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完的goodbye》鸦隐

8、第八章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座华丽的城堡里沉睡着一位公主，她的名字叫小红帽。她在等待命中注定的大灰狼吻醒她，不然她就没法恢复鱼尾回到大海……”

　　太宰治绘声绘色的给一群小朋友讲着故事，银乖巧抱着膝盖坐在床边，两只猫趴在她的头上和肩上摇尾巴。

　　中原中也蹲在窗口，听到这个故事后皱了皱眉头：“芥川，这个故事本来是这样的吗？”

　　芥川龙之介：“在下认为，太宰先生应该不会骗小孩。”

　　路过的猫“喵呜”了一声表示赞同。

　　“恶毒的美人鱼不希望小红帽回到大海，就让恶龙去杀掉小红帽，幸好有七个小矮人愿意帮助她……”

　　太宰治继续口若悬河，听的俩兄妹和几个“羊”的小孩一愣一愣的。

　　中原中也：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劲呢？

　　但从来没有听过童话故事的几人根本找不出错误，也只好作罢。

　　自从银和芥川龙之介被带回来之后，太宰治似乎就开始准备离开擂钵街。

　　他启示芥川发掘自己的异能，并且给他们灌输一种：除了那个比你们矮的暴躁橘头发，这个组织其它人都是废物，中也虽然不是废物但脑子不太好使，为了以后有饭吃你们要看着点他。

　　而且天天给芥川灌药，美其名曰“怕因为以前的事情落下病根”。 芥川则是无脑表示：太宰先生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就这样兜兜转转过了将近半个月。

　　横滨的雨季即将结束，太宰治开始喜欢窝在潮热的房间里睡觉，一睡就是很久。

　　银和他说话的时候，他经常会发呆。
　　直到远处的惊雷劈开天空，他才如梦初醒。

　　“太宰，你怎么了？”

　　终于，中原中也在太宰治再一次靠在窗口长久的睡着又转醒后开口问道。

　　太宰治睁开眼，无机质的看向窗外的惨白的天空，又转头看向中原中也，他问：“嗯？中也，你怎么在这里，是森先生又给我们任务了吗？”

　　房间里忽然变得很安静。

　　耳边只有隐约的人声，离得很远。

　　“……我只是没有睡醒。”不知道过了多久，太宰治终于回过神，用手捂住眼，摇摇头，“不要在意刚刚的话。”

　　中原中也：“你最近好像总喜欢睡觉。”

　　“……”

　　“你是准备离开了吗？”

　　“……”

　　蛞蝓会变得聪明吗？这是个未解之谜。

　　“我曾经有一个搭档。”太宰治开口说。

　　中原中也安静的等待下文。

　　“不过我们现在已经不是这种关系很久了。”

　　“然后呢？”中原中也问。

　　然后呢？

　　太宰治张开嘴，一时却不知道如何回答。无数的记忆纠缠着，属于他的，不属于他的。

　　他似乎曾在夕阳下遇到过一个白色头发的腼腆男生，但那个男生又转瞬变成白色死神。

　　有两位友人陪伴过他，他们经常聚在一家酒吧喝酒，酒吧斑驳的墙壁上有红色油漆写下的字，灯光昏黄而温暖。

　　他应该待在过一个叫侦探社的地方，那里有熟悉温暖的人。

　　可那个从高楼上一跃而下的人到底是谁呢？

　　“中也，”太宰治忽然开口喊道。

　　风轻轻敲打窗户，小孩的风筝不知道飞向何方。

　　他说，“我希望明天不要再下雨了。”

　　*

　　太宰治说他要悄悄离开。不然银知道了大概是会哭的，毕竟女孩子总是脆弱一些。 虽然说之后肯定还是会知道的。

　　“万一你路上睡瘾犯了直接睡大马路怎么办？”中原中也嗤之以鼻。

　　两人正在一家酒吧坐着，中原中也因为年龄没有达到，只能闻着酒味给太宰治竖中指。

　　“在你心里我是这么不靠谱的人吗？”太宰治好像很受伤一样的问。

　　“哪个靠谱的人会走路走着走着忽然栽进花坛？“

　　太宰治不说话了，戳了戳杯子里的冰球。球沿着杯壁转了一个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全化掉。

　　中原中也：“既然你说你来自未来，那不如猜猜看我的身份。”

　　已经起怀疑了吗？太宰治笑了笑。

　　“其实吧，我是个骗子，中也，我骗你的。”

　　“……滚。”

　　中原中也在内心翻了八百个白眼，只觉得这家伙真是莫名奇妙。

　　“银和那些孩子的话的话，你把我之前给他们讲的故事讲完就好了。”太宰治说，“毕竟之前答应过他们要每晚讲故事来着。”

　　“我讲？怎么知道故事情节？”中原中也觉得这个想法很不可思议。

　　太宰治则是一幅更不可思议的表情：“故事都是我编的啊，原来中也你一直不知道吗？”

　　“……”
　　拳头硬了，硬了。

　　不行，要忍耐，这家伙马上就走了，打残了我还要继续受气，要忍耐……

　　中原中也做了几个深呼吸，尽量平复自己的愤怒：“所以你以后准备怎么办？你之前说过会给银过生日的，想反悔？”

　　“当然啦。“太宰治毫无心理负担的回答，“我是骗子嘛。”

　　中原中也额角青筋跳动，忍不了了，还是打一顿吧。“在我揍你之前，我允许你再说几句话。”中原中也恶狠狠说道。

　　“嗯……”太宰治笑了笑，“我想说——‘中也，不管你体内栖息着什么，你已经成为你，这样已经很好了’。”

　　“什……什么意思？”中原中也有些懵。

　　“嗯……我之前说过的吧，我有一个搭档，这是我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那你和我说干什么？”

　　太宰治依旧在笑，他晃了晃手中的杯子，酒液在灯光下泛着温和的光：“因为我醉了。”

　　童话故事的结局也未必都是圆满。

　　小美人鱼最后变成泡沫。

　　夜莺死去，玫瑰被丢进烂泥里。

　　怀抱火柴的女孩消逝于最寒冷的冬季。

　　哦，你问我的故事？

　　太宰治竖起一根手指故作神秘，他说，我的故事嘛，不能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