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岸》溪风踏碎

9、音乐合作社［4］

　　小K拉着程淮的胳膊就往卫生间走，程淮在他的人生生涯中从没有见过这么开朗豪爽的女生。
　　他连忙反手勾住了小K的胳膊，心急道:“朋友..这样不好，不要拉我。”
　　小K"哎”了一声，回头开始打量程淮。
　　“嗯..这么看着你确实像是个家里有钱的主....”小K扶了扶下巴，一笑。
　　“家里父母管的挺严吧?跟个呆子一样。”
　　程淮闻言摇头，从书包里取出一包.湿纸巾，撕开擦了擦自己手上的灰。
　　边擦边头也不抬道:“不算很严,得看在哪方面。”
　　小K伸手接过了程淮用纸包起来的脏纸团，带着他到走廊最里面的一间音乐室。
　　程淮跟着小K，目光却游走在每间屋子外面挂着的名牌上。
　　“友情示范室”
　　“今天吃肉室”
　　......
　　程淮细细揣摩了一下，这些房间看着不像是练习室，倒像是居住的房间。
　　进走廊尽头的那间房子时，程淮还下意识看i门牌，但这间屋子却没有门牌。
　　推开门门映入眼帘的是用木式地板铺的房间，朝阳方向是一整块落地玻璃。
　　程淮缓缓走了进去，小K拿着纸团随手丢进了门边的垃圾桶。
　　她道:“布置好吧?我也挺喜欢这个房间，可惜不是我的。”
　　程淮走向左边的钢琴，轻轻按了几个琴键，声音清脆，在屋内环荡，然后软软的钻进了他的耳朵。
　　他站在高处环顾了一下屋子，很大，比他在家的屋子还大了不下十平方。
　　他又确认了下这间屋子就一架钢琴后问道:“为什么就一架钢琴?你们的乐器呢?”
　　小K有些恼火，假装生气道:“怎么回事，你没听我说话吗?”
　　程淮挠了挠头发，抱歉道:“啊，我刚在看屋子没听，抱歉。”
　　小K暗戳戳朝他举了举手，又道:“我们这里是独立的房间，每间房都有各自的乐器。
　　程淮听到这待遇咽了口唾沫，脸上表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他问道:“我是不是被，被骗了?”
　　小K一摆手，爽朗道:“没错，所以赶紧去前面给我登记。听氨羌哥说你还有几个月就成年了，到时候也可以考虑考虑来这边打工。”
　　程淮有些迟疑，虽然这里的布置和那架钢琴都很和他的胃口，但这样不明不白的就去登记，他实在是有些难以抉择。
　　这样什么也不跟父母商量就决定的事情他还从来没有做过。
　　就像悬崖勒马般，在小K即将离开时程淮立马叫住了她:“K姐，这个决定我也是做不了的，我想能不能跟你们的主管或者是老板谈谈?”
　　小K似乎有点意外，瞪大眼睛站在门口，左手拿着手机，道:“嗯?他不是跟你谈了吗?”
　　程淮被反问的一头雾水，又道:“我，没有啊?我一路就跟着氨羌老师过来的。”
　　小K似乎明白了，她抬了下手，翻着消息:“氨羌就是老板，他估计不想跟你说。”
　　“那就先这样吧，我一会儿去问问，要是你以后有时间也可以过来玩，我们都很欢迎你。”
　　话音落下，小K开门关门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就把程淮落在屋里。
　　他定定在屋内站了一会儿，随后长长呼出一口气，瘫坐在落地玻璃旁的吊椅上，内心谦着来就睡会儿的原则，倒头就睡。
　　不知过了多久，程淮看见窗外的阳光暗淡了下去，楼下篮球场人早就散了，还有不少老年人坐在他们来时的长椅上。
　　程淮闭上了眼睛，轻轻晃着吊椅，耳边又幻真幻假出现《筱》的钢琴曲调。
　　房间的门门被敲了几下，氨羌推门而入，看见程淮坐在吊椅上闲晃，默默走了过去。
　　他站在玻璃窗前，凝望着广场上来来往往的人，出声道:“还不回家?一会儿你妈来打你。”
　　程淮轻笑出声，懒懒道:“看你这话说的，我妈可不是那种人。”
　　氨羌点了点头，程淮的父母他是见过的，完美主义的完美配偶，所以程淮也一直在他父母开拓的道路上不停追逐。
　　“这个房间是你的吧?”
　　程淮睁开了眼睛，出其不意的问氨羌道。
　　氨羌有些意外，但是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反而又说起别的:“我得出个差，不回来这边了。”
　　程淮那边安静了一阵，淡淡的“嗯”了一声。
　　随后感觉空气中缺点什么，又补充话语道:“我会想你的。”
　　氨羌没憋住笑了，他“哈哈哈”了一阵，小声道:“真假”。
　　随后走向瘫在椅子里面的程淮，抽出他的双腕，观摩了一阵。
　　“你运气很好。”他突如其来一句。
　　程淮也不客气，大方道:“我知道。”
　　氨羌给程淮指了指他的手腕的两个痣，道:“我听小K她们说这个的意思是你有个爱你很你很爱的人。”
　　程淮愣了一会儿，慢慢道:“这不科学，你不会信了吧?”
　　氨羌垂了垂眸，叹了口气:“我也不.信，想骗骗你的，但没想到骗不到你这个小孩儿。
　　“想想就好。”
　　话音一落，他也找了个吊椅跟程淮躺在一起。
　　“幼稚。”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黑了，程淮爬了起来，朝一旁休息的氨羌道:“我先回家了。”
　　“行，没事儿过来玩，小K他们性格很好。”氨羌眼皮也不抬道。
　　程淮站在他面前，张了张嘴巴又和上，最终还是没有把想问的事情说出口。
　　程淮走出合作社的大门，手里拿出手机习惯性去看梁芫的地址IP。
　　他皱了皱眉，发现梁芫的地址还在市中心。
　　程淮小声嘟囔着:“怎么还没回家?”
　　碰巧他迈出右脚下楼梯时被坐在楼梯间的人拌了一下，整个人失去重心向前倒去。
　　程淮在那一瞬间迅速用胳膊护住头部，这楼梯间破旧，恨不得到处都是露出的钢丝，他已经做好去医院一趟的准备了。
　　心理准备好了后他的脑袋却被人拥了回去，程淮没有感受到痛觉立马放下了手抓住了那个人的衣角。
　　梁芫沉重无奈的声音从他头上方传来:“你走路不看地面吗?”
　　程淮见是梁芫，听他这么一-说，火气就上来了:“谁会在一个看着像是烂尾楼，天都黑了一半的楼梯上坐着。”
　　梁芫在这里坐了将近两个小时，脚都麻了，就是怕程淮这个傻子被人骗了,没想到关心都不来一句，劈头盖脸就是要找他理论。
　　他举起了手，疯狂在程淮头顶摩擦:“哎?你还知道天黑了，你还知道这里破旧，那你不怕有人把你骗到这里来卖了吗?”
　　梁芫手劲很大，程淮一扒开他的手，梁芫就又回来搓程淮的头。
　　两人僵持了几个回合，看到都快爆炸的程淮后梁芫还是收回了手，道:“别理了，你吃饭没。”
　　程淮抓了抓头发:“吃了。”
　　梁芫又道:“骗人，这儿连个灶台都没有你吃啥饭，走，我请你去吃火锅。”
　　程淮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梁芫，理完头发的程淮又变回了那高冷的的样子。
　　他奇怪道:“吃火锅?这是夏天!”
　　梁芫拉起程淮的手就往下走去，边走边在他们寝室的群里发消息，发出消息后他才想起来那哥几个手机被老师收了。
　　“啊，忘了，他们手机被收了，原本今天想补偿他们弱小的心灵的。”梁芫叹了口气。
　　程淮手_上那莫名的不舒服使他大脑短路，脱口而出:“难道没有备用机吗?”
　　下一秒，群里欢腾起来，有的发语音在上演苦情戏，还有的直接拍了一段跳舞..…准确的说是猴子出山的视频发了过来。
　　那一秒，梁芫笑了一下，手机的光刚好打在他俊朗的脸上，程淮不由得伸出手捏了一下。
　　梁芫:……
　　程淮:……
　　两人面面相觑。
　　随后程淮把手打开，清脆的巴掌声在梁芫脸上炸开。
　　程淮面无表情的手回了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果不其然，等梁芫反应过来时，程淮的手被他迅速拉开。
　　梁芫边捏边恶狠狠地说道:“嘿，看我怎么反击。”
　　嘴上是这么说着，但程淮却只感觉到了五六只蚊子拂过他脸时的触碰。
　　合作社大门留着的一条缝中，一排眼睛都在盯着外面互掐的两人。
　　小K还小声道:“用点力啊哥们，没吃过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