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梦云影》云飞燕wly

63、第五十三章：轻轻白碧影 却说太子穆宏，自那夜穆宏与楚天河对决后，穆宏回到东宫太子府，一路感受到孤独和寒气，他的心里是冷的。他其实是在闭门思过的时候，能偷偷在傍晚溜出去，与楚天河决斗，其实是借

　　第五十三章：轻轻白碧影
　　却说太子穆宏，自那夜穆宏与楚天河对决后，穆宏回到东宫太子府，一路感受到孤独和寒气，他的心里是冷的。他其实是在闭门思过的时候，能偷偷在傍晚溜出去，与楚天河决斗，其实是借了楚天河这个皇上面前红人的光。他不由在心里冷笑，“太子！我竟然还是太子！简直荒谬以及。”
　　“我想要的什么都没有，现在我又失去了我不想要的，尽管不想拥有但失去了，还是会感到失落。为什么会这样？难道都是我的错？我是个废物，老天，为什么把一个废物放在这么显赫的位置上让人嘲笑？”
　　由于心中这种冷冷的感觉，冰冻了他所有的热情，他索性就这样好了，整日呆在宫里，足不出户，只挥霍自己的东西——那些珍贵收藏，往日里的书画，挥霍那些曾有的闲情雅致，一边挥霍着，一边在心里冷哼道：
　　“没用，都是没用的东西！”
　　他终日穿着华丽的衣裳，和宾妃们厮混，叫上满桌子菜肴，却吃不出滋味，但他却故意变着法地难为着自己的厨子，今儿要这个，明儿要那个。他整天要么将自己弄得醉生梦死，要么就默默的呆在一
　　个角落里，可怜兮兮的谁也不理，像个被遗弃的孩子。臣子们来劝，都被他拦在太子宫外，传话说，以后别来，以免将来有一天受到连累。
　　皇后来骂他，他只是跪在地上默不作声，眼泪扑簌簌直落。皇后见了不忍，上前扶起他——
　　“孩子！母后知道你心里有委屈，可是，别这样，自暴自弃只能害了你自己。你是太子，知道吗？”
　　“孩儿恳请母后回禀父皇，废黜我这个不争气的太子，我只想做个平平常常的人，这样或许我还好些。”
　　仁德皇后摸了摸太子那白皙而憔悴的脸，深深叹了口气，默默地走了。
　　太子慢慢起身，目送皇后娘娘离去的背影，惨淡淡地笑了，多年来，母后一直以她的方式护着他爱着他，他不是傻子，他能体会得到，可是，她的爱总是令他感到累，感到力不从心，感到隔着万重阻碍，达不到他的内心，和他的渴望不能接上。也许这种感觉是从母亲一手安排他和柳湘伊的婚事开始吧！自那时起，他觉得自己成为一个被提着线绳的木偶，失去了自我的自由和快乐。而今儿，母后却一反常态的，不再对他唠叨，她果然对他失望以及了吧！
　　太子朝太子妃的寝宫怏怏走来，太子妃一直不理他，她总是病奄奄的，仿佛活力已经离开身体一样，苍白着，不见起色。太子尽管每天都荒唐度过，但每天他都要去看望太子妃，仿佛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在他心里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正经事。
　　大概是因为皇后刚刚来过的缘故，柳湘伊此时不同往日，竟然精心的化了妆容，显得气色好些，见太子进来，也没有转过脸去，而是淡淡的笑了笑，这笑却淹没了脸上的粉饰容光，尽显了憔悴。
　　“今儿个觉着怎样？看气色好多了。”太子在床榻前微微躬身，小心翼翼，搭讪道。太子妃并不接话，轻摆手叫侍女捧过茶来，以绢帕遮着口轻咳一声，礼貌道：
　　“这是母后刚刚送过来的茶，说是清火去燥的你也尝尝！我这里除了清苦的东西也没什么招待你，不像你那里。”
　　太子知道她话里有话，可见她虽在病中，却并没有什么事都撇开。于是接过茶，笑着说道：
　　“你现在病着，自然不能受用那些论七八糟的东西，等好了，和我一块做个闲散的人，什么都不想，只管享受这荣华富贵。”
　　“荣华富贵！荣华富贵……”柳湘伊在嗓子里嘟哝着，眼里却是无限哀伤。太子看见了，却无法承接她的哀伤，只好将脸转开。其实，荣华富贵对于他也何尝不是一种悲哀的东西。只是不知为什么他们两个的悲哀的人却怎么也不能靠近，不能互相安慰。
　　一时间的沉默尴尬让太子又想逃避。他例行公事似的吩咐宫女们好好侍候太子妃，说一些每天照例说过的好生将养的话，默默退下来。他一边往外走，一边恨自己，为什么每天怀着希望而来，却总是抱着无能为力的落寞而归？她还是不肯原谅自己，自己也不能做任何让她原谅的事，他们两个只能这么耗着。相互耗着。
　　可是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唤——
　　“宏哥哥——”太子似梦似幻，转回头，却见湘伊深情地望着他，似有几分羞涩。太子恍惚无措，却又听得一声：
　　“宏哥哥！——”
　　太子疾步回来——
　　“——湘伊——”
　　太子好像听见的不是自己的声音——
　　“我想看看翡翠池的‘白碧影’你能陪我吗？”柳湘伊用乞求的目光看着太子穆宏。
　　太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依旧站在那里，有点愣怔。柳湘伊的心向下一沉，低头用手使劲的去抓身上的锦被，直将水粉色的合欢花的秀样弄得变了形。
　　“可是——不，我是说你的身子还很虚弱，怕……”太子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答言道。
　　柳湘伊松了口气，将语气放轻松道：
　　“总在这屋子里闷着，好叫人不自在，今儿天气不热，想透透气。”说完她又一次用期待的眼神望着太子穆宏。
　　穆宏太子真的觉得此刻他的太子妃不同往日，有一种新鲜的感觉，这种感觉仿佛是过去的某个时刻，又像他心中久久曾期待的将来的某个时刻。这种异乎寻常的感觉使他这个堂堂太子真的有点受宠若惊——他不由得上前去挽住了柳湘伊的手……。
　　天青青，云翳蒙蒙，微微小风轻皱一池涟漪。柳湘伊屏退了所有随从的人，现在，在婷婷的白玉桥下，粼粼的翡翠池边，茵茵的碧草岸上，摇曳的柳枝梢下，柳湘伊坐在石阶上，身体倚在太子穆宏的胸前。她虽然面朝着湖水，却不去看湖中的鱼儿，而是微微眯着双眼，陶醉在某个过去的场景中。
　　太子穆宏心里却颇不平静，他的两手轻扶住她的双肩，她的头就在他的下颚底下，他能闻到清淡淡的发丝间的香味。穆宏一动不敢动，有一种沉睡了的陌生的感觉正在他的血液里悄悄涌动。
　　“你知道吗？曾经有多少时光，我一个人静静地就坐在这里，看鱼儿，默默地想我们小的时候的事情，默默的在心里祈祷，那样的日子能够回来，回到我身旁。可是没有人知道我的心事，我只能对着这五颜六色的鱼儿许我的心愿。”
　　柳湘伊慢慢睁开眼睛，温柔的望着水中游弋的鱼儿，她有点激动，心儿慌慌的，娇喘微微。
　　“你看——那就是白碧影——”
　　这时候，在远处一点儿，有一个白色的影子朦朦胧胧的飘过来——
　　“它就像我的一个可望不可即的梦，但却成了我生命的寄托，宏哥哥，你知道这白碧影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么？宏哥哥!你就像这白碧影，是给我这个影子的人，它虽然不让我靠近，却永远是我生命的寄托。”
　　穆宏将下巴轻放在她的头上，她没有梳发髻，只将柔顺的秀发在后边轻拢。太子用唇亲吻在她的秀头发上——
　　“对不起，湘伊，真的对不起……”
　　“你知道吗？宏哥哥！我好孤单，好孤单……”柳湘伊在太子怀里颤抖着啜泣着说。
　　太子一把环抱住她的腰身，将脸低垂下来，直到滑向她的耳鬓边。他呢喃似地说：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一样孤单……”
　　柳湘伊闻言，柔弱的身体突然来了一股力量，她猛地转过身，让自己面对着她的宏哥哥，她感到她就要找到了他的宏哥哥。
　　于是他们紧紧地相拥而泣。这时候，天朦胧微雨，湖面上呈现出一个个环形的漩涡，散开——散开——这两可怜人都没想到他们两颗心竟然会这么轻易地相互靠近了。原来他们一直都是生活在各自的孤单里，却互相对峙着。可今天为什么会这样拆除各自隔阂的围栏，或许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过了一会儿，两人从激动的心绪里渐渐平复下来时，一种亲近的感觉油然而生，成婚以来他们一直是处在相敬如宾的状态下，小心，矜持，生分。今日头一回感到相互的怜惜和信赖。柳湘伊甚至奢望到了久久撂不下的“爱”。可是不由的，她同时想起了那个女人——绿玉儿，她已经在他心里了。他还在能真的装下自己吗？她不由得叹了口气。
　　“怎么了？”
　　太子察觉她有心事，温和地问。
　　“宏哥哥——你———绿玉儿还在你的心里是吗？”
　　话一出口，柳湘伊马上就在心里骂自己愚蠢，她感到自己就要葬送这一刻的幸福。该死!不知为什么自己要触动这个敏感的死角呢？也许是因为一时的幸福就想得寸进尺吧？她知道自己太着急了。然而，那是她心里的结，她迟早都要触动的。不解开它，这一切得来不都是幻影吗？她深怀恐惧地等待着穆宏太子的反应，那一刻等待的沉默让她明了倔强的自己其实有多么害怕失去这片刻的幸福，即便是假的幸福——
　　太子穆宏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的目光茫然地望向迷离的湖面——
　　“其实，我现在才明白，她不过也是我心中的那个白碧影罢了。
　　她那么轻灵、娟洁，自由，飞动……他根本就是仙女，怎么能落入我们这个‘凡俗’之地？她天生应该是自由的，飘逸的。她是属于楚天河那样的行云流水不拘一格的侠的，他们才是天生一对，可惜我明白的太晚，却平白的害了她！”
　　太子说到这里满面哀痛，一动不动的僵在那里，只有眼里两行泪无声地顺着腮边滑落——
　　柳湘伊默默的搂住他，将头软软地放在他的肩榜上，歉疚的说道：
　　“对不起，我不该提起她。”她的眼泪也不觉得淌下来。
　　雨脚渐渐细密了些，太子站起身，
　　“下雨了，“我们回去吧！以免着凉。改日我陪你再来。”太子温柔地说道。
　　柳湘伊很顺从的起身，但还似又不舍离开，她心里突突乱跳，害怕自己适才是一个梦，怕这一刻就要到了梦的尽头。她迟疑地移动着轻飘飘的双腿，却扭着脸儿望向湖里——恰在这时，她望见那白白的影子游曳过来，一下浮到水面上，晃动着水波，竟然向她的脚边游过来——
　　“那难道是天意？”
　　柳湘伊心中一阵惊喜，心狂跳起来。
　　太子正要扶她回转，湘伊急忙摆手，及其小声道：
　　“我都忘记了，还没喂它们食呢！快把鱼食递给我！瞧它们都来要了。”
　　太子一边笑她痴，一边回身到柳树下去取鱼食。远远地，瞥见有个太监和宫女急急地拿着斗笠和披风过来。
　　柳湘伊步几级石碣，站在最底下的石碣上，专注的低头望着水面许多鱼儿都好像很兴奋似的游到近前的水面，在它们其中，轻轻地“白碧影”特别引人注意，柳湘伊从来没有这么近切的看见过它，好像都能看见它们的一张一吸的嘴。湘伊一阵欣喜，它们可是她的吉祥物啊！正在此际，突然“噗通”一声响，不知什么落入水中——柳湘伊惊叫一声，脚下一软，跌入水中——
　　太子闻声，冲到近前跳下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