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三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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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3.1/
又是体育课。
慕思坐在教室里发呆，每节体育课她都是这样，解散后只是自己回教室。
周围人的热闹并不包括她，她向来都是一个人。
一个人……也挺好，她想，至少没人知道。
看着窗外打篮球的男生，她觉得又有些难受了。
程让身边总是会有很多人，很热闹。
喜欢程让多久慕思已经记不清了，她只知道那会刚开学，其实一开始她没想认识他的，只是开学第一天对上他染着笑意的目光，心里漏了一拍。
后来慕思才知道那只是程让上课讲话怕被班主任发现而四周看看。
尽管如此，慕思还是情不自禁。
如果一开始换座位时，程让没有做到慕思前面，她可能也不会执着那么久，可惜没有如果。
仅仅一个月，她便深陷其中。
程让人缘挺好，也很自来熟，没事总会找慕思说话；被老师抽中提问时会偷偷告诉她答案，会时不时开几个玩笑，少年的爱意比任何都爽朗。
慕思那时候就知道爱意会一发不可收拾
其实她也没想着逃避，可说出第一句话的是她，对上目光先移开的是她，把秘密藏在心里的也是她。
后来换座位，程让不再是慕思的前桌，他们中间只隔了几组，可慕思却觉得以后可能都和她说不上话了。
事实如她所想当然一样一个学期他们在没！说过几句话。
可少年散发的光在夏日里也时不时洒在她身上，在路上遇到会喊她，晚自习聊天会叫上她，出去玩会问她去不去，以至于给她一种错觉，他也喜欢她。
可她知道那是痴心妄想。
他也会跟别人说很多话，也会笑的很开心。
慕思有时候去问他题目，他会很耐心地讲，不懂的地方会讲许多遍，直到完全理解为止，可他对下一个也如此。
总是这样的，他好像对所有人都一样，她永远不会是特殊的。
第二个学期那会儿，庄如心拉她去了班里一个男生的生日会，她原本只是想去走个过场可程让也在。
天气很热，他穿着短袖校服在和周围男生笑，看过来时笑意未散。很好看。
他怎么总是笑啊，慕思想。
明明很普通的一件校服，穿在他身上放在人群里却能一眼看出来。夏日里，少年把张扬诠释的淋漓尽致。
吃完蛋糕，他们开始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
慕思运气挺好的，几句下来，她并未抽到什么叼钻的问题。
不巧，最后一局是个意外。
“又是小蛋糕啊。”庄如心说着，顺手帮她拿这一局要问的真心话，“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她/他怎么样？”
“有是有，不过……”慕思停了下，看向程让，正巧他也在看自己，好像在等着她的答案，她慌忙收回视线，“这好像是两个问题了。”
“可他们在一张纸上。”庄如心把卡翻了个面展示，“小蛋糕你说嘛。”
其他男生也开始起哄:“是啊，快说。”
慕思有点犹豫说不说了。
“是啊，小蛋糕，规矩胡能坏啊。”程让插嘴道。
“你闭嘴，规矩说了只问一个问题。”慕思道。
“规矩也没说不能问两个啊。”程让说。
“是啊。”有人附和。
慕思看着眼前的少年，觉得细数起来他的优点真的很多，“他成绩很好。”
“成绩很好？”班务开玩笑说，“这不程让吗。”
“滚，少编排我。”
“行，行。小蛋糕没生气吧。”
慕思摇了摇头，呼出一口气。这是她年少时迈出的最大一步。
关于“小蛋糕”这个外号，还是班务当时贫嘴取的，起因是一个慕斯蛋糕。
慕思想，如果她再优秀一点，底气会不会足一点，他会不会注意自己一点。
其实真正喜欢他的原因她已经忘了，她觉得她爱了他好久，但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
听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承载着这个念想，她爱了这个男生三年。她偷偷看了他三年，折了三年的星星，许了三年的愿望，却一次也没有送出去过，一次也没有实现。
似乎永远也不会实现。
“明天拍毕业照，你追到她没。”是程让，他正对着班务说话。
刚打完篮球，他正拿着一瓶水，朝教室走来。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人挪不开眼。
“没有啊，三年呢，不过我听说她报考……”班务哭丧着脸扒拉他。
慕思恍然回过神来，已经三年了，下课铃已经打响，刚刚是最后一节体育课。
她鼻子有些酸了，三年，她暗恋了这个男生三年，未果。她甚至不敢像班务那样明目张胆地追别人，这是她说不出口的秘密。
很奇怪，在面对与程让有关的事时，她总是变得不知所措。
“慕思。”程让在叫她，“作业写完了没。”
“你接好。”慕思扔过去。
“美女就是好讲话。”
“少贫嘴。”慕思笑。
拍毕业照那天，慕思和一个女生换了位置，站在了程让前面，这是她这三年唯一不遗憾的事，也是他们唯一的合照。
她很庆幸她的毕业照上有他。
毕业照上，慕思和程让穿着一样的校服，她笑的很开心。
后来的这一个星期慕思把所有事情都放下了，她要准备高考。
但高考在睫，老师恰好让她和程让一起去搬毕业证。她始终忘不了程让笑着对她说的那句“走啊，领证去”。
成绩出来这一天，她既不惊喜又不意外，除程让外，她很多事都会努力一把。
她报考了一个中规中矩的学校，那个学校什么都好，唯一的缺点就是程让不在那。
填完志愿后，她百无聊赖地走着，遇到了程让，他和班务刚从学校出来，有说有笑。
“小蛋糕。”班务先看见了她，“志愿填完了？”
“嗯。”慕思觉得三年是真的快。
“毕业快乐啊。”程让说。
慕思吐出口气，不露声色:“你也是。”她觉得，其实也不是很快乐，如果可以，她更希望高中再长一些。
在此后的很多年，他们再没见过面，这次他们连年少时的最后一句话。
毕业后，她以为她会淡忘他，可是没有，在深人静，在万家灯火中，她还是会想起他。
她的三年，她的青春。
在之后的很多年中，她每年都会回次母校。
看看他们说过笑过的地方。
看看他们打过闹过的地方。
看看那个年少时充满遗憾的地方。
后来有一年同学聚会，她看见了程让。她才发现，她还是忘不掉他，一见面就乱了阵脚。
程让还是那么意气风发。
在同学聚会上，他们还是没有说几句话。
遗憾还没有到头。
她有点庆幸，她又看见了他；她又有点后悔，原来这么多年来她还是没有放下。
回去的路上，阵阵晚风吹来，路灯明明灭灭，灯下的小猫安静的坐在一对情侣旁边。
“你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女生问。
“见到你第一面就喜欢了，我这辈子是栽你手上了。”
慕思静静走过，心中的空气被一点点抽走。
回到家，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毕业照，她愣了愣，上前几步拿起了它。
心中的闷气仿佛有了出气口，一滴滴眼泪落在照片上。
“我好像也没那么喜欢你了。”
不是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吗，我的回响呢。
“说你喜欢那是假的。”
“我也记不清在上课时偷偷看你多少次了。”
“但我还是没忘记你。”
没有释怀，像是安慰。
她心里愈发抽痛，犹如打了一个又一个的结，死结。
其实在大学期间也有个追她的男生，他和程让有点像，也很温暖，这让慕思有些恍然，之前的那些会不会只是一场梦。
但她不会答应他，在慕思心里，程让依旧耀眼，是阳光明媚，是无可替代。
她知道她可能再也不会很喜欢一个人了。
道理她都懂，可她就是一条路走到黑了。
遗憾似乎永远不会到头。
教室三年会换一批学生，他们也会有和慕思一样的遗憾吗。
盛夏伴着蝉鸣的到来，阵阵燥热，慕思今年还会回母校看看吗，谁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放下心中的少年。
年少的时候还是不要遇到太惊艳的人。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三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