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限游戏里谈恋爱》喵阿户

4、恶魔

　　“白白。”

　　小女孩像是刚刚启动的机器人，脸上慢慢浮上喜悦的神色，又像宕机一般，喜悦很快卡住变成了惊恐。

　　“小爸，大爸你们又打架了……”

　　惊恐再次卡住变成了懊悔放弃了似的跑到曹汉礼身后，小声又清晰：“我忘记不能说啦。”

　　一双大眼睛闪啊闪……

　　曹汉礼无奈，无声道：你故意的。

　　小丫头一双眼睛弯成月牙，笑得很是无辜又得意。

　　曹汉礼索性就说了，“情况是这么个情况，我是你情人，小丫头是咱俩的闺女。”

　　江白不觉得吃惊甚至内心一片平静，迅速的列了一个等式：情人=爱人=先生。

　　曹汉礼一看就知道江白在想什么，他肆无忌惮靠近伏在耳边轻声道：“情人可不等于先生，是要被藏起来不能告诉其他人的人，白白啊，你一心只顾找你的先生，真叫我伤心。”

　　曹汉礼怕露馅，说完就跑。

　　江白蹲下来问小丫头，“同一个人可以有两种身份？”

　　小丫头面露苦涩，“你们在玩什么情趣梗吗？好——无聊——”

　　无聊的事一秒就过，抱着江白的手臂撒娇，“我也要背背，白白背我。”

　　江白一手抄起小丫头夹在手臂间上楼。

　　小丫头抓着小蓝猫四肢乱摇，“啊啊啊，我不是文件夹，好伐。”

　　房间内窗户大开，窗帘飞舞，好好的护栏被掰开一个大洞刚好能过一人。

　　江白摸上去，摸了一手的铁锈，“你掰的。”

　　曹汉礼揉了一把脑袋，“我哪里有这么大的本事。”

　　睁眼说瞎话。

　　江白记得自己从窗户出去时没有护栏，现在想想当时的情况，他应该是进入了另一个异空间。

　　不然现在屋顶也不会干干净净，床上的被褥也不会干干净净。

　　“你刚才遇到了什么？”曹汉礼问。

　　江白上床闭眼，“一个只会吓人的胆小鬼。”

　　鬼不会只吓人，除非达成了什么契约，曹汉礼看了许久，最终靠床坐在地上。

　　阳光落在身上暖暖的，江白眯着眼睛不愿意起床，忽而金色的阳光里有人走来，俯在耳边轻声喊他的名字。

　　那声音很耳熟，像……从睡意中挣扎出来，再回忆那个声音，脑海中只剩下一片空白。

　　小丫头趴在床边睁着一双大眼睛，小小的脸颊又白又嫩。

　　江白和小丫头对视最终败阵，抬手掐了一把，软软的，就像看起来的那样超好捏。

　　小丫头捂着脸，眼睛浸了泪光，糯糯的说：“会疼的。”

　　男人是不能生孩子的，所以这从哪蹦出来的小丫头。

　　“抱歉，我丢了一部分记忆，不记得你了。”江白尽可能温柔的说。

　　小丫头笑眯眯的，“那当然了，你进入游戏，天道会掩盖一部分你的记忆，咱不能拿着游戏剧本来玩啊……”

　　“嗯！白白，你干嘛一副这个眼神看我。”

　　江白为自己努力想要流露的温柔而感觉浪费，这就不是个普通的小孩子。

　　小丫头睁大眼睛，眨了眨，扑倒江白的怀里，“白白，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姓曹的一点都不好，咱们别要他了。”

　　江白，“你昨天还喊他爸爸……”

　　小丫头重重的叹气，瘫在江白的怀里，“你咋就瞎眼看上他咧，愁死我啦。”

　　江白揪小丫头的辫子，“我找的人是他吗？”

　　春苗点点头。

　　江白抓了一把被褥，“他说自己死了……”

　　“怎么能死了呢。”春苗打开门。

　　客厅里杨华生抓着曹汉礼，丁丹站在侧面挡住。

　　好似下一秒三个人就能打起来。

　　春苗回头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脏，“人这不好好的嘛。”

　　阳光被房间挡的严实，客厅里不开灯就是一片黑暗，开了灯也没有多好，阴凉阴凉的感觉不叫人那么舒服。

　　江白有点舍不得落在床上的阳光，但还是起身下了床，可能经过了昨晚情绪的波动，如今确定了他要找的人，反而没有了什么特别的感觉，就像是完成了一项任务，尘埃落定，没有喜悦，没有激动，也没有难过，人好好的在眼前，就足够了。

　　春苗不知道曹汉礼出了什么意外，只是说见到曹汉礼后借着和他的联系来到了这个游戏世界。

　　“你不解释清楚不能离开这里。”杨华生瞪着眼睛，“为什么只有你和那个小丫头没有身份。”

　　茶几上放着四个背包，背包打开里面的物品各不相同，有笔记本，有笔，线绒手套之类，背包的旁边扔着类似于工作证的卡片，插在卡套里面。

　　江白将工作证拿起来，上面贴着他们四个人的照片，小元的身份是心理咨询师，丁丹是律师，他自己是志愿者，杨华生是搬家的工人，没有曹汉礼和春苗的身份信息。

　　“我昨天见到了鬼。”江白低着头，没有看任何人。“鬼要我帮忙。”

　　“鬼……”杨华生被吸引了注意力，但很明显知道昨天夜里发生些什么所以并没有很惊讶，“然后发生了什么？”

　　“鬼让我帮忙杀掉恶魔，我答应了。”江白说。

　　“你怎么能答应，万一鬼怪眼中的恶魔指咱们自己，你还要把我们都杀掉。”杨华生怒气冲冲。

　　江白的目的达到顺势接着说，“那杨哥认为我应该怎么办，我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江白表现的太平静，杨华生似乎忘了江白是个新人，“如果在遇到这种情况，你倒是可以问问怎么完成任务。”

　　说完看了小元一眼。

　　小元拿起背包里的本子，声音很轻，“我在这场游戏里的角色有记录笔记的习惯，上面说我们都是市志愿者服务中心的人，因为这接到了NPC的求助申请被派到了这里。”

　　“上面写道NPC的女儿宋想一星期前遭人尾随受了惊吓，三天前试图跳楼自杀，前天有割腕的倾向被NPC发现制止，我们来这里的任务就是劝解宋想，三天后宋想办理完转学手续，帮助NPC搬家。”

　　小元合上本子看着大家。

　　杨华生哼了一声，“我们的时间只有三天，该说的我都说了，某些人别总想着偷懒。”

　　曹汉礼把冒着热气的粥放在桌上，摆着手中的勺子和筷子，“江白，过来吃早餐。”

　　江白一看杨华生快要气炸的脸，耸了耸肩，“你们都不吃早餐的吗？”

　　“一顿不吃饿不死。”杨华生恨恨道。

　　小元劝解道，“杨哥多少还是吃些吧，后面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小元给了台阶，杨华生也顺着下来，和小元、丁丹匆匆吃了几口，便开始在房子里四处翻找。

　　江白看曹汉礼气定神闲也不慌了慢悠悠的喝粥，“你有离开的办法？”

　　“离开游戏只有一个方法就是完成游戏任务。”曹汉礼说。

　　“不能用你们进来的方法离开。”

　　一碗白粥快见了底，温热的蒸汽消失空留余凉。

　　如果曹汉礼和春苗没有身份不是游戏的设计，那就是他们原本就不属于这个游戏。江边记得杨华生说过人齐了NPC就会出现。

　　而NPC出现时，曹汉礼和春苗并不在现场。

　　“顺着数据流挤过来好好的人都要粉身碎骨的，他那时候半死不活没办法了我才那么做硬是把人给扯了过来，后头又废了好大的力气的修复，我现在……”

　　曹汉礼一巴掌拍在春苗的脑袋上，“不要再说了。”

　　春苗扔了手里的筷子，扯这曹汉礼的胳膊开始闹起来，“我说的不对？就是我救了你，你还不让我说，我告诉你当时就是故意先修复的你神经系统，让你先体会一下骨头碎了，喘不上来气的疼，疼，呜……”

　　曹汉礼捂着春苗的嘴巴，把她扛到茶几边的沙发上。

　　春苗嘴里含着饭菜，话说的又快又含糊，江白久久才反应过来。

　　远远的看着在旁边低声吵的两人，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该有什么动作，只好埋头继续吃自己的早饭。

　　一大一小闹完了，江白也吃完了早饭。
　　不知道曹汉礼说了什么，小丫头乖乖的站在曹汉礼的身边朝他眨眼睛，笑得乖巧可爱。

　　江白压着奇怪的情绪，专注于解决游戏，如果他只是被暂时抹掉了记忆那离开游戏后一切就会如常，不着急他还有很多时间来解决和曹汉礼之间的事情。

　　“我想见宋想。”江白说。

　　“喊上那个叫小元的一起。”曹汉礼道，“她的身份是心理咨询师。”

　　既然给了玩家们身份，那么必然所有人的身份都是有用的。

　　一上午悄悄溜走，这个房子除了一间屋子已经被翻的底朝天，那件屋子就是NPC和宋想居住的屋子，房门紧紧的闭着，里面毫无动静。

　　小元听了江白的建议，很痛快的答应了。

　　果然是老玩家，虽然看起来柔柔弱弱胆小又不爱出头可是该做什么需要去做什么还是会做，风险和收益共存。

　　杨华生似乎也因为江白主动陪小元一起见宋想，对他们的态度好转了一点。

　　“阿姨，你们在吗？”江白去敲门。

　　江白回头看了一眼所有人，继续敲门，“阿姨，你们在吗？一上午没有看见您和宋想，这让我们很担心。”

　　江白说完，离开房门，站在曹汉礼和杨华生中间，“踹门！”

　　三个男人直接踹向紧闭的房门。

　　咔哒，房间门被打开，杨华生一个收势不急，咧了一下，撞在旁边的墙上。

　　江白和曹汉礼本来就只是做做样子，这个npc肯定会开门，否则游戏就没有办法继续进行。

　　“快要到中午了，我马上给你们准备午饭。”NPC绕过他们就要去厨房。

　　房间内的女孩坐在床边，盯着前方一动不动的看着，床上被褥整洁，都不知道她们母女两人晚上有没有躺上去过。

　　“阿姨……”小元温温和和叫住NPC，“我是心理咨询师，可以和你的女儿聊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