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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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不清我是怎么清醒过来的，只是好像感受到一股柔软的风，轻轻地、悄悄地将我抱起，尝试着抚慰我心中燃烧的焰火。
“临海，你怎么了？”在模糊地睁开双眼后，我隐隐看到了金发的少年担忧的面容。
……是空啊。
所以这才是现实，对吧。
我猛然睁开双眼，像是舍不得地黏在空的面容上而不敢移开。我好害怕，这一切是梦——
梦？
对了，我不是在和派蒙一起回去空和荧所在的酒店吗？还、还有打包好的吃食，他们两兄妹应该还没有吃饭吧？
饿肚子的感觉很难受的，就像独自里的器官被无法触摸的手突然抓住了一样，更严重的话就会得胃病，只能跪倒在地上任由疼痛紧紧缠绕身体。
“空，空……”我的嗓音是干哑的，像是曾经奋力嘶吼过一般，“你和荧，有没有吃些什么？”
胸膛里的跳动的心脏是炽热的，我只记得倒下后的黑暗，但不知为何醒来后却不再感到畏惧和空虚。
我，我是忘记了什么了吗？
空将手轻轻抚在我的脸庞，带着丝丝暖意。
“呀，临海！你怎么这么冰啊！”派蒙见我醒来，小心翼翼地扯了扯我的衣袖，在手指不经意间触及宛如冰棺般的寒冷，不禁呼出声来。
我，我很冷吗？我下意识地看向空。
少年依旧是面不改色的模样，但是这一路上派蒙也从不对我说谎。
“要，要不我先试着起来看看吗？”
我回过神来，忽然发现周围还有很多人，我曾在大街上撇过游玩的孩子，打铁的匠人，吆喝的商店老板，甚至是米拉小姐和罗莎琳小姐都团团把我围住。
空闻言，一下起身，把我整个身体依靠在他身上：“还有知觉吗？”
我尝试扭动自己的手腕，却发现这具身躯仿佛刚刚从厚重的风雪中被解冻，即使整个人都几乎贴在了空的身上，也只能透过层层冷意微弱地感受到那丁点的温暖。
于是我摇了摇头，看向空金色的眼睛：“还没。”
“抱歉，又给你添麻烦了。”
现在的蒙德城陷入了安逸的夜晚，和意识中隐隐窥见所见的妖异和邪念不同，这是一个热闹且和平的晚上。我看着头顶有着猫耳的壮年和留着满脸的络腮胡子的老汉勾肩搭背共饮美酒。嘻嘻闹闹的人群使蒙德的夜晚充满了烟火气还有酒的醇香在飘渺。
“不用这么拘谨，临海。”空一边扶着我一边说道，“我也不觉得会被麻烦。”
“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我答道：“请说。”
话音刚落，便感到两道直白的目光直直地冲我射来。许是那道光芒实在炽热，我意识到了话语可能的不妥，说话变得有些磕磕巴巴：
“……好、好的，问吧。”
空的声音很温柔，在风沙轻轻地奏响着这座城市中，玉弓般的月牙拂过薄薄的轻纱散发着淡淡的柔光。我透过那双黄金般的眸子，窥见了那样璀璨的灵魂。
啊，我好像已经知道他要问什么了。
空说：“你对神明，抱有怎么样的想法？”
我早想到他会问我这个的。
“空！你怎么会问临海这个？！”派蒙蓝色的眼眸里闪烁着不可置信，她抓狂着自己的头发，却又在我面前显露了一丝尴尬，“临，临海，空他不是故意问这个的……”
“我知道。”我打断了派蒙。
“我知道的，派蒙。”
“自从我来到了这个世界之后，便一直仇视着神明。”我剥开了自己丑陋的外衣，在这座神的国度没有丝毫掩饰地说着自己狂妄的话语。
“我一度以为自己是神明的玩物，一度丧失了自我想要回归土地，即便故乡的风带不走我的灵魂。”
“即便永远只能困在神明触手可及的牢笼。”
那双大手贯穿了我的胸膛，将承载着记忆与思绪的心脏装在了一个白色的娃娃里。
我将衣兜里的神之眼取出，剔透的器具折射着淡淡的光芒打在了脸上，带着刺骨凛冽的寒意宛如刀子般割开了我的手掌。
“你知道吗？空。”我快步走到空的身前。
“即使是全身漆黑的乌鸦也会被困在一个鸟笼里，”
“主人嫌弃它丑陋的模样，所以给它换了一身更为靓霓的羽毛。”
“祂希望它的强大，所以任由鲜血清洗着它的身体。”
“ta已经坏掉了。”
完整的只是外表，隐藏在外观下的部署零件已然生锈，任由青苔爬满物件。
我看着神之眼所映照的面容，紫色的眼睛在夜晚显得格外瑰丽，蠕动的巨虫在眼膜慢慢地爬行在这绚烂的夜晚就是多么的丑陋。
啊，我想起来了。
所谓的妄言，就连谈论梦想都会被玷污的目标。
所以身体转过身去，眼瞳下意识地不敢往回看。
“所以，你真的理解吗？你现在所见的、站在你面前的不过只是一个肮脏的破……”
“是吗？我还觉得你挺好看的。”我看不见空的表情，但是听着情绪还算平和？也对，他好像对谁都生不起气的样子。
“无光容貌，无光经历。起码在见你的那一瞬我就知道，你会是一个【好看】的人。”
“而且啊临海，你是不是忘了啊我答应过教你使剑的。”
咦？我呆愣了一秒，不由得发出一声苦笑：“那个啊，你就当个玩笑话吧，再说我也没有学费给你。”
“是这样吗？”我听着空的声音一步一步靠近。他似乎完全没有想过隐藏自己的声息，“踏踏”的脚步声化作了踩在我心率上的舞蹈。
空的嘴角勾起了一轮弯月，正如今晚的月亮一样：“可是你在哭耶，如果是玩笑的话，怎么会哭得这么伤心呢？”
哭？开什么玩笑？脸上根本就没有液体在流动的触觉，鼻子也没有感到酸涩。一切人类流泪难过的生理状态都没有在我身上发生。
“你说笑了，空。”我默不作声地想要和少年拉开距离，手里拽住神之眼地力气有加大了些许。
不要看他的眼睛。也许我会哭吧，也许也不会。脑袋微微低着努力回避着与对方的距离一点一滴地靠近。
不要抬头。
不要与他对视。
否则的话，我一定会沦陷在那片黄金色的海洋的。
“我并没……”我越过了层层台阶，身躯变得越来越颤抖。挺拔的身躯弯了下来，随着身后的影子不停的靠近，我想起了破开眼眸张开血盆大口的怪物，那从与我一模一样的眼睛里蠕动的恶心生物。
不，不能再想象那样的画面。我的灵魂在躯壳内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尖叫。快步行走的节奏被渐渐改变了，黑色的靴子不经意撞开了路旁的小石子，我一路狂奔，仿佛生后追逐我的不是我的救命恩人，而是一种不可言说的怪物。
“临海？临海！”想把空的声音甩在后面，想要逃离这座美好的城市。
纤细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空？可是刚才他不是还——
“瞧瞧我看见了什么？一个抽泣着鼻子不想让同伴丢下自己的小花猫？”
白色的裙摆随风而动，头别花朵的金发少女的手指指向了我的胸口，“有一个想哭又忍着泪水的小孩住在这里。”
“你能帮我把他叫出来吗，临海？”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14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