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惊人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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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这次来的客人很多，虽然表面上说要极尽简单，可是新官上任三把火，那些过去在老军阀手下不如意的，或是位高权重的开国功臣，都竭尽来巴结新军阀。一朝天子一朝臣，有的希望新的开始可以有一番新的作为，有的则希望明哲保身，一如既往。当然，也有第三种可能……
人来人往，进进出出，犹如过江之卿，门庭若市。
江家嫡出的大小姐江静如也路远迢迢地从孔府赶过来，一来拜祭父亲，二来看望弟弟。他们两姐弟都是大夫人顾氏所生，母亲又死的早，两人相依为命，所以感情自然好。大小姐人如其名，温柔文静，二夫人掌权后，二小姐江幼如嚣张跋扈，她一直都忍气吞声，好不容易，熬到嫁人，夫家也算是北地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今，终于可以荣归故里，出一口当年的恶气。
我想大小姐最疼爱的必定是她的弟弟江宸宇，这个弟弟小时候身体不好，她出阁之后，连个说贴己知心话的人也没有，何其牵挂。
待到来宾坐定，酒席便也开始。我偷偷躲在后台化妆间里，闷声不响。弦索胡琴拉起熟悉的旋律，我听见有人进了房间，说道：“三少爷已经到了，你们准备好了么？”
这时候有人就回答：“差不多了，您就请好吧。”
“四太太也扮上了么？”
“是的，请您先出去候着，四姨太马上登台。”
“好嘞。”
陈慕云已经上完装，准备上台，有人替她拉开帷幕，她留恋似地回眸望了望我，我冲着慕云笑了笑，示意她不要害怕，放松些。
陈家班的第一出戏便是陈慕云最擅长的《霸王别姬》，看着“虞姬”体态婀娜地上台，情意绵绵，柔肠百结。一登台，便博得了阵阵喝彩。
看大王在帐中和衣睡稳，我这里出帐外且散愁情。
轻移步走向前荒郊站定，猛抬头见碧落月色清明。
适听得众兵丁闲谈议论，口声声露出了离散之情。
台下连连有人叫好，我偷偷揭开大红幔布，就可以望见黑压压的人头，八仙桌露天连成一大片，其中穿着军装的就占了大半，想必都是江家的老部下。江宸宇就坐在最中心的位置，极为显眼。一身笔挺的新军服，双排铜扣闪耀着夺目的光晕，举手投足时，肩上的流苏随意晃动，处处彰显着新军阀的英姿和权威。
列坐两边的就是江家二太太，二小姐，还有一位体态丰腴，面容姣好的少妇挨在江宸宇的另外一边，和他倒是有说有笑，见她谈吐优雅，穿着贵气，我猜必是江家大小姐无疑，果然是一个秀气端庄，落落大方的大家闺秀。她的美让人见了安详宁静，与二小姐那种摩登张扬，肆意犀利是完全不同的。
其他人都专心致志，饶有兴趣地听着“四姨太“陈慕云婉转清丽的歌喉，就连刁钻古怪的二小姐都微微有被折服，可唯有江少愁眉不展，若有所思。我不知道他心里在琢磨些什么，难不成是看出了什么端倪，可是……慕云与我如假包换，况且我与江家人接触并不多，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眼看着这一场戏还有好长时间，我掩上幕帘，准备延着小路折回后台，今天所有人都在大厅外的伺候着，这进深的曲折小道上根本没有人。
风和日丽，秋老虎还有一丝作威作福的影子。戏台的后院又一片被废弃的园子，还没来得及修葺，秋草弥漫，与外面的沸反盈天相比，显得格外荒凉。
果然“自古逢秋多寂寥”，我也没有闲工夫去探究这所谓的萧瑟，只是掉转头小心翼翼走着，生怕别人认出来。
突然我隐约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从侧边闪过，疾步走进院子里，埋没在这一片秋黄之中。
看着身形神态，倒像是我的贴身丫鬟珍珠。这会子，她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地做什么？难怪我一早上就寻不到她，原来是另有隐情。
预感告诉我，这其中一定有蹊跷，孰轻孰重，我居然鬼使神差跟了上去。
珍珠走得很快，脚步轻浮，底气不足。看起来她有些害怕，甚至连左顾右盼的勇气也没有，不久后，一个男人便出现在我的视野中。
我的第一反应只是漫不经心地一笑，一直揣测珍珠情窦初开，暗恋自家少爷，原来早就有青梅竹马的相好，乘此机会互诉衷情。改明儿，我一定要好好臊臊她，或许，我也可以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可是，再看下去又觉得不太对劲。那男子，虽然身着便装，但看起来身材魁梧高大，倒像是行伍出生的样子。言谈举止间，珍珠一直低眉顺眼唯唯诺诺，又好似在汇报什么情况。
我索性大胆到底，继续猫着腰上前。要在这样静谧的情况下更加悄无声息地行动，别人恐怕不行，可别忽略了我的老本行，再加上耳力其佳，我便可以轻松地听到他二人的对话。
只听得那男子说：“上一次行刺江重山，你做的不错。这次，里应外合，我们需要一举干掉他儿子。”
“珍珠不敢邀功，只希望李将军可以旗开得胜，马到成功。”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那个单纯无知的小丫头说出来的话。
“嗯，今日李将军事成之后，论功行赏少不了你。”
他们陆陆续续还说了一些秘密，至少在这之前我都没有想过这些惊天大事。他们口中的李将军应该就是江重山的得力副将之一——李良旭，此人心机颇深，野心重重。早就听说他在民间暗中招兵买马，部署培植自己的势力，这些风云人物，我们做百姓的多多少少知道一点，料江家也肯定有所察觉，只是牵一发而动全身，需要从长计议。而方才他们的谈话，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我不一小心听到了一个不该听到的重大消息。
那么，新婚当晚，行刺江重山的就是李良旭，他借江大帅戒备心最弱的时机，串通新娘四姨太的贴身丫鬟珍珠，里应外合，杀掉了多年来提拔锻炼自己的大哥江重山。如今，他更是轻视新军阀江宸宇年少稚嫩，准备斩草除根，这样一来，江家的大片河山便要改名换姓变成李家的天下，而我们这些小姐姨太太更是没有好下场，非死既害。这样雷同的戏码，历史上太多太多，更何况如今这个炎凉世态，我们原本就在刀剑上行走，江山易主比什么都快。所以，我没必要大惊小怪。
这个该死的李良旭，自己逃之夭夭，一手遮天，却把祸端都推在了我的身上。大到别人说我密谋加害，心怀不轨，小到职责我红颜祸水，丧门之心。还有珍珠，所谓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我阅人无数，万万没有想到，身边有这样危险的一个人。
这次，她必定早早探好了江宸宇的座位距离，好上报给随从，以便行事。
原本这些争夺杀戮与我没什么关系，不管这地界姓李还是姓江。可是，我是江家的四姨太，如果李良旭谋反成功，那我也逃不了诛杀牵连。反之，如果可以揭发李良旭，那么我祸害江重山的嫌疑也可以得以昭雪。
最重要的是，我不想要江宸宇死——
他万万不可以死，我必须保护好他。
保护好他，便也保护了我当初的决心。
我的父亲与他们有着密切的关系，我必须从江宸宇的身上查出有关的蛛丝马迹，这一切需要不应该顺应着我的思路平平安安地发展下去么？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我却偏偏要掺和一脚。
迅速跑回戏班，所幸陈慕云刚刚唱完，虞姬自刎，霸王断肠。
“其丹，怎么样，还行吧，没什么破绽。”一下来，她就跑过来找我。
我点了点头：“放心，不会有事的。可是——我们需要做一件更加重要的大事！”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惊人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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