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孩子们的父亲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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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小顾，你到底有没有跟老戚说过你来连云公司的真正目的？”
阮明正坐在顾惜朝的办公桌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少见的脸色凝重。
顾惜朝倒是不以为意，慢悠悠的将手中的资料又翻过一页：“啊，之前或多或少的有跟他提起过。”
“或多或少？”阮明正劈手夺了顾惜朝手里的资料，连连皱眉。
“就这大难临头的节骨眼上，你还跟我或多或少？”
“大难临头？”顾惜朝终于抬起头来望着她，“怎么个说法？”
阮明正重重的叹气：“一时半会的还解释不太清，不过小顾，这回惹上的人，可是九幽。”
顾惜朝点点头：“是啊，九幽集团。但是那又怎么样？”
“顾惜朝！”阮明正被气得连名带姓的吼他，“雷门的事情才过去多久，别告诉我你这么快就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雷门？当年雷门也是几番的叱咤风云啊，到头来还不是栽在我们手里。顾惜朝有点好笑的瞥了阮明正一眼，没再搭腔。
阮明正又叹了口气，拍了拍顾惜朝的肩膀。
“小顾，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想要做什么。但是你要知道，两败俱伤是害人的法子，跟帮人是两回事。这一点，你明白么？”
“这我都明白，我也没想——”
“连云不是雷门，戚少商他可不会像老黄那样纵容你。”阮明正打断他的话，继续道。
“小顾，想要除掉你的人有可能是九幽，但也有可能，是我们连云。”
“……放心吧红袍，这件事，我自有分寸。”顾惜朝淡淡的吐出一句话来，末了还不忘补上个微笑，“不管如何，多谢关心了。”
“……总之，你要多加小心。”红袍最后嘱咐了一句，出了他的总监室。
顾惜朝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不知道戚少商那边的东西到手了没有……
正这样想着，外面突然传来有节奏的的敲击声。顾惜朝下意识的抬头，门是开的，门口也没有人。
奇怪……
“咣咣咣。”
清脆的声音再一次从窗外传来，顾惜朝大惊之下转过身，就见正戚少商立在外边的窗台上冲他笑得满面桃花。
！！！他绝对是不想要命了！
火烧火燎的开了窗子把人扯进来，顾惜朝强忍住想要揍人的冲动恶言相向：“戚少商你当自己是猫么？这里可是九层！”
“没差，我从消防通道上来的。再说这窗台这么宽，掉不下去。”
戚少商手脚利索的跳进屋里，将怀里的一摞财政报告递给顾惜朝。
“这是这个月的报表，你看看？”
顾惜朝从他手里接过那叠东西打开，一边看一边不忘埋汰。
“你这总裁当得也太憋屈了，看个财政报表还得用偷的。其实你每月叫红袍送到你办公室去给你过目不就结了么！”
戚少商多有无奈的提起嘴角：“你不明白，财政这样的东西我从来就没过问过。以前都是二哥和红袍在管，红袍本来就精明，二哥出事以后，那丫头更是越发的谨慎。要是突然管她要财政报表，难保不会起疑的。”
“……说到底还不是你的懒因种下的恶果。对了，没留下什么把柄吧？”
戚少商轻车熟路的从顾惜朝的办公桌里摸出旺仔牛奶来，灌了一口。
“安心，绝对伪装成了没人去过的样子。嘛，为了防止路上撞见，我都用消防通道上楼了。还不放心？”
“倒也不是不放心，只不过……”顾惜朝顺理成章的接过戚少商递过来牛奶，也抿了一口。
“下回还是换我去吧，你这要是一个不小心把自己从九层给整下去了，我不是又要惹一出麻烦上身。”
戚少商闻言哈哈一笑。
“哪能那么容易！再说了，我死了谁来养你？”
顾惜朝挑起眉梢：“谁养谁？”
“我养你。你现在给我的连云打工，工资都是我发的，不算是这个道理？”
戚少商不着痕迹的把这个话题忽悠过去，望着顾惜朝手中快要见底的报表问。
“有没有什么发现？”
“还是没有。”顾惜朝合起报表还回去，“也许是对方忌惮红袍的厉害，这三个多月来一直都没什么动作。”
戚少商随意的往椅子里一躺：“我说最近公司里都是一派安静祥和生机勃勃——”
“暴风雨之前的宁静。”顾惜朝接上了他的话端，“估计是想要等我们放松警惕了，然后给咱来次大的。”
戚少商又笑：“那咱们可不能辜负了人家的一番好意，好好陪他们玩玩？”
顾惜朝也在嘴角勾出个优雅的弧度：“那是当然。”
坐以待毙这样的事情换到了他顾惜朝这里，就叫做瓮中捉鳖。
“虽然在那之前——是很长一段会无聊的时间，不过以不变应万变，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戚少商整整手里的报表站起身。
“下班也有一阵子了，我得去把这个还给红袍。”
走到门口的时候却突然停住，转过身望着顾惜朝似笑非笑的。
“其实一开始，调查整件事情的该是你和红袍啊。”
“也许是该考虑让红袍把这东西送去我办公室。”
顾惜朝一顿：“那，为什么不让她真的送过去？”
戚少商眯了眯眼：“你说呢？”
然后潇洒的留给他一个背影。
顾惜朝怔怔的听着戚少商的脚步声渐去渐远，用力按了按自己的胸口。
心脏莫名其妙的跳乱了好些个拍子。
“大当家的！”
戚少商刚到电梯口的时候就听见顾惜朝喊他，扭头，却因为隔得太远有点看不清那人脸上的表情。
“小妖让我下了班去帮他照顾红泪，所以……”
顾惜朝抬起手臂用力一挥，一个明晃晃的东西便劈头盖脑的砸了过去。戚少商赶紧接住，是金属扣，上面拴着两把钥匙。
“黄色那个是防盗门上的，追命就拜托你了。要是晚了家里还没有人，那小子会疯掉的。”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消失在楼道尽头了。
戚少商失笑。
“你怎么就敢肯定，我一定会答应你呢……”
（扶额…干脆这章写到这里就完了好了= =…自殴….好吧，其实这个是剧情分隔线啦…）
息红泪第五次从卫生间里晃出来的时候，脸色都已经是青灰的了。
顾惜朝不忍心的把自己手里盛着稀饭的碗往后挪了挪，皱眉。
“红泪姐，要不——咱就算了吧。”
息红泪摇摇头，嘴角弯出个苍白坚定的笑容。
“不能算了。医生说了，这个阶段每一顿饭都很重要，不吃一点的话，宝宝会饿啊。”
顾惜朝只好不情不愿的把饭碗递过去，看着息红泪几乎是自杀式的往嘴里填饭，然后再次冲进卫生间里翻江倒海。
他突然想起那本叫做《妇女妊娠反应》的书来。
这哪里是妊娠反应，都赶得上下趟地狱了。
还好当年他没这么折磨过谁家女孩子……
卫生间里的那些动静让他都觉得有点胆战心惊。
这一回息红泪也终于没了力气再折腾，任由顾惜朝把她半抱着扶到了沙发上，怀里被塞了个抱枕一动不动。
顾惜朝尽量轻手轻脚的把桌子上那些盘盘碗碗都收进厨房，顺便换了个比较迂回的劝说方式。
“不然就先休息会吧，反正粥都煮好了，等一会有好一些了，我再帮你热去。”
“麻烦你了，小顾。”息红泪毕竟有点歉意，“结果还是浪费了小顾你的手艺，真是不好意思。”
“姐，你也太见外了。”顾惜朝擦了擦手在息红泪身边坐下，“都是一家人，怎么还冲我客气呢。”
“也是。”息红泪笑笑，翻了翻身，脸色越发的苍白。
顾惜朝看着都替她难受，不免的就埋怨小妖两句。
“那妖蛾子也真是的，怎么舍得把红泪姐你就这样丢在这儿。”
“不怪他，我非要他去的。卷哥那边忙得焦头烂额的，他再不过去的话，二哥的案子怕是还要拖呢。”
“二哥的案子？”不是该小妖做的他都忙完了么？顾惜朝听这话就起了疑，转念一想，还是犹豫着问了。
“难不成，小妖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红泪姐你的状况？”
息红泪淡淡的弯了嘴角。
“小顾，你跟小妖是发小。以你对他的了解，要是给他知道了我现在的状况，他会怎么做？”
“还用说，肯定是死都要把孩子给拿了。他可舍不得你受一点点委屈。”
“所以说。”
息红泪又笑了笑，将手轻轻搭在肚子上。
“小顾，医生早就说过没希望了，我和小妖也是已经放弃了的。但是这个孩子他还是来了，惊喜太大，不管怎么说我都得守住，你说是不？”
顾惜朝半晌无言。息红泪本是受过很严重的伤，伤好后医生给下了定论，说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当母亲了。而现在，上天奇迹一样赐给她这个孩子，怕是拼上性命都要保全的。
他回过身又看了一眼那边依旧苍白但是满目都洋溢着幸福的息红泪，从旁边拉过条小毯子的搭在她身上。
“放心，情况我会帮你瞒着小妖的。”
息红泪闭上眼睛歪了歪头：“谢谢你，小顾。”
赫连小妖回来的时候息红泪已经睡着了，躺在沙发上一派安稳平和。小妖顾不上自己一身福尔马林的味道兴冲冲的就要进门，被顾惜朝一把拦在了外头。
“这个给你。”
小妖接过那个有点旧的小本子略翻过，上面仔仔细细的记录着几十种料理的做法和材料用量，写得很是详尽。
还是不解：“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谁说给你的，是给红泪姐的。照着这菜谱好好做，没准她还能好过点。”
顾惜朝说着，又望了屋子里面的息红泪一眼。
“还有，趁早把你那法医局的工辞了回家，红泪姐这时候需要人照顾。我就不信你堂堂赫连家的大公子，会连自己的老婆都养不起。”
赫连小妖看怪物一样瞅了他好半天。
“顾魔头，今天是天下红雨了怎么着？怎么连你都转性了？”
顾惜朝白了他一眼：“你可是欠着她的，欠得厉害。”
要不是为了你，她何苦来受这个罪。
小妖最终收下东西千恩万谢的进了屋，先把身上的白大褂远远的甩到了一边，这才上前小心翼翼的抱起息红泪，回卧室去了。
顾惜朝替他们锁好门，又在门口踟蹰了好一阵，才往回走。
一路上都在胡思乱想。
“我喜欢他，所以想给他生个孩子。吃这点苦，算不了什么。”
“要是换成小顾你啊，为了自己喜欢的人，怕是要你搭上命，你都认了。”
顾惜朝突然很悲哀的发觉，这点上息红泪倒是猜得分毫不差。
回到家的时候戚少商还没走，手伸在鱼缸里面不知道摸些什么，追命和铁手欢脱的在他指间窜来窜去。见着顾惜朝进门，扭过头淡淡的招呼一句：“回来了？”
……怎么搞的这跟你家里一样。
虽然这样想但还是应了一句：“嗯，回来了。”
“红泪怎么样？”
“说实话，不太好。”
顾惜朝把外套一丢顺着沙发仰下去。
“妊娠反应折腾得很厉害，好端端的一个大美女，硬是给吐得不成人形。”
“难怪。”戚少商努力地将自己的手指从追命嘴里拿出来，再将黏在一起的方无两只也拨拉到一边。
“我说小妖他死也不肯让我去看看红泪，搞了半天是因为这个。怕难看吧！”
“就算是不因为这个小妖也不会让你去的。”顾惜朝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你戚大总裁多风流啊，要是红泪姐那天被你拐走了，他哭都来不及。”
戚少商惆怅的摇摇头：“现在人小两口孩子都有了，我也能拐得走才成啊！再说了——”
他顿了顿，腾出只手来把刚刚跳出鱼缸的龙京抓回去。
“再说了，红泪现在跟着小妖多好啊，好歹身边有个人贴心照应。要是跟了我啊，她指不定还得吃多少苦。”
……这算什么话。
顾惜朝没来由的听得牙根痒痒，那句话没怎么经过大脑就自然而然了。
“戚少商，你要是敢学着去作践别人女孩子，我一定杀了你。”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语气才是怎么听怎么不对劲。甚至莫名的带上了些……
顾惜朝硬压着没敢去想“酸的情绪”这回事，死死的盯着那边戚少商捣鼓他的鱼缸。
好在戚少商也好像是装作没听见的样子，把手从鱼缸里拿出来伸到他面前，指尖沾着些粘糊糊的透明小颗粒。
“惜朝，你是不是又喂错东西了，这是什么？”
顾惜朝认真辨认了一下：“不知道……鱼缸里发现的？”
“对啊。”戚少商挽着袖子往卫生间走，“该不会又什么有毒的东西吧，我看这两天蝶舞一直蔫蔫的，难道跟无情一样被害病了？”
“该是没那么脆弱吧……”顾惜朝又仔细想了想，脑子里呼啦啦的闪过鱼草水温鱼食还有息红泪，然后在戚少商打开水龙头的前一瞬千钧一发的拽住了他。
“你等等，我想起来了那是什么了……站那别动！一动都别动！我马上回来！”
几乎是以光速给小鱼缸里又添了些水，顾惜朝扯过戚少商的手迅速谨慎的塞进水里，那些半透明的小颗粒也就顺势脱离了戚少商的指尖，飘起来，又沉入缸底。
“惜朝，你这是——”
“其他的呢？全部捞起来放这边缸里。”
顾惜朝忙不迭的打断他的话，又吩咐。
“连带蝶舞一起。”
“哦。”
总的来说又是一阵忙乱，好不容易收拾停当，顾惜朝望着小鱼缸里依旧优雅冷淡的蝶舞，静默一阵，然后慢慢的吐出一句话来。
“孩子的父亲是谁？”
“……哈？”戚少商总算是有点明白过来状况，原来那些所谓不明物体的透明小颗粒，是鱼卵。
顾惜朝带着一脸嫁了女儿一样又是欣喜又是不舍的表情，尽量的把语气放缓。
“告诉我，孩子的父亲是谁。”
戚少商无奈兼好笑，“就算是它想告诉你也没办法说吧！”
顾惜朝很快的把矛头指向戚少商：“那你说。”
……我说什么啊又不是我生的TVT……
戚少商欲哭无泪，但是聪明如他当然不会选这个时候去触顾惜朝的霉头，于是扫视鱼缸一圈后给出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呃……龙京或者铁手吗？”
顾惜朝看了看那边鱼缸里追着铁手跑的龙京和追着追命跑的铁手，摇了摇头。
“根本不像。”
“那剩下风流多情的……小侯爷？”
再次一戳在旁如胶似漆旁若无人的方无，“你觉得可能么？”
“也不是的话……难道说无情他RP又爆发了，给咱干出了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
顾惜朝又看看方无：“你觉得小侯爷允许这个成为可能么？”
“那……”
同时把视线转向在那边自娱自乐追尾巴玩的追命，嘴角抽搐。
“追命那个没心没肺的小混蛋……完全不现实啊……”
正这样想着的时候水里突然“哗啦”一声，只见冷血以一个华丽的鱼跃龙门姿势高高跳起来，直冲着那边的小鱼缸就去了。好在戚少商眼疾手快，一巴掌给扇了回去。
旁边小鱼缸里的蝶舞突然一扑腾。
“……我想我明白了……”
到了这时候再看不出来点端倪就枉称顾惜朝了。顾惜朝一撇头，朝那边冷血比了个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表情。
“冷血，你好样的。”
转头又找上戚少商：“买鱼草换水恒温观察动态另准备鱼食……戚少商，从明天起我申请每天中午两小时的假，回家看孩子。”
戚少商对于他的宠鱼模式早已经司空见惯：“没问题，这年头亲情比什么都重要，是得好好看。”
顾惜朝怎么听他那话都觉着不对味，想了想又补上一句。
“是帮蝶舞看孩子。”
“分明是比你亲生的还宝贝。”
他适时的在不惹毛顾惜朝的前提下插科打诨，最后将准备好的温度计放进鱼缸里。
“总之今天是先收拾好啦？那就早些睡吧，既然以后要请假，那从明天起早点去上班补偿我吧！”
“也是……”
顾惜朝点点头，然后目送戚少商抱着明显是准备好了的一堆过夜用品，直奔着他家卫生间去了。
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好像不太对……
结果还是直到上了床他才反应过来，瞄着身边那个毫不客气的占了他半张床铺的大体积生物，有点不确定的问。
“戚少商？”
“嗯？”
“这里好像是我家。”
“……”
“这间好像是我卧室。”
“……”
“以及，这个好像是我的床。”
“……”
“你是不是考虑——”
“呼……”
戚少商发出轻微的鼾声，埋在枕头旁边的半张脸上写满了“我已经完全睡死了”这样的表情。
= =|||他到底是想要怎样……
顾惜朝攥了攥拳头，又松开，又攥了攥，最终还是认命的朝床上倒了下去。
算了，看在今天追命他们都被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份儿上……就饶他一次。
半个小时后。
顾惜朝的呼吸声趋于均匀平静已经有好一阵子了，戚少商这才偷偷地睁开眼睛。起身帮那个人把枕头扶了扶正再掖好被角，然后，似乎是颇有图谋的，手指从他垂在颊边的卷发上流连着擦过。
“晚安，顾惜朝。”
他慢慢的说，嘴角划过了一丝过分温柔的笑意。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孩子们的父亲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