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向前冲》ladyling

3、小老虎的第一声呼啸

　　如意深吸一口气，笑咪咪地问：“请问，这份文件不是急着用吗？”
　　老胡顿一顿，有些尴尬地咳嗽两下，说：“啊，这个，我们待会就要用了。你不要管，去忙你的吧。”
　　如意仍然笑咪咪的问：“那么，我还能为您做些什么呢？”
　　也许是如意的笑容让老胡放松了下来，他望望坐在身边的下属，呵呵笑着，说：“如意你还真是闲不住呢！这样吧，你往茶壶里添点水。”
　　如意微笑着接过还有五分满的茶壶，在沙发边的饮水器里接满开水，绕过沙发向老胡走来。老胡以为她要给自己倒茶，满意地放下了杯子。如意在他身边站定，双手捧着茶壶，毫不犹豫地把水浇在他秃得发亮的脑壳上。水并没有热到将皮肤烫伤的地步，但也够他受的。毫无防备的老胡发出一声尖得不像男人的惨叫，四肢挥舞着跳了起来。另五个人也惊叫起来：“甄如意！你干什么！”
　　如意放下茶壶，冷冷地瞥一眼老胡，唇边扔挂着微笑：“原来你的脑袋还有感觉啊！我还以为，这种塞满了草料的脑袋就算淋上一壶热油也没有反应呢！”
　　老胡的脑袋和衣服都湿得一塌糊涂，其余的人正忙着用手帕和纸巾为他擦。他伸手将他们隔在一边，指着如意又惊又怒地骂道：“死丫头，你说什么？”
　　门外已经闻声跑来了很多看热闹的人了。如意面不改色，说：“你知不知道，当你用一根手指指着别人的时候，你有三根手指在指着你自己！请放尊重一点，把手放下来！”
　　老胡气得浑身颤抖。他身为专家组的组长，向来在设计部横行霸道，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何况是被一个小丫头这样教训！他真想狠狠地给她一耳光！偏偏众目睽睽之下发作不得，他不得不放下手，咬牙切齿地说：“我的女儿都比你大了，你一个小小的秘书，竟敢在这里教训我！你……”
　　如意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顺口就接了过去：“万事挡不住一个理字，你的年纪比我大并不代表你就有道理。你说你的女儿都比我大，那么请问，如果你的女儿在公司里辛辛苦苦做完的任务竟然只是别人用来赌钱的玩笑，你的心里好受吗？”
　　老胡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如意冷笑着说下去：“你知道在半小时内打完十二页的文件有多困难吗？我虽然是秘书，却不是专门为专家组服务的秘书，你有没有想过，我不但要为你打文件，还要接电话，招待客人，为别的组员们帮忙，在这么困难的环境里，我咬着牙想方设法完成了你交付的任务，并且送到你的手里，你不但不说一声谢谢，竟然还用我的努力来赌钱！这就是所谓的专家水准吗？”
　　老胡几次想打断她，她理都不理，自顾自地说下去：“这些姑且不说，我虽然只是一个秘书，也知道要好好工作报答公司的道理。身为组长，本来应该带头努力工作为组员们做表率，你不但不这样做，反而在别的组忙碌工作的时候带着组员们悠闲的喝茶聊天，你对得起公司吗？”
　　她每说一句，老胡的脸就红一分，最后红得几乎有点发紫。围观的人们脸上都露出赞同的神情，老胡更觉得难堪，大声嘶吼道：“你说完了没有？”
　　如意反而轻松极了。“看来你一点都没有反省！”她微笑着说，“其实我不想说的，你一定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你的女儿真可怜！如果我知道自己的父亲竟然是这种人，一定羞愧得把脑袋钻到裙子下面，再也不敢见人了！”
　　老胡大吼一声，不顾一切地冲过来，想对如意动手，被身边的人死死拦住。他一边挣扎一边大喊：“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我这么大的年纪，还要受你的教训吗？”他头上的水本来就没有擦干，鬓角的几缕头发带着水珠和茶叶湿溜溜地耷拉在脑门上，原本细长的眼睛瞪得溜圆，嘴角上还挂着白沫，狼狈极了。他平时就得罪了不少人，现在大家都觉得痛快得不得了，只盼着如意多骂几句替他们解气，所以都死死地拦住他，却没有一个人来劝如意。
　　如意开始还有点害怕，但是很快壮起胆来，说：“你知道你现在有多可笑吗？我并不是教训你，而是在给你讲做人的道理。在打人之前先反省一下自己吧！”老胡更加恼怒，肥胖的身躯一挺一挺的，只想挣出众人的钳制。那样子滑稽极了。不少人都笑了起来。正热闹时，经理老宋走了出来，喝道：“好了好了，还没下班呢，都给我干活去！我看还有谁在这儿摸鱼！三秒钟之内不消失的人当月奖金扣一半！”
　　众人立刻作鸟兽散了。经理这才吩咐他们解释事情的原委，老胡气哼哼地将事情添油加醋地描述一番，说：“我们只是开玩笑，她却把开水倒在我头上，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辱我，经理，如果你不开除她的话，我就辞职不干了！”专家组的其他人纷纷附和，一时间说得如意罪不容诛。如意望着窗外一句话也不说——从她把水浇到老胡头上那一刻起，她就再没打算留下来干下去。所以随他们怎么说，她一点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