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犬》猎人蛇

10、三日谈

　　.

　　我们在那个小镇子呆了三天。

　　第一个早上我们两个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旅店婆婆担心我们出事，敲了好久的门，到最后把老人家急得差点破门而入才把我们叫醒。无所事事的第一天就这么过去。

　　第二天我们起了个大早，去逛了逛镇子的早市，人很多，老太太们挎着菜篮子细致地挑选着瓜果蔬菜，亓由己有些艳羡地看着她们，我问她，你会喜欢这种生活吗？她却摇头，她只是很羡慕她们看起来爱着生活的样子。

　　这样说来，我也是羡慕的吧，我这个人是空的，对什么都不热爱，对什么都退求其次直到一无所有，只是苟求着最低的生存限度，没有核的灵魂。

　　第三天早上四点多，这个疯子又开始作妖，她叫我起来看日出。其实那天晚上一点多我才睡，而早有预谋的家伙九点钟安详入眠。但这并不影响亓由己从被窝里把苟延残喘的我叫醒。

　　“我真的要死了亓由己。”睡眠缺失导致我的头开始隐隐作痛，连呼吸都不顺畅。亓由己又装出那副乖小狗的样子给我捏肩:“晚点在车上可以睡嘛。”
　　我和亓由己坐在小楼的天台，周围是发灰发黑的矮墙，只要一抬腿就能跨出去。我仰着头，这样眼里便全是天空。

　　“亓由己，你到底为什么喜欢看日出日落这些无聊的东西。”

　　“很无聊啊，的确很无聊。”

　　“那为什么还看。”

　　“于惊一，你真是太无聊了，无聊到给自己添堵都不会。”

　　我扭头看向亓由己，发现她正盯着我。我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道:“我的生命就是贫瘠的，在我这样的土地上只生乱石，不长草木，更不会盛开。”

　　她好像很喜欢听我自轻自贱的话语，脸上再度变得愉悦起来。“那就对了，你是一片枯死的大地。”我垂下头注视着我沾染了尘土的鞋头，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

　　“快看，太阳升起来了。”

　　也许吧，太阳升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