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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算计过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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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那个丫头醒了吗！娘，我该如何是好啊？！”
“你当时怎么就没发觉认错人了呢？还被人看见了！算了，你就实话实说，表示自己好心去救人的。既然看到人家姑娘家的身子，你就要负责，将她收下，给一个妾室的名分好了。”
“啊？”
李家少爷还有些迷茫，这么容易就将丫鬟收下了？感觉不像是母亲的风格啊！不管怎么说，这事能成功，对于挺喜欢蓉儿容貌的李少爷是十分高兴的。他欢欢欢喜地退下，没有之前的担心了。
“这孩子！”
李夫人无奈地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果然他是一点都不着急自己的婚事。错有错着，也算是满足他了。”
“夫人！”身旁嬷嬷一脸不认同，“夫人，您可得为少爷着想啊！少爷纳妾，纳的还是沈家三小姐身边的丫鬟！这，这婚事不就全毁了吗？还有什么人可以嫁给少爷啊？！”
“您可是少爷亲娘！总不能看着少爷就这么糊涂下去吧？”
“我是他亲娘没错，但沈家三小姐也是我干女儿！原先不知道就罢了，我还能忍心算计。安慰自己这是她母亲欠我的！可现在一切真相大白，我又如何狠得下心？”
“而且闹出现在的局面，不管我儿如何做都是错。抛弃丫鬟无所作为可就白白浪费我营造出的我儿善良局面，会有种没有担当的感想。能骗过爱情至上的傻白甜少女，可骗不过历经风雨的贵妇人们。要知道婚事向来是由父母做主，感官什么还是要长辈看好才行。”
“他负起责任来，反而让当家主母放心。在关键时刻，我儿绝对可靠。至于一个妾室，当家夫人手上那个没有解决过？她们根本就不放在眼中！”
“原本沈家三小姐沈莹是最好的选择，这计谋是朝着她去的。出现纰漏也可以挽回，她母亲其他很大气，不在意这些幺蛾子妾室。可现在，就算她母亲舍得，我也舍不得啊！”
“我们还是另做打算吧！莹儿是个好孩子，她不该入我儿的坑！”
李夫人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窗外碧绿的树木，眼里满是沧桑。她忙忙碌碌半生，却得知自己报复错了人，帮错了人！这让自以为聪明绝顶，手段高超的她怎么能忍受呢！
她一直是有恩必报，有仇必算的人，这下子她是绝对不愿意去伤害沈家三小姐了......
而身边着急的嬷嬷却突然安静了下来。夫人是她奶大的，从小看着长大，夫人是个什么性子，她怎能不知？！但是比起那个所谓闺蜜挚友之女，她更心疼看着长大的夫人和少爷！
既然如此，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反正暴露，看在她多年伺候的份上，也不过是一顿说教，远离一段时日。
只要少爷过的好，她就是死了也值得！
她无牵无挂，无所畏惧！只是夫人不同意的话，要从长计议了！
嬷嬷低下了头，心里谋算着什么。一时之间周围寂静无声，一种别样的温情慢慢散开......
*
大夫人离开了李夫人的卧房，转身看了一眼周围。
院子里满是翠绿的树木，各色娇艳的花朵争奇斗艳，很是美丽祥和的场景。
“你说，这院子漂亮吗？”
大夫人喃喃开口，语气却带着一丝丝惆怅。
“夫人这是什么意思？李家别的不说，种植树木是真的有一手，特别是李老夫人。据说这院子都有李老夫人首肯，才种下的呢！李夫人特别受李老夫人喜爱，院子一砖一瓦都是李老夫人特地安排的！”
“我不过是一个感想，嬷嬷就说了好些！ ”
回过神来的大夫人赶紧转移了话题，也没说她到底在想什么。不着痕迹调侃嬷嬷，然后准备离开。
“走吧嬷嬷，莹儿估计还在前面等我们！”
正在这时，李家少爷出来了。他被吓了一跳，几乎下意识的弯腰收敛笑容，给大夫人问好。在大夫人点头后，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跑走了。
“夫人，这李家少爷确实是像传言一样，烂泥扶不上墙啊！”
“其实还好，很有礼貌不是嘛？”
“啊？”旁边的嬷嬷一脸茫然，之前说着是个败家子，完全看不上眼的人是谁？怎么还说法不一呢？这人真有这么大魅力？
大夫人也没管身边人的纠结，自顾自地往前厅去了。
母女两人安安生生地参加完宴席，等周围宾客都走了，才向李夫人告辞。
“姐姐！”
“妹妹怎么了？”
大夫人闻声望去，很是奇怪李夫人的欲言又止。
看了看周围，大夫人好似明白了什么，让众人退下，身边只留下了三小姐。但大夫人仍然觉得不够，温声对着女儿说道：
“好孩子！你先到门口等我吧！”
等无关人等都离开后，没让李夫人先开口，大夫人率先说话。
“我知道妹妹想什么，不必担心，不过是沈家的丫鬟倒霉罢了。能觅得良人也算是一种福分，还望妹妹多多关照一二才是。”
“姐姐？！你知道啊？”
“嗯，我是谁啊？”
“那姐姐为何毫不生气？我干出这样的事情来，完全至姐姐于不顾！”
“你不是没扯上我女儿吗？人总会做错事，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李夫人眼含热泪，很是感动。
“姐姐放心，这事都是我儿的错。是他救人心切导致沈府丫鬟被看了身子，我过段时日定会上门求娶她成为我儿妾室。会好好待她，不会让莹儿名声有丝毫错处！”
“我等你！”大夫人也很是满意，哪怕只是个丫鬟，也得正大光明作为妾室。私下里纳妾，反而会有风言风语。
“至于那个叫婉儿的丫鬟，我娘家侄子喜欢，我会督促他们尽快上门求娶.....”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大夫人慢慢带着李夫人交还的两个丫鬟，离开了李府。
回到车上，三小姐微微掀着帘子，看着两个凄惨的丫鬟，心中有些不忍。
“母亲！”
“隔墙有耳！回去再说。”
两个词，硬是压下三小姐想要询问的话语。大夫人抱着女儿，手一下又一下轻轻拍着女儿的背部。安抚她恐慌的心情，毕竟还是个孩子。历经今天种种磨难，害怕也是常事。
旁边诺儿则垂下眼睛，缓缓倒茶，纾解自己一直想要猖狂大小的喜悦。乍一眼看去，这个场面真是很和谐，只是这些人心中到底在想什么，除了自己，就没人知道了。
不知车夫是否被大夫人叮嘱过，马车跑的飞快。愣是在老夫人回家之前，将大夫人和三小姐带回了家。
两位主子各自回房收拾了下自己，才再聚到大夫人的房前。
这时，大夫人面前已经跪下了两个人。正是两个饱受磨难的丫鬟！
两人安安静静，已经被大夫人说教了一会儿。这时都是一副已经认命的样子，低伏着身子，安静地跪趴着。
“莹儿来了！快，快过来！”
等三小姐在身边坐下，这才又开口：“我该说的都说了，至于你们的决断是什么呢？大胆点，说出来给小姐听听！”
“回夫人的话，奴婢没有意见！”
两人沙哑地嗓音一起响起，没头没尾，但声音很是平静。
大夫人看着眼前一脸好奇地女儿，也没多说，直接道：
“蓉儿就先好好调养身体，等待李家少爷上门求娶。放心，看在你忠心为主，给主子挡了一劫的情况下，我会好生给你备下嫁妆。让你风风光光进门做李家的妾室，也算是对得起你了。”
“是，谢夫人赏赐！”
蓉儿乖巧应下，好似没有任何意见。只是在无人看见的角落，她的手指紧紧地捏着衣服，用力的指尖都有些发白。
“至于婉儿，你确实遭了无妄之灾。可惜倩姑娘不管怎样都是正儿八经的小姐出身，你一个丫鬟，确实没办法让她给个说法。还是夫人我不忍心，帮你要了个优待。你啊，就好好准备备嫁吧！”
“李夫人也觉得过意不去，打算将你计入李家庶女。好让你成为正妻，也算不让你白受着一劫。她会备好嫁妆，等李夫人娘家上门，你也要成为别人家的妻子了！这段时日就好好学学怎么当人家妻子吧，不必服侍小姐了。”
“同样蓉儿也是，该学学了！”
大夫人的口气还是那么平淡，好似这不是什么糟心的算计，而是一种赏赐。温温柔柔却带着不容否定的决断，看似在笑着，实际是在警告。
婉儿沉默了一瞬间，在感觉身上刺骨的眼神，终究败下阵来。
“奴婢、知晓。谢、主、隆、恩！”
沙哑的嗓音带着深深地无奈。
她怎能不恨？！
她的手指紧紧捏起，手心都被保养得当的指甲，掐出了血痕。
只是身为丫鬟，就是这样身不由己。明明是主家无能，只能让下人代主家受过。现在反倒成了下人的错处！
当谁稀罕这迟来的婚姻？不就是觉得三小姐的名声大过一切，下人的命就不是命吗？！凭什么茹儿就可以高高在上，什么事情都没有，而她们，就要落入凡尘，被人陷害！这，不公平！
恨意翻涌，却被理智压下。两人躬身退下，在即将分别的一刹那，双眸相对，都明白了各自心中的怨气。
僵硬扯起一抹笑容，阴冷却又恶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