对月月说：“月月，你别听妈乱说，她有时候嘴比脑子快，你别放在心上。”
关月月低着头作出一个微笑的表情然后才抬起头来，叉开话题说：“哥哥，快快洗完了吧，你还要看书呢。”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玩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