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等待秋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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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秋天
当何欣晴做完手术后在病床上躺了整整三天终于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大家都不得不接受了这个现实，包括她的父母、她的好朋友还有她亲爱的男朋友在内，不对，许伟成已经在她出事故的前一天荣登为何家的未来女婿，也就是说他已经是何欣晴的正式未婚夫了。
“由于何欣晴小姐在车祸现场头部受到严重撞击导致脑部组织受损面积过大，所以我们现在还不确定会留下什么后遗症，这要等她彻底清醒过来再做一个全面的检查才能最终确定。”
当大家在医院手术区门口苦苦守了十几个小时，看着医生进进出出多次，猜想了多种手术结果，并一次次说服自己不可能只是自己瞎想后；当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等着大义凌然的迎接手术主刀医生的出来时，心跳不知加快多少次，期间间或的好像又停止了心跳,一心只在祈祷着上帝保佑后；当她母亲张莉芳哭肿了眼，父亲何泰在无烟区多次颤颤巍巍的拿出打火机又不小心烫伤自己的手，当她的死党王心怡不知道是该先安慰伤心的伯母还是照顾烫伤的伯父，当在大家都无暇顾及许伟成一个人躲在黑暗中发呆时……终于医生出来了。大家终于盼到了一句“患者出血过多，现在已经止住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于是母亲笑了，身体一下软绵绵的倒在了心怡身上，父亲也憨憨的笑了，口中不住的在说些什么。这时候许伟成冲了过来跪在了医生面前，那流不出的眼泪了终于像卸了闸的洪水一下子全部涌了出来。
“可是，”主刀医生扶了扶他鼻梁上的眼镜接着说，“由于何欣晴小姐在车祸现场头部受到严重撞击导致脑部组织受损面积过大，所以我们现在还不确定会留下什么后遗症，这要等她彻底清醒过来再做一个全面的检查才能最终确定。”就这样，在焦虑的等待后终于有了一丝欣喜的四张面孔又全部都浮现了数不尽的忧虑。
“大夫，这是什么意思？”何泰抓住医生的胳膊焦急地说，张莉芳的眼中又蓄满了泪水，许伟成站了起来也不解的看着医生，王心怡还是扶着何欣晴的母亲，一时没有从刚刚的喜悦中出来。
主刀医生向后退了一步“请您先冷静。”他接过护士递来的湿巾，简单的擦着手说：“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情况会怎么样，只是先提前通知一下家属。伤者马上就可以推出来了。要先在重病观察区观察两天，如果情况好转就会推到普通病房。”在医生还在说话时，手术室大门开了，何欣晴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来。
“欣晴”、“晴晴”、“晴天”大家一齐涌了上去，守着欣晴一起到了重病观察区的门口。
望着孤零零躺在病房里的欣晴，她母亲又开始止不住的哭了起来“晴晴，妈要你好起来啊，妈想你啊，晴晴……”拍着窗户，泪眼朦胧。
“阿姨，阿姨，您别这样，欣晴她会好的。她是晴天嘛，是大家的阳光啊。”心怡也一直止不住的流着眼泪。
“我所说的何小姐大脑组织受损，后果是……也许没有什么影响，当然这个最好，但是这个的可能性比较小。还有可能就是她会暂时性失忆，也就是说暂时记不起一些事情，但是以后慢慢恢复就会好的。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永久失忆，这个应该就是最坏的可能了。所以希望家人先放心，毕竟现在人命是救过来了。”刚刚医生的话又一遍一遍的在许伟成脑海中重现。“没有影响……暂时失忆……可能永久失忆……没有影响……失忆……失忆……”这可怎么办，欣晴，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欣晴，你骗人，不是说好下班我就去接你的吗，怎么突然要给人惊喜啊。不是说好晚上一起去吃牛排的吗，那你怎么还在这躺着，你快起来，我们去吃东西。这次不让你等我、将就我了，我们去吃冰激凌，我同意你每天晚上吃两个冰激凌了，你快起来，叫我的名字，我们一起去吧，我陪你吃你喜欢的柠檬味，再也不嫌它酸了……欣晴，你起来啊。
欣晴，你也太贪睡了吧。已经睡了十几个小时了怎么还不醒啊，你要是再不醒我就生气了啊。每天还嫌我爱睡觉……
欣晴，你要是真的困就再睡一会儿，但是只能一会儿啊，要马上醒来，好不好……
欣晴，是惩罚我昨天下班太晚是不是，那换种方法好不好。先起来，想打我也行啊……
要不你再睡几分钟，再几分钟就睁眼好不好啊……
听话啊，就只能再睡几分钟，我出去一下就回来，等我回来，要笑着看我，好不好啊，欣晴，我们约定了啊，不能再贪睡了啊……
终于，在两天的特护中何欣晴由重病观察区转移到了普通监护区。亲戚、朋友、同事们也都在这天陆陆续续到医院来看了她，以示慰问、关心，鲜花和水果堆得满病房都是。
“医生说她恢复得很好，应该就能醒了。”何泰走了进来，“我叫心怡去买点儿包子，咱们多少吃点东西啊。”神色比前两天好多了的何泰今天主动找主治大夫聊了聊他女儿的伤，现在他更安心了。
何泰坐在病床边的凳子上，“伟成，快好了。这几天真是辛苦了啊，你。”
“叔叔，别这么说，我应该的。现在咱们就等欣晴起来了。”许伟成看看床上的何欣晴。
欣晴，我们说好的，秋天等我闲下来了就结婚啊。还有不到一个月就立秋了，到时候你可别说话不算数啊。
许伟成知道，也许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了，也许就算自己等到了欣晴的醒来，她或许应该完全忘记一起的一切了吧。但是心还是要往好的地方想的，欣晴最听他的了，再说婚姻大事，岂能儿戏，两个人可是商量了老半天才定下的时期。
我们就定了啊，秋天你就要好起来了啊。现在我不仅希望你可以醒来，我已经开始乞求你在秋天就全部好了，我们两个风风光光的结婚。
“晴晴，晴晴。”张莉芳一阵疾呼“她爸，醒了，晴晴醒了。”
“欣晴，太好了。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对不对。”许伟成仅仅握住她的手“你看看我，你叫我啊，太好了。”一时语塞，他激动地忘却了还有接下来的打击。
“晴晴，是妈。爸妈来看你了……晴晴……”张莉芳哽咽起来，这几天可累坏这位朴实的乡村妇女了，原来一个雷厉风行的女人，在这几天流尽了她这辈子的眼泪。
“嗯，嗯……”床上的病人不知道在支支吾吾的说些什么。
“医生，去找医生。醒了，醒了。呵呵，醒了。”何泰语无伦次了。
“我回来了，大家吃点吧。”王心怡刚刚从外面回来。“晴天，你醒了，太好了。”晃了晃病床上恍惚的人，“我去找医生。”放下东西，她又似一阵风样的跑了出去。
“嗯，嗯，嗯”何欣晴完全没有理解周围的一切，她挣脱了许伟成的手，又打掉了母亲的另一只手。嘴里只是依依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失忆”一词涌上心头，对啊，医生说了，欣晴醒来后会暂时失忆的。“哪里疼是不是，我是伟成。没事儿，想不起来没关系。是不是哪疼啊。你说话啊。”欣晴你不要吓我啊，说话啊，不记得我不要紧，先告诉我你没事好吗？
张莉芳又开始哭了起来“晴晴，是妈啊，晴晴……”
护士赶了过来将何欣晴抬上病床推进了监察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门口四个人依旧在焦急的等待着。他们或许不知道这三四天里他们没有合过几次眼，没有吃过几口饭，也许他们并不关心这些。只是一直将眼睛睁到最大，等着病床上的人醒来。哪怕是睫毛稍稍动了一下，也能使他们欢喜一段时间。王心怡还算冷静，一直都在劝大家稍微吃点东西保持体力，可是她自己还不知道其实她也没有吃过几口，一直都是买回来放凉，丢到再重新去买。只是困得不行的时候回家待了一会儿，又因为担心急匆匆的赶到了医院。
何欣晴啊，为这个为你担心的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你口中的知己，你快带你好起来吧；为了听到噩耗，昏死了几次，又不顾身体不便，坚持从千里之外的乡镇赶来一直守着你的父母，你快点好起来吧；还有，不是预定好了，大家工作稳定了，秋天就结婚的吗，那就好起来吧，嫁给许伟成，你们不是很相爱吗，为了你一生的伴侣，你快点好起来吧。
大家在脑科观察室门口静静的等着，不似上次那般绝望。欣晴恢复的很好，医生说。可能会是暂时性失忆，医生也说过，没事的，会没事的。
“我们检查了何欣晴小姐的脑部组织。结果显示和判断没错，她应该是头部受到刺激导致脑部受到损伤。那个，不知道算不算失忆。她的一切应该是恢复到和刚出生的婴儿相同了。也就是说，她在脑部受损后，伴随的是行为等一切恢复到刚出生状态。”医生低沉的说着他的检查结果。“还有这一切能不能恢复到正常，就是事故之前的状况。这个我们现在不能确定，但是也是有这个可能的。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你们要接受这个事实。”医生顿了顿“请您冷静，”他拨掉了何泰抓在他衣领上的手“刚才由于何小姐不配合我们的检查工作，所以我们给她打了镇定剂和麻药，四个小时后她应该就能醒了。”
“先生，请您冷静，先生，这里是医院。”两个护士赶了过来拦住了何泰的粗暴。
“应该在住院观察两周后就可以出院了，以后的恢复状况就要看她自己的意志了。以前也有这种情况发生过。所以请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医生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今天天气很好，何欣晴坐在轮椅上，昨晚睡觉时她不小心将异物弄到了病床上，许伟成在一边细心的打扫一边看着她向外远眺的双眼。比起几天前她的哭哭闹闹，现在已经好多了，她好像接受了现在的环境。
王心怡也回单位上班了，只是傍晚会来看看恢复的差不多的欣晴。她顺带帮许伟成请了长假，快到今年年底的。领导也间接了解了这些事情，所以特别批准了这个长假，只是下不为例。欣晴的父母也由许伟成送回了老家，家里妹妹明年还要高考，不能一个女儿出事儿就落下其他的啊。母亲走时哭哭啼啼的叮嘱伟成照顾他家孩子，说何家对不起他了。许伟成一直低着头耐心地听着，只是最后在老两口上车前静静地，但又不失底气的叫了声“爸、妈”何妈妈又一次泣不成声了。
欣晴，今天是晴天啊，出太阳了。你是不是想出去走走啊，看你一直看着窗外孩子们的嬉笑，是不是也想到了自己的童年啊。等一下带你出去转转好不好。许伟成将床单收拾好，为病床换上干净洁白的病用物品，为欣晴简单的套上外套，静静地推着轮椅向病房外走去。
何欣晴回了头，也许理解了他的意图，朝他笑笑，笑容很单纯，就像孩子一样傻傻的，憨憨的又不失纯情。
在医院花园的一个小亭子里，许伟成将轮椅停好，自己坐在长廊上，拉着他女朋友的手，就这样简单的看着，抚摸着。慢慢开了口，好像在和欣晴商量些什么，又好像只是在自言自语：“今天天气好，再有一周就立秋了，不过你知道的，还是夏天，有时候还热的发闷。今天还好，有风，风不大对吧。”他替欣晴将吹到前额的头发捋了捋，撸到了耳后“我们说好了啊，立秋了就是说秋天到了。你要守着我们约定啊。到时候我们就结婚啊，不许反悔，所以啊”他抚摸着她的手，“你要快快好起来。”欣晴，我相信你，我也坚信我自己的决定，你一定能恢复到一起的对吧。你看，你身上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医生说你每天都在积极的恢复中，虽然你不说，但是一定已经知道了对吧，你要有意志，我们以后的路还有好长好长的。许伟成相信，总有一天他会盼到他欣喜的美好，这一定不亚于当时她答应他的求婚。
和煦的微风淡淡的吹到脸上，何欣晴的嘴角微微上扬。拉拉他的手，指了指远方。
远处是几个小孩子蹲在地上，好像是在捉小虫子，时不时的传来他们的尖叫声。这声音，这时听者却是格外的悦耳。
“想过去，嗯？”许伟成站了起来，“走，我们去看看。”他发现现在的何欣晴好像真的成了孩子，对什么都感兴趣，或许真的像医生说的那样，欣晴现在跟孩子没什么区别了。那么也许像教小孩一样也许可以简单唤醒心情脑中的沉睡。
今天天气真好，接连几天的梅雨终于放晴，天空一片蔚蓝，偶尔的浮云掠过，像棉花糖一般甜蜜。柳枝随着风的方向而拂动，和谐的颜色交汇在我们眼前，欣晴，你也觉得很漂亮吧。这就是生活，多美啊。你也要快点长大，和我一起享受我们的世界。以后一起去春天一起去山间踏青，夏天一起去河边钓鱼，秋天一起去田间看麦黄，冬天一起去滑雪，我们约定好了啊。还有你总说香榭丽舍浪漫，那也去吧，有我们的地方就有浪漫、温馨。
风和煦的吹打着人们的面颊，像母亲的手般温柔。秋天快来了，秋天是我们的日子。
伟成推着轮椅，脸上也渐渐浮起了微笑。为自己也为你，相信爱永恒。
欣晴今天一直很开心，也许是长久在病房，今天终于接触到了自然；也许是孩子们的欢笑声，让她也好像加入他们；也许是因为心灵相通，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认出了她的心。
“好了，手续办完了，等心怡一来我们就可以出院啦。”许伟成整理着行李，“是不是想家了，我们马上就回去了。”欣晴还是一直向外望着，仿佛她的眼前一片模糊，再努力也没用；又仿佛眼睛十分清晰，随意就可以洞察一切。
伟成安静的蹲到她面前，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眼睛真美，水汪汪的看着大家，告诉我里面有爱，有故事，有希望。看着你的眼睛，我找到了自己的方向，看着它，我也渐渐充满希望，谢谢你每天这么进步，就这样鼓励着我走过这些点点滴滴。
“走吧，伟成，我们来了。”王心怡和她男友张涛走了进来。
“我把车停在楼下了，欣晴今天怎么样了。”张涛关切的问道。
“还好，昨天晚上睡得挺好的，今天精神也挺好。”指指床上的的东西“走吧，手续我办完了。”
心怡推着轮椅，那两人领着行李、仪器箱停车场走去。
“欣晴的房我给她推掉了，直接去我那吧。”静静的说出自己的决定，其实就算他不说，这么多年的朋友，大家又都猜出来了。
许伟成倔强，他的倔强让大家知道无论怎么劝，只要是他的决定就很难改变，他现在有着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决定了；
许伟成有责任感，他的责任感使他坚定无论如何自己都要照顾欣晴，哪怕是一辈子，去好好保护自己爱的人；
许伟成有他的真心，他爱欣晴，在车祸之前就爱，现在更爱了。有的爱，在漫长中加深，在寂寞中延续，在等待中弥漫；
“嗯，我真替晴天高兴，有你这样的男朋友。”王心怡说的很轻松，但是这其中又有多少人知道这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有你照顾她我们也都放心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一定要提了，也许他们会赞同，会同意的。
“还有，琦昕、张涛你们也知道的。原来我和欣晴说好今年秋天就结婚的。现在这样了，我还是想履行我对欣晴的许诺。”他顿了顿，其他两个人都没有开口，是吓到了吗，还是他们在想如何劝他。“前几天给欣晴爸妈打了电话，他们不同意，这个我也能理解。但是我既然都决定要好好照顾她了，这个结婚也就是一个手续问题，我想给她一个名分，我想对得起她。”说的很平淡，有种大义的感觉。
车子前排的两个人一时都没有开口，旁边的欣晴呢，不知道到底理解了没有，只是靠着他的肩膀，打起了瞌睡。
“可是……”心怡终于开口了“可是你……”话还没开始说就见张涛的右手离开了方向盘，轻轻的拍了下斯昕的手。
“伟成，你想好了。你要结婚就结吧。我们给你当证婚人。”张涛急转了一下方向盘，差点错过了要拐弯的路。“不过，估计民政局那边是不容易签字盖章的。要不这个环节你先等等，等以后欣晴好些了再说。结婚的事儿，我们就在你家里简单办了。”
“可是……”心怡插话进来“你们也要考虑后果嘛。我不是反对，可你打算怎么办啊。现在晴天这样，她什么都不知道了呀。而且，万一……”她说不下去了。
“她是什么都不知道，可我还知道、明事的。那就行了。”放慢声音“就算她以后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好不了，我们两个人，一个脑子，够用了。”
“伟成啊，”心怡着急着说“还有你，我说张涛，你瞎掺和什么。”
“伟成，我支持你。我觉得挺好的，你肯定也考虑好了，那就简单说说吧。”
“嗯，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那就先不登记，现在家里简单举行一下，就是个简单的仪式。”他看了看靠在自己肩上的欣晴“我想在立秋那天，咱们四个在我那儿吃顿饭就行了，我们知道就行。”
停了车，张涛打开后车窗，拿出轮椅，许伟成拍醒何欣晴慢慢牵着她的手走了下来。
“晴天走路越来越稳了，你看你看”对着张涛，王心怡格外兴奋。
把东西堆到了家门口，因为下午上班，王心怡和张涛早早就走了。
“来，我们到家了。”牵着心情的手走进卧室，刚刚在车上都睡着了，你是不是困了啊。“要不要再睡会儿？”看着傻笑的欣晴，指着床让她坐下，欣晴倒是想孩子一样听话，躺上自己侧了个身又开始睡觉了。给她盖好被子，掩上门，看着门口的行李，又有得忙了。
从医院、欣晴公寓搬来了两大山的东西，好吧，慢慢来，等你醒了我们再去吃饭。
衣服，叠好先堆到沙发上一会儿再往柜子放；
书，还真是书虫，怎么这么多啊；
随手翻了翻，你个小丫头，居然用我们的合影当书签，还真会想我啊。
还有这个，一盘碟从一本言情小说中掉了出来，《我脑海中的橡皮擦》，哦，我们一起大半夜看的爱情电影啊。内容都记不得了，就是你那哭的肿的像核桃一般的眼睛和那一地的卫生纸让我记忆犹新。还问我如果你想女主角一样的了那种病我要怎么办，我当时还笑你傻。但现在呢，我和她丈夫真像，对不对，我们也一样的幸福，最起码你现在还在我身边。
还记得当时你给我说，如果你真的得了那样的病，希望可以离开我，不给我痛苦。可是就是那样可爱善良的你一直吸引着我。你不漂亮、不出色，但是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你，这样温柔的爱着我的你。现在呢，又叫我如何忍心，如何舍得放掉你。眼眶渐渐湿润了，欣晴，我可不可以不坚强一次，就这一次，让我释放一次，然后我们在一起好好迎接以后的日子，无论是和风细雨亦或是狂风暴雨，我们一起承受好不好。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但却还有一句常常被人们忽视：只是未到伤心处。
房里传来了哭泣声，一开始弱弱的，如婴儿般，而后声音渐渐大了起来，变成了孩童似的啼鸣。伟成擦了擦眼角的泪花，走了进去。
“怎么了，欣晴，我在啊，乖啊。”他拍拍欣晴的后背，以防她在哭泣中呛到。摸摸下面，原来是将异物弄到床上了。
扶起欣晴，到卫生间简单的替她处理了一下留在衣服上的脏物，又给她换了条裤子。卧室要再收拾了，先扶她到客厅坐着。随意打开电视，任意换着频道，停到了动画片前，看着欣晴那重新美丽的笑颜，口中还依依呀呀在说些什么，也许是在模仿吧。再过段时间，应该是时候教她说话了。
看着这样的欣晴，伟成再也不似刚刚接受打击时的无法忍受了。当时一人躲在漆黑去或是静静的发呆，或是偷偷滴下那不常滑过嘴角的泪珠，或是只是为了待在黑暗处，是逃避吗，不是，只是一时无法接受事实。而现在呢，看着你，我已经习惯了，以后应该也不会哭了，不是泪流光了哭不出来了。而是，你就是我生活的一部分，有你我才能完美，不管是什么样的你我都能接受。习惯真的很可怕，就像张涛习惯了王心怡偶尔的臭脾气，心怡习惯了经常开她玩笑，你习惯了我在节假日经常睡懒觉一样，我也习惯了你现在像孩子一样的哭闹，你的从零开始。这就是我的生活，我要的生活不是吗！
一周后就是立秋，王心怡和张涛两个一早就买了一堆好吃的东西兴冲冲的开车到了那两个人刚刚建起的新居。
“今天我主厨，让你们见识见识。虽然不一定好吃，但绝对能吃。”王心怡开心的举着手中那装满东西的袋子，走进了厨房。张涛看着许伟成，二话没说，在他的肩上猛击一下，这就是兄弟，关心溢于言表。
“怎么在家贴的字母表、拼音表啊，打算教欣晴认字？”张涛抬头看看。
“嗯，这几天她一直对着电视动画片不知道在说什么，我觉得可以开始教她学认字了。第二遍学，我估计会快点。”许伟成微微笑了笑，告诉对方自己充满信心。
“真希望欣晴快点好起来啊，我们再一起去爬山，这次我们肯定能赢你们。”张涛也开心地笑着。
立秋了，虽然气候还是在夏天，但是总能个人清爽的感觉，何欣晴一个人坐在窗边，时而看看外面，有时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悄悄挪几步，自己躲在阴暗处好了，不喜欢那点光在身上。躲开了，又不好玩，在挪一点，诶，又有了。她时不时随着阳光不停的挪动，自己也开心地笑了起来。门外两个人看到这画面，也相视笑了，看来欣晴今天很开心啊。
“来吧，我准备好了。让我们一起见证伟大的时刻吧。”王心怡在餐厅喊道。她多买的是熟食，还有几个凉菜简单的弄了几下，一桌的丰盛啊。
“来了”张涛在屋里回应，“我先出去了，你带欣晴换好衣服就出来啊。”
“来来，让我表扬一下我老婆那灵巧的双手。”张涛嬉笑着出来，“他们马上就好了，我们去客厅等着吧。我还带了葡萄酒来。”
屋里，许伟成轻轻的将何欣晴从凳子上抱到床上，那有一袭美丽的白裙子，是欣晴最喜欢的。“来我给你换上，你看多漂亮啊。今天天气好，适合穿裙子。”欣晴，穿好之后我们就出去，那儿有我们的好朋友在等我们，我们今天就要结婚了，高兴吗，我现在我心跳加速了，好紧张，一会儿我说错话怎么办，你会不会笑话我啊。看着欣晴淡淡的微笑，伟业更加安心了，我们的幸福生活，属于我们的幸福。
“伟成要开始教欣晴学说话、写字了，欣晴应该学得挺快的吧。”张涛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的女朋友在忙着找开葡萄酒的起子，突然觉得自己好幸运。“宝贝，我们也结婚吧，我觉得我们真是太幸福啊。”
那边的人只是一惊，看看了张涛那平静的双眼，两腮渐渐飞起两朵红云。缓缓低了头，默默地点了两下，唇角有了点点的笑意。
许伟成简单的给何欣晴换好衣服，展了展衣下的裙摆，傻傻的向欣晴笑笑了，露出他多日不见的憨厚。
最坏的结果已经知道了，而且也决定按照最坏的走下去，照顾何欣晴一辈子，所以，无论明天的何欣晴会怎样，会做出什么样的事，对于许伟成来说都是一种期待。
也许明天早上起床就又要清理床上的赃物；也许明天起床就能看到欣晴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也许明天有人会叫自己“老公”，然后兴冲冲地去准备早餐；也许……一切都是值得等待，值得期待的，不是吗？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等待秋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