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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Chapter 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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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仪式,他想不到别的能用上的线索了。
“所以……”顾沉晗顿了顿,才接着道,“我们要做完这个流程吗?”
“你要是不愿意,可以找孟姐来。”仲暮影认真地道。
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地方又有供桌,又有牌位,再联想剧组一直想让他和孟婕炒cp。
如果来的人是孟婕,那十有八九,就是要让他们从头到尾做一遍这些仪式了。
炒cp最快的途径是什么?是用最直白,最直接的方式告诉所有观众,他们有事。
比如,入过洞房。
顾沉晗皱眉,复又松开:“想得美。”
两个人将牌位在桌子上摆好,这才发现牌位后面还有一行小字:名字皆为虚构,若有雷同,纯属巧合,莫怪莫怪。
“……”俩人对视一眼,忍俊不禁。
“宋庭要不改名叫宋怂怂吧。”顾沉晗顺口一吐槽。
摸了把线香出来,才发现是个没法点燃的塑料,做得倒是逼真,尖头处还有个塑料做的火焰。
两人强憋着笑,走完仪式,接下来就是结发了。
顾沉晗在桌子上找了找,果不其然找到了把系着红绸子的剪子。
“来吧,”他拎了自己的假发,比划了一截,“这么多够吗?”
反正是剧组的假发,不用白不用。
“这我上哪儿知道去?”仲暮影失笑,他犹豫了一下,“短一点吧。”
“行。”
侧过身子,手起剪子落,就抓了一撮短发递了过来。
仲暮影依样画葫芦,剪下了一撮短发。
两人将发丝绑在一起,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没搭对,异口同声地来了一句:“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说完才觉得不太合适,各自不自在地避开了对方的眼神。
最后一步简单,俩人同时往板子上一坐,俯身准备脱鞋。
下一秒板子一翻,露出了下面黑漆漆的洞口。
“……”
“?”
四眼懵逼。
“所以,这个根本不是需要我们做前面那些,只需要做入洞房那些仪式就行了?”
“看样子,是的。”顾沉晗摸了摸翻开的床伴,“有重力装置,应该是需要两个人的重量才会开启。”
“入个洞房就解决的事,非要绕这么大圈子。”
顾沉晗第一次觉得自己智商有点低。
他起身,拍了拍灰,咳了两声缓解尴尬道:“这下面是不是有线索?”
“是吧。”仲暮影跟着站起身,“下去看看吧。”
“我先下,你等着,我喊你再下来。”
洞口看起来不深,顾沉晗直接翻了下去。
偌大屋子内只剩仲暮影一个人,他下意识地看了看那边的供桌。
用红绳绑好的头发还在上面静静地放着。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走了过去,状似无意地侧身挡住了摄像头,将两撮发塞进了宽袖。
恰在此时,顾沉晗在下面喊他,仲暮影顺手拿起了点燃的红烛,想了想又把火折子拿上,这才小心翼翼地跨过洞口,往下而去。
说是楼梯,其实就是几格阶梯。
下去才知里面别有洞天。
蜿蜒的长廊,隔几步就悬挂着一个灯笼,一眼看过去,甚至看不到尽头在何处。
“只有一条路,走走看。”顾沉晗道。
综艺的氛围做得再恐怖,一看到头上摄像头就无法真正地害怕。
仲暮影也没有异议,自发地端着喜烛走在了前面。
他刚刚转过拐角,呜呜咽咽的声音就落入了耳中。
不自觉停了脚步,细细去听,仿佛是女子的啼哭声。
听这声音,似乎不是很远,就在……
右边?
但那边此刻分外漆黑,手中小小烛光也开始摇晃,仿佛下一刻就要熄灭了一般。
要去看看吗?
正在犹豫间,后背就撞上来了人。
“怎么了?”
是顾沉晗的声音。
“有人在哭。”他实话实说。
顾沉晗懂了。
这种情况多半就是触发了剧情,必须得去看看。
但问题是,左手那边,黑漆漆一片,一点光影都看不见。
“害怕了?求我啊,求我就带你去。”
顾沉晗唇角微挑,说的话蛮不正经,手掌却诚实地跃过宽袖,将要拉住人的腕子前,便听见了对方轻飘飘的话语——
“求你。”
不是什么正经的求人语气,却让他愣在了原地。
惯来嘴硬的人,一朝突然软了语气,却并不让人有得偿所愿的满足。
因为满腔剩下的,只有心疼。
“你……”
烛光下,仲暮影笑意温软:“现在可以带我去了吗?”
顾沉晗扯了扯唇角,手掌在黑暗中摸索着落在了对方手腕上,转步向左边走去。
下了长廊,檐下所挂灯笼光也照不过来,仲暮影的眼前几乎一片漆黑。
略一犹豫,他伸出另外一只手,摸索着拉住了身边人的衣袖。
“看不见了?”被拉住的人皱眉。
长廊灯笼不少,此处虽然烛光黯淡,但不算全然无光,更不用说掌中蜡烛豆大光明,怎么也不至于到完全看不见的地步?
真的看不见的话,那夜盲症,应该是严重了……这些年,仲家没给他治吗?
“有一点。”仲暮影这次诚实了。
他的人设本里有夜盲症这一特点,所以并无需撒谎。
“拉紧我。”顾沉晗多嘱咐了一句,带着人小心翼翼地踩过地上湿土。
那哭声越来越近,直到近在眼前,那个小小的门才终于被俩人看到。
门上挂着一把小锁。
俩人绕着这个小房子转了一圈,呜咽声越发接近。
离近了才发现,这里是片窗户,而下还有一片小小的光影。
“不是没光,是被遮住了。”仲暮影对光源很敏感,当下就用气声道。
“看看。”
顾沉晗戳开了一小片的窗户纸,手指再往前,就探到了一个厚重的布料。
“是窗帘。”
仲暮影略一思量,递上了手中的折扇,将那布帘小小地挑开一角,张眼往里望去——
昏黄的烛光下,身穿喜服的女子,匍匐在床上。
哭泣声正是由她而发。
旁边还站着一个老者,却冷眼旁观道:“新婚之日,哭成这样又成何体统?”
喜服女子不理会,依旧哭得停不下来。
这态度,似乎激怒了老者,“嫁过来乃你自愿,非我所逼!如今宾客已至,你已是后悔无门!”
“这是新娘?”仲暮影气声道,“主题是冥婚,新娘又在哭,是新郎官已经去世了吗?”
“有可能,”顾沉晗同样以气声答,“先前不是问了一句吗,新郎官怎么不出来迎客,管家说新郎官在书房做准备。”
耳麦里突然传来了轻轻的一声:“已触发单人任务:这场婚事似乎别有隐情,请在婚礼之前,弄清楚真相,并带走这位可怜的新妇吧。”
“我触发任务了。”仲暮影犹豫着道。
“什么?”顾沉晗下意识地问出口。
“在婚礼之前,弄清真相,并带走这位可怜的新妇。”
“怎么进去,提示呢?”
从进剧场开始,除了自我介绍外,剧情都没走多少,突然就要找隐情,有用的线索却没几个。
这个任务,来得有点古怪。
“没有,”仲暮影摸着窗沿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停了脚步,“是不是问新娘比较快一点?”
顾沉晗闷笑一声,带着他的手往前摸,直到触到了一个冰凉坚硬的物体,是门锁。
“你是不是忘了,门锁了,咱们进不去。”
说着,他握着火折子,敲了敲窗户,明显的异样声响,没能换来里面的NPC哪怕一点的反应。
“看来不到触发交互的剧情,不管闹出多大的动静,NPC都不会有反应。”
“行吧,”仲暮影笑了一声,“那我们去找,已经有反应的人。”
两人一转头,就撞上了一张枯瘦如柴的脸。
灯光下仿若骷髅一般,咧开了嘴轻轻一笑:“两位贵客,怎么跑这儿来了?”
嗓音沙哑,在黑夜里传的分外远,泛着说不出来的诡异,是管家。
他本来就穿着一身暗红色衣服,又刻意站在视线盲区,两个人谁都没发现他的到来。
此刻更显得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站在泛着青色的灯笼下,嘴角的笑容怎么看都有些诡异。
仲暮影偏头看向了旁边。
后者剑眉一挑。
俩人相视而笑——
送上门的,线索。
管家NPC实在过于敬业,一直保持着诡异的表情,直到被人拎着后衣领时,才露出了慌张的表情。
“你们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加个班?”拎着他的男人理直气壮,“你们家少奶奶和少爷的婚事,有什么隐情?”
“……”
管家当然不肯说,麦里导演组突然上线,咆哮已经快震出天际了。
却被两人无视得彻底。
“你可以选择不说,”仲暮影还记得自己的人设,展了折扇摇了两下,似笑非笑,“我们可以等你到说的时候。”
这意思,就是要一直等了。
但管家这个NPC至关重要,大部分的剧情里,都由他来推动。
他不上去,整个综艺剧情都没法进行下去,本以为不过吓唬两下。
却没想,面前这俩人不按套路出牌。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顾沉晗故作不忍地问道。
“我也不想这样,”仲暮影摊手,“没有任何线索,我只能自己找了。”
“不是告诉了你们,少爷在书房吗?”
管家实在看不下去俩人一唱一和,各装无辜,咬牙切齿,分外加重了字音。
“但那里一定没有我真正想要的线索。”
从进门开始,他一直在观察周围的事物,线索有不少,但无一可以用到此刻。
勉强算得上是提示的,就是新郎所待的书房。
想想这期的主题,和新娘的哭泣,他很难不去猜,此刻去书房,看到的是不是一具新郎的尸体。
还有头顶那个看上去是废弃了的婚房,怎么想,都感觉他拿的是个被陷害的伪反派剧本。
“你不如直接告诉我们,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会告诉你们的!”管家虚张声势地道,“说了,你们要是想找到答案,就去书房。”
这个词的出镜率实在有点高,仲暮影看了一眼顾沉晗,后者明白了他意思。
也不多话,一手拎着管家,转头就往回走,关好密道,出了房间,就一直往前走,转过一个拐角,然后,将人推进了第一个房间。
头上漆黑的牌匾上,书着两个大字:书房。
门打开的一瞬,一个东西咕噜咕噜地滚了出来,还冒着白烟。
顾沉晗眼疾手快,把手里牵的人往自己背后一拉,就将手边的管家推了进去。
等三人进门,脚一踢,将那冒着白烟的东西踢出了门外,顺手就关上了书房的门。
甚至,按上了门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