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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后宫茶话会 ...

  •   打开食盒,云妃果然一如往常,没让她失望,满满一盒子装的都是烤肉,滋滋冒油。

      珍妃闻着味早就远远地撤到了一旁,还不忘拿手绢捂着鼻子,以示嫌弃。

      皇城根下长成的姑娘,锦玉珍馐惯了,自然是嫌弃草原上的饭菜粗鄙。

      她俩都是心思单纯之人,平日里不对付也多是源于生活习惯不同罢。

      自从云妃上次侍寝时,在梦中喊了一夜的烤羊腿,连带着表演了十八般武艺,将皇上踹下床之后,她就光荣地获得了一个小厨房,外加失宠待遇。

      得了小厨房的她如同撒了欢的野马,整天带着宫女太监们烤肉,烤好便殷勤的往她宫里送,只因她最初嘴快夸了一句“挺香”。

      云妃这次不止带了烤肉,还带了她从草原陪嫁来的酒。

      她献宝似地抱着酒坛子,道:“这酒我拢共就带了五坛,去年皇后生日我送了一坛,上月又被皇上讨去了两坛。本来我是不舍得拿出来的,不过今天为了庆贺你大病初愈,我就忍痛割爱吧。”

      我笑着将满满一缸酒接了过去,打趣道:“你不仅肉烤得结实,连酒也装的那么实在。”

      我强硬地将珍妃按坐在椅子上,与她们把酒言欢。

      酒不似宫里的花酿那般清香甘甜,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醇香。似烈火般将理智撕的粉碎,像野马般放逐情绪,不问明天,不忆往事。

      也许这就是云妃口里的草原吧。

      珍妃在斋戒,原是不喝的,但是架不住我的软磨硬泡。

      最后闭着眼,抓起杯子,仰头胡乱往嘴里送,导致呛红了眼睛。

      “咳咳,怎么这么烈!”

      云妃心疼地将酒呛了过来,毫不留情怼道:“谁让你喝那么猛地的,你那是喝吗?你那是灌!得,你也别喝了,免得浪费了我的好酒。”

      珍妃一听这话,也不知道是为了气她,还是为了争回脸面,竟又将酒从她手里夺了回来,并连着喝了几杯,看的云妃只喊肉疼。

      我只在旁边笑,却也顺便往嘴里满满灌了一杯酒。我不怕醉,只怕自己醉不了………

      酒已见底,肉也被云妃哼哧哼哧啃得只剩了骨头。

      眼看云妃一脸深情地摸着腰间的玉佩,我知道她又要诉真情了。

      朦胧的醉意袭来,我便顺势睡下了,只留了她俩相对多言。

      云妃目光扫了一圈,终是落在了仍旧□□的珍妃身上,于是便拉着她的手开始倾诉……

      “当初我就不应该用假名字骗人,结果、嗝,把我的小郎君都给弄丢了。”

      她哭了,哭的好大声。紧接着她又笑了,笑的悲凉又洒脱。

      “呵呵,呵呵,嗝、你说我是不是咎由自取,明明、明明可以在一起的。”

      珍妃也醉了,她回握着云妃的手,将脸憋的通红,也跟着抽泣道:“晶晶,我不应该喂你吃鲍鱼的,你就那么走了,呜呜~”

      晶晶是她初进宫时养的小狗,刚养了两天就撒手人寰了。

      云妃伸手捂住她的嘴,一本正经地纠正:“不不不,他还没死呢,就是不要我了而已,我没杀他。”

      珍妃费力扒开云妃的手,嫌弃地呸了几声:“不是的,它死了,被我活活撑死的,我佛慈悲。”

      两个人就这么驴唇不对马嘴的争来争去,最后齐齐昏睡了过去。

      天稍有些灰蒙,宫里各处便燃起了灯,将每一座宫殿,每一条青砖路都照的亮堂,书里说的灯火通明大抵如此吧。

      我接过阿箬手里的食盘,推门迈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专供皇上处理朝政,与大臣议事也大多在此处,后宫之人是不准进的,我算是后宫独一份。

      只是这明目张胆的宠爱,从来不止保护伞,倒成了一道催命符。

      几本奏折连带着毛笔、砚台散落了一地,我只匆匆瞟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此刻,身着龙袍的男人正坐在椅子上,眉头紧皱。房梁上悬着的“正大光明”四个大字看的我险些笑出声来。

      “皇上为何事所扰,莫要气坏了身子。”我将梨茶放在案子上,移到他身后,为他按头舒缓烦闷。

      他连眼都未睁,只道:“一群老匹夫的冥顽不灵罢了,无碍,贵妃近日闲的很?”

      手上一顿,我随即解释道:“只是最近有些乏,便休养了些日子。”

      “明个请宋太医去你宫里瞧瞧,莫要硬撑,朕给你这些权力,你得用对地方。”他来回转动着手上的扳指,说话依旧不急不缓,冷清却又带着丝丝威严。

      先前有人说他是帝王相,我不大相信,只道那人是骗子,如今却证实了。

      从御书房回去的路上,我有些恍惚,一时竟不知自己是谁。

      直到躺下时才回过神来,顿觉手脚冰凉,我终是做不到天子那般狠厉,也怪不得,他能坐上那个位置。

      春风愈暖,御花园的花竞相开放,鲜艳的颜色似乎在勾引着谁。

      我喜欢花,却又觉着自己赏着没意思,便张罗了一场茶花会,邀了后宫的嫔妃们一起赏。

      皇后跟着太后吃斋念佛久了,对这些热闹场面能避则避。静妃自上次被我恐吓之后,便生了场大病,仍在调理中。

      若我说自己不是有意的,怕她也不会相信,索性也不自讨没趣,省了去看望一事。

      其她嫔妃不是看着我的面子上,就是对我抱着恐惧的心理,倒也来了个八九不离十。

      嫔妃们深知我善嫉,一个个穿的极其朴素,只差往身上套粗布麻衣,活像外面的山野村妇,哪里有半点宫里贵妇该有的精致。

      甚至胆小者,见了我直接晕死过去,想来是前些日子的传言害的。

      我先落了主座,随后也热情地招呼她们,没有半分平日的架子:“妹妹们快坐,随意就好,随意就好。”

      即便我极尽毕生唯有的温柔与宽厚,她们还是战战兢兢挂着温和拘谨的假笑,逼的我又生出了脾气。

      我冷了脸,命她们大声笑,尽情吃!

      并表示谁要是吃的少了,亦或是玩的不尽兴我就会很生气,她们都不会有好果子。

      终于在我的威逼下,众嫔妃们贡献了此生最大的演技,从战战兢兢转变到推杯换盏,笑的好不快乐。

      此次茶话会举办的还是挺成功的,起码我是这么认为的,而她们等我想法不重要。

      在带领她们赏花作诗、陶冶情操的同时,还顺道互相交流了城里某某大臣的八卦,外加被推荐了某成衣铺里的手艺。

      整场下来,所有人都表现的中规中矩,倒是有一个小姑娘挺特别的。

      从开始到结束,她就那样老老实实的坐在位子上,也不与旁人搭话,只是偶尔轻着杯中果酒,时不时地附和一笑。

      唯一开口的一次,就是作诗的时候。

      她的诗如她本人的气质一般,静谧夹杂着平静,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想来是书香门第出身,带着她喜欢的文人身上的静雅。

      宴会已散,园子被这一群如花似玉的女人霍霍的空留一院绿瘦红肥。

      我将那位小妹妹请进了自己宫里喝茶,对她越发喜欢。

      她身上是书香味,正好抵了我从闹市带的铜臭味,叫我看起来不那么粗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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