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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你是怪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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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宫里,皇后正服侍着皇上穿衣,提了一嘴昨夜玉贵妃头疼又犯了,让人来请皇上过去瞧瞧。皇上整了整袖子,“头痛就去请太医,找朕去干什么,朕又不能给他治病。”
皇后抿嘴微笑,“玉贵妃向来体弱多病,这如今头痛的老毛病又犯了。皇上这几天还是少往那去吧,小心别沾染了病气。我听说欣贵人最近苦练琴技,就为了能博皇上一笑。皇上若是有空,不妨去看看。”
“说来朕也确实许久未去看她了。你这般把朕往别人身边推,不怕宠爱被别人分走吗?”皇上笑着看着她,“别的嫔妃都使劲浑身解数,想让朕多留在她们宫中。”
“自从那次小产之后,臣妾便再也怀不上孩子了。皇上多宠幸其他姐妹,能多绵延子嗣,是最好不过的了。身为皇后,臣妾不计较那些。”皇后温顺的垂眸,看的皇上好不怜惜。
“那次小产,是朕对不住你,没能保护好你。”皇上把她搂入怀中,“朕心中最爱的人只有你,你是朕的发妻,情谊不是其他嫔妃能比的。”
玉贵妃宫中,香兰正小心翼翼的给玉贵妃梳妆。秋月因为脸上有伤,玉贵妃不让她在殿前服侍。她此刻躺在床上,身上的伤已经没有那么疼了。她只担心昨夜那个小太监的死活,不得多想,起身穿衣。看门外四下无人,她悄悄往那小太监的房里去。一个躲在暗处偷闲的太监看见了她,“秋月姐姐,您怎么来我们这了?是来找谁啊?”
秋月身形一顿,向声音来的方向望去:“贵妃让我来看看那个太监死没死,别脏了咱们宫里的地。你怎么在这,宫里的活你都干完了?”
“那小太监啊。他命大没死,只是一直昏迷着。估计呀,也没几天活头了。我这不是忙里偷闲一会儿嘛,这就去干活。”那太监一溜烟的跑了。
秋月松了口气,赶紧推门进去。那小太监脸色苍白如纸,在床上躺着。秋月看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流泪,是她害了他。这小太监本名王晟,是秋月的堂弟,家里实在是养活不起了,便送到宫里来了。秋月想着在宫中,不求他能多大富大贵,起码能护住命就行了。可现在,命怕是要保不住了,眼下只能先养着了,看他能不能活过来。
秋月回屋换了一身不起眼的衣服,去了太医院。她去找李太医,李太医是个年轻的小太医,平日里给不受宠的娘娘、贵人们看病。有一次夜里他当值,玉贵妃突发头疾,他赶去医治。只因说错了一句话,玉贵妃便要杖责他,索性秋月机灵,说了几句话消了玉贵妃的怒气,他才逃过一劫。自那以后秋月跟他的关系便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
李太医看着秋月身上的伤,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皱着眉头问她:“又挨打了?”
秋月点点头,算是默认了。李太医虽然生气,却也没法表现出来,“我给你开点药。”秋月拦下他,“我来不是为了我身上的伤,你之前给的药膏还有。我是想让你帮我救一个人。”
“谁?”李太医有点意外的看着秋月,“我还能帮你救人?”
“你快别说笑了,是我堂弟。你见过的,他昨夜被打了板子,现下昏迷不醒,怕是再不医治就要死了。”秋月愁眉不展,“都是我没能救得了他。”
“我给你拿几副药,让他按时喝下。如果明天能醒应该没什么大碍,他年少力壮,只要能醒过来,就能活。”李太医眼神闪躲,不敢看秋月,“我之前同你说的事,你怎么想的?”
秋月脸瞬间红了,“我.....我不知道。”她接过药,就跑开了。李太医看着秋月的背影,心里如吃了蜜一般甜。
秋月回到玉贵妃宫里,立马进了自己屋里生怕被人发现了。她从衣柜深处拿出一个药罐子,小心翼翼的生了火,连忙把药给煎上了。玉贵妃在榻上躺着,香兰在旁边跪着给她剥葡萄。一个太监进来禀报,三王爷赵渠进宫了,现下正在御书房跟皇上请安,一会儿就来看您。她连忙起身,整理着装。“香兰,你去沏一壶碧螺春,吩咐小厨房做点牛乳糕来。”香兰立马去着手办,这宫里只有当三王爷来的时候日子才好过点。茶和糕点都已备好,三王爷却迟迟未到。玉贵妃等的心急,一遍一遍的让太监去打探。太监来报说是三王爷惹怒了皇上,现下正在御书房内跪着呢。玉贵妃立马起身往御书房去,她一路上急急忙忙。到了御书房,皇上的贴身太监王福连忙拦住了她。“诶呦,贵妃娘娘,您现在可不能进去啊。这会儿皇上正在气头上,您现在进去不正好撞枪口上了。”
玉贵妃虽然嚣张跋扈,但是对于皇上身边的人,她还是忌惮几分的,客客气气的说:“王公公,还烦请您进去通传一声。”
王福看劝不动,也只能硬着头皮进屋通传。他本以为皇上会大发雷霆,把玉贵妃拒之门外,没想到皇上却让玉贵妃进来。三王爷直挺挺的跪在殿内,玉贵妃进来一看,眼里就蓄满了泪。“皇上,渠儿做错什么了,让我这个母亲替他受罚吧。您是知道的,他小时候膝盖受过伤,不能长时间跪在地上啊。要跪,就让我来跪吧。”说罢就要跪下,皇上看着她,丝毫没有要去扶她的意思。他冷哼一声,“罚他跪,都是轻的。你身为他生母,会不知他私下勾结大臣,结党营私,实在是狼子野心!”
“皇上!渠儿怎么可能会勾结大臣,他一向不在意朝堂之事,您是知道的啊!”玉贵妃一脸惶恐,“肯定是有人陷害渠儿。”
皇上冷冷看向三王爷,“你自己说,是有人陷害你吗。勾结李家,你这不是觊觎兵权吗?”
“父皇,儿臣是万万不敢勾结李家的。只是跟李家嫡女交好,这也算是勾结大臣吗?”赵渠一本正经的说:“您若是不信,儿臣可对天发誓,若有一丝争权夺位之心,便叫儿臣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
“混账!强词夺理,你以为你发毒誓这件事就过去了吗。你当朕老了,糊涂了吗!”
“儿臣不敢!”
“朕要你娶李家庶女,你们成婚后,搬离京城,前往凉州。此后凉州就是你的封地,没朕的旨意不得随意离开。”皇上转着手中的佛珠,看着地上瘫坐的玉贵妃,眼神有些不忍:“最后再跟你母亲说说话吧,朕累了,你们退下吧。”
玉贵妃哭的我见犹怜,嘶哑着声音喊着:“皇上!皇上!凉州乃苦寒之地,您怎么忍心让渠儿去那里受苦啊。皇上!”王福连忙拦着她,不让她进去。一番折腾后,玉贵妃被香兰搀扶着回了宫。她倚靠坐在榻上,赵渠一言不发。她看着面前与自己面容相似的儿子,怒火中烧,把桌上的瓷器尽数摔碎。实在是疯狂,香兰在一旁吓得瑟瑟发抖,想去拦着又怕她发疯会打骂自己。赵渠就站在那,平静的看着她,也不管会不会伤到自己。“母亲若是觉得这样可以解气,儿臣让他们再送些过来。”
玉贵妃恶狠狠的盯着他,甩手打了他一巴掌。赵渠的皮肤本就比寻常人的皮肤白嫩许多,这一巴掌下去,脸颊瞬间红肿。玉贵妃抓住他的胳膊,“为什么!为什么要勾结李家!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去争皇位,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呢!”
赵渠看向一旁的香兰,示意他出去。香兰连忙退了出去,她再呆下去,听到些不该听的话,怕是要小命不保。赵渠用舌头顶了顶被打的那边脸,笑着说:“凭什么?凭什么我不能去争?”
玉贵妃看着面前面如冠玉,唇红齿白,容貌更胜自己一筹的儿子。她有种说不出来的无力感,她发现赵渠眼里是藏不住的野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已经控制不住他了。喃喃道:“你父皇不会让你如愿的,天下人也不会接受妖妃的孩子当皇帝.......”
“呵,母亲,您真以为儿臣会在乎这些?我想做的事,想要的东西,谁都阻挡不了。父王又如何,天下人又如何,谁敢拦我!”赵渠微笑看着她,“母亲,弱肉强食,您应该比我更懂。”
“出去!滚出去!”玉贵妃用力把他推开,“你是怪物,怪物!我真后悔当初没把你掐死!”
赵渠脸上完美的面具,终于绷不住了,他转身拂袖离去。对着门外守着的香兰说,“加大药量。”香兰微微点头。这一动作无人发觉,就算是有人觉查又如何,玉贵妃宫中大半仆人都是三王爷的人。
赵渠坐在回府的马车上,他闭目养神,看不出喜怒哀乐。一旁的如风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许是感受到如风灼热的视线。赵渠幽幽开口:“想说什么?”
“王爷,昨夜李府着火了。起火的地方是四小姐的房间,门窗都被钉死了,险些出了人命。所幸四小姐没事。听探子说是李府夫人的亲信指使的。王爷,要不要派几个人去保护四小姐。”
赵渠缓缓睁开眼,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李府还真是藏龙卧虎啊,比我想象的有趣多了。你安排点人暗中保护她,切记不要让她发现了,这丫头武功不在你之下。”
如风有些不解,“王爷,既然四小姐武功不在我之下,那为什么还要派人去保护她?”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要死也得等帮我办完事,再死。”
如风识趣的闭上了嘴,车厢里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