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落世事》南悠陌

34、下线！

　　“你输了。”
　　“是吗？”
　　两位身材高挑的男子站在破旧的亭子前，一人穿着现代，而另一位则穿着一身古朝的华服。
　　“是啊，”许澜笑道：“入口你找到了，但是你现在没有办法阻止霉秽的扩散不是吗?”
　　许羽勾唇：“我都还没有动作，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有办法只能束手无策。”
　　“你是我教大的，我能不明白你心里面的想法吗，让我猜猜，上一次你计划没有成功是因为你在最后关头发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许澜看向许羽：“你缺一个条件，没有那个条件你就永远也不可能终结这一切。况且时限要到了，你来不及了。”
　　许羽静静地看着许澜，风吹过带起了他们的发丝，光明之下，他们的影子紧靠在一起，仿佛亲密无间。
　　山林间有禽类啼叫，破旧的亭子上长满了绿植，水池上偶尔出现波纹，远离凡尘，不见一丝俗世的杂乱。
　　“不。”许羽开口打破气氛。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了千百年了，许澜，你已经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了。”
　　许澜垂眸，无法反驳，在他的猜想中当自己再一次出现在许羽的身边时，许羽的反应他都想过，有惊疑，有惊喜，有仇视，甚至他也想过许羽可能根本没有认出他……
　　但是……
　　许澜再一次想到了那天他以真实身份见许羽的时候……
　　“许久未见，”许羽喝着茶，坐在单人沙发上并未抬头“许澜。”
　　许澜愣了一下，勾唇：“你知道我要来?”
　　“猜想过，没想到那次过后，我们还能再相见，真是世事难料啊。”
　　许澜看着许羽一脸平静的样子，心里有些堵塞。
　　“如今我以异族的身份和你再见，的确挺造化弄人的。”
　　“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许羽好似不想过多叙旧，直接开口点明。
　　许澜倒是没有想到许羽是这般态度，但想到什么又是一脸调侃：“上次任务你们能如此轻易地进入那个基地并且找到证据，不正是有我的帮助，我还以为你会很感谢我呢。”
　　“所以那些对灵族有用的机器都是你弄坏的?”
　　“不然呢？”许澜想到那些东西就心里烦躁：“一群需要灵族庇佑的人居然敢研究那些东西！真是……！”
　　“谢谢。”许羽打断许澜。
　　“谢就不用了，倒显得你我生疏，对了。”许澜看向许羽的耳后：“听闻百年前你组织了一个行动，结果失败了，导致灵族和异族陷入沉睡，你也伤到了，怎么回事?”
　　“小事情，只是想做个了结而已。”
　　许澜沉默了，许羽瞥了他一眼然后看向手里的茶杯。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嘛，从莫雯雯那里。”
　　许羽说得莫雯雯就是上次在医院里梦域所属的主人。
　　“嗯，我只是惊讶你居然对这些事到了那层的理解，我以为只有我知道。”
　　“所以当初你死的时候，对我说的你不甘心就是没有去了结吗？”许羽反问。
　　“不。”
　　许澜摇头。
　　“不是没有，而是来不及了，以我当时的状态，根本无能为力。”
　　许澜继续说道：“许羽，可能我是一个懦弱胆怯之人，但是在那件事情上我不会犹豫不前。这世间我所在乎的人不多，你是最为重要的一个，就只单凭你，我也不会退缩。”
　　“所以你是来帮我的?”
　　许羽看向许澜心底有些疑惑，难道……情感侵蚀并未影响他?
　　“你得先告诉我，许羽，”许澜的瞳孔逐渐变成红色就这样和许羽对视。
　　“你是想牺牲自己保全他们……还是牺牲他们保全你们。”
　　许羽看着许澜的红瞳，脑中刺痛，这是魂魄不稳又被灵力压制的反应，他的手端着茶杯，指间泛白。
　　“舍小保大，不是人之常情吗？”
　　“舍小保大？！哈！你居然认为一个劣质的种族比你的性命还要重要？！”许澜忍不住低声吼道，在看见许羽因为难受而皱眉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于是瞬间收敛能量，平复心情。
　　“许羽，我不是来帮你的，不过……想让我助你一臂之力也行，我们来打个赌。”
　　“赌什么。”
　　“就赌，人族与你那亲爱的继承人，能否到达灵域按你所想行动完成计划。”许澜眼中充满了细微的兴奋：“期限就是霉秽将殇熙树全部污染的那天。”
　　“如果你输了，那么就不用再插手人族的事，不要阻止异族的行动。”
　　许羽思考了一下，向许澜伸出手。
　　“赌约已成，若有食言者，则受天地之不容，万劫之不复。”
　　“善。”
　　…………
　　回到现在，许澜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翩翩公子，心中感慨，许羽已经长大了，他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成长了千百年，经历过自己不曾知道的苦难，自己错过了他的成长。
　　“许澜，你算错了一点，倘若我心中想过牺牲自己，那么，我会将牺牲放到最大化。”许羽将手附上额头，蓝色的灵丝钻入头颅，可能是因为太痛苦的原因，他手上青劲爆起并颤抖着，冷汗顺着脸颊留下，许澜感受到他的精神力也变得微弱，想出手阻止，却又不敢贸然打断他。
　　片刻，一块绿色的碎片被灵丝牵引出来。
　　许羽虚弱的开口：“当初我怎么也找不到灵域的入口，后来就在你将我的一块魂魄碎片交还与我时，我才察觉到它。”
　　“原来入口就是我自己，现在两扇门都在人间，只有我回去当那一扇门，他们才能通过另一扇门进入灵域，”说着，那块绿色的碎片忽然变大，变成了一面扭曲的幕，上面有着复杂繁华的纹路，像是一颗巨大的树。
　　“你想通过这个羁绊回到灵域，然后让他们从另一扇门进去?”许澜挑眉：“可这又有什么用呢，霉秽马上就要将整棵树都污染了。”
　　“许澜，你忘了吗，想让一个生灵上的霉秽停止生长，是有办法的……”
　　许澜眼皮跳了一下：“你想……”
　　“对。”许羽打断他。
　　“你疯了？！”许澜伸出手，黑色的能量在手里不断汇聚，他想阻止许羽。
　　许羽打开结界挡住了他的能量，然后走进“门”，他回头看了一眼愤怒的许澜，笑了。
　　“许澜，虽然现在的我不明情感，但是在那天知道你被复苏后，我心里真的非常非常的开心。”
　　“门”在许羽踏入的一瞬间便消失了，许澜低着头，黑色的雾气围绕着他。
　　“许羽……你还真是……”
　　风吹过，带起林间的枝叶，发出筱筱声，禽类在丛间穿梭，时不时高声鸣啼。
　　一个亭子立于此山之中，亭子结构简洁，上面却有着色彩鲜明的装饰图案，石桌上刻着一个棋盘，石凳表面光滑整洁。
　　若是有人能走到此处必定惊讶，在此环境中还能有如此位置极好，并且干净的亭子。
　　但是不可能，因为此山名为—玉花山。是人族不可越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