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砚渡》阗瓜

8、病了

　　宁隽扯出假笑，“这比武大会这么热闹，怎能少的了我宁小爷呢。“

　　沈缙挑眉，用扇子指着程砚旁边的位置，笑意吟吟的说道：“哟，我这皇兄竟然没有跟你一起来啊？”

　　这倒是有些奇怪，按照沈醉那个疯子的性格，不应该是程砚在哪儿，他就会在哪儿么？

　　“太子殿下毕竟是日后的国君，日理万机，自然不会像四皇子殿下这般悠闲无聊的。”

　　沈缙捏着扇子的手紧了些，面上不显。“确实，呆在皇宫里，可就见不到这么热闹的场面了。程尚书下次可要把皇兄带上，让他也见见这场景。”

　　程砚点了点头，“这是自然。”

　　“程……”

　　“阮棠，可有些累了？”程砚不等沈缙说完话，就见徐阮棠的脸色有些发白。

　　宁隽一下子也紧张起来，“算了算了，这比武大会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还是带着阿阮去休息吧，他这身子受不住。”

　　说完，十五岁的少年二话不说就抱起十八岁的徐阮棠，径直离开了。

　　程砚转过头，朝着沈缙说道：“四皇子殿下，我们就先走了。”

　　沈缙压下心中的怒意，佯作淡然的说道：“好。”

　　等他们走后，沈缙脸色阴沉的看着钱途，问道：“同他们一行的，可还有其他人？”

　　“没有，他们是同清南寺一起来的。昨日登记的时候，我还特地多看了几眼。四皇子殿下可是担忧沈醉会来这里？”

　　“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是？”

　　沈缙这才注意到钱途身边还站着一个人，眼神凌厉的盯着沈醉。

　　钱途拍了拍沈缙的肩膀，看着沈醉的时候，眼睛都在发光。

　　笑呵呵的解释道：“这位公子是宋知兄弟呀，就是把大周的商机几乎垄断了那位！”

　　沈醉今日一大早就易容成了另一个模样，所以沈缙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原来是宋知兄，失敬失敬！”沈缙一转态度，笑呵呵的赔礼道。

　　“怎敢当，四皇子殿下和六皇子殿下眼界高，自是不会注意到我这满身铜臭味儿的低贱商人的。”

　　沈醉这话可谓是一箭双雕，既讽刺了沈缙的瞎，也讽刺了钱途下贱。奈何那胖子脑袋不灵光，还傻呵呵的笑了笑。

　　沈缙轻叹，颇有些无奈道：“在下早就听闻宋知兄的威名，怎奈一直没有抽出时间来探望宋兄。今日一见，果真相见恨晚呐。”

　　沈醉慢悠悠的摇着扇子，“是呢，我与四皇子殿下当真是缘分不浅呢……”

　　沈缙好不容易遇见了宋知，这样子他的计划就能更上一层楼，这样子扳倒沈醉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夜晚，沈醉和沈缙一起去了于洋楼。有了大周首富这一身份，沈醉可谓是一点儿没有露馅。只不过……

　　沈醉抬起眸子，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沉默寡言的六皇子沈解。沈缙这小子他倒是清楚，但是对于这个毫无存在感的六弟，他之前还没有好好注意到他呢。

　　“六皇子殿下，宋某敬你一杯。”说着，沈醉就恶劣的将沈解手中放置已久的酒灌进了他的嘴里。

　　“咳咳咳……咳咳”沈解顿时觉得喉咙火辣辣的，鼻腔里尽是酒水的味道。

　　“余佩，你怎么样？”沈缙用手掌轻轻的顺着沈解的后背，语气非常担忧。

　　“宋某实在是不知道六皇子殿下不能喝酒……”

　　“滚……！”

　　沈缙一改之前的态度，对沈醉恶狠狠的吼道。

　　“哦豁，玩脱了呀，不过这是什么情况呢……呵呵”沈醉一边大胆的猜测着，一边有趣的盯着沈解看。

　　“原来，沈缙的弱点在这里啊。”沈醉轻呵，然后转身离开了。

　　钱途立马找来了过敏药，递给沈缙。“这药是药老配的，给四皇子殿下用应该可以。殿下若是累了，那便交给我来处理吧。”

　　“滚！”

　　胖子讪讪的摸了摸鼻子，然后离开了房间。

　　此时此刻沈解蜷缩着身子，白嫩的脸上已经布满了红色的小疙瘩，冷汗不停地流下来，浸湿了白色的里衣。

　　手不停的抓着自己的脸庞和手臂，“痒……阿缙哥哥，余佩好热，好痒……”

　　沈缙手里攥着药瓶，然后将沈解搂在怀里，轻柔的抹上药，一点儿一点儿涂满沈解的整个脸部。

　　视线向下，脖颈处有明显的痕迹。沈缙拍打着沈解的后背，温柔的说道：

　　“乖一点儿。”

　　…………

　　沈醉甩开了沈缙安排的暗卫，进了程砚的房间。

　　“你觉得，沈缙和沈解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正当关系？”沈醉有些好奇，这他们三个虽然不是一个母亲，但好歹也是一个男人生出来的叭。

　　程砚一顿，“嗯？”

　　“沈解今日被我灌了酒，虽然他不会喝，但也不至于让沈缙如此担忧。甚至是为了他，放弃了宋知作为他的后盾。”

　　“沈解虽然不及孤有威胁，但是帝王之家是没有亲情的……这个沈解有问题。”

　　沈醉眼里跳动着兴奋因子，真的是有趣，有趣极了啊。

　　程砚看了一眼窗外的月色，问道：“需要我去调查一下么？”

　　“那多没意思啊，沈缙那厮根本对孤造成不了威胁。阿砚，你不觉得，慢慢折磨无知的猎物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么？”

　　他在等，等沈缙跪下求他的时候，正如他小时候像狗一样卑微祈求不要杀了他的母后的场景。

　　啊，真是刺激呢，呵呵——

　　程砚没有说话，如果沈醉回过头看程砚的话，就会发现程砚的脸上苍白一片，毫无血色。

　　又发病了，程砚咬住牙齿，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他忍着疼痛，静静地听着沈醉说的话。

　　“阿砚，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么……”

　　“嗯。”

　　“阿砚，孤最近想吃栗子糕了。可惜这一带的栗子糕，终究是味道差了些。”

　　“嗯。”

　　“程砚，孤的计划筹备了十年。孤真的很享受他们睡死挣扎的模样，喜欢他们惊慌失措，喜欢他们惶恐不安的模样……阿砚，你说，孤是不是病了？”

　　“不，是他们病了，病的是这个世界。”

　　“程砚，如果徐阮棠和宁隽他们被孤害死了……你会杀了孤么？”

　　“……”

　　“你说啊！”

　　“会。”然后陪你一起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