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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新年礼物 ...

  •   你和甚尔冷战了三个月。在此之前你从没想过你会这么久不理他。

      在他和你还不熟的时候,你的姐妹就跟你讲过,“甚尔君这个人看起来很好说话,其实很冷漠的,只要三天不和他联络,恐怕他就会忘记你了。”

      这也是你对甚尔最着迷的时候。

      你是在酒吧认识甚尔的。

      那天跟你交往了半年的前辈约你去酒吧,他喝得半醉后,自暴自弃地坦白:“为什么现在这个时代还有婚后才愿意做的人啊?你是什么复古主义么?和你交往本来就是因为你身材好,不然你以为是爱么?”

      半年前你刚刚离开校园,这位前辈在工作上给予你很多引导,你们渐渐熟悉起来。后来他顺水推舟地向你表白,你很清楚你并没有对他心动,只是你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怀着好奇心尝试着答应了。

      你家里管教严苛,对异性的防备教育更是从小耳提面命,所以刚开始交往时你就跟前辈说过,你只会在婚后和丈夫发生关系。前辈夸你懂得保护自己,他不是为了那种事才和你交往的。只是过去才半年,他就说出这种话…

      你气白了脸,刚想出言讽刺,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在你身后响起,“需要我帮你给他两耳光么?只要你请我喝杯酒。”

      你转过头,身后是一个高大的男人。他看起来至少一米九,蓬勃的肌肉在严丝合缝的衬衣下显得欲盖弥彰。散碎的黑发半遮着他的眼睛,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更加漫不经心。

      你在心里一句话给眼前的男人下了定论,很帅的不良。

      你拿起抿过一口的酒杯,问:“这杯可以么?”

      男人懒懒地笑了一下,接过酒杯,嘴唇贴在你留下的口红印记上,一瞬不瞬地看着你,带着笑意一口喝完了酒。

      接下来那位前辈遭受了怎样惨痛的殴打你完全不在意,你只知道你已经沦陷在这个男人的笑容中。

      原来小说里写的,遇到喜欢的人会怦然心动是真的。你已经快被自己的心跳吵死了。

      当天晚上,你和为你出头的这个男人喝了很多杯酒,你知道了他叫甚尔,知道了他是酒吧常驻的男公关,你知道你醉了,你对着甚尔又哭又笑,他纵容地听你倾诉,你们一直聊到天光熹微。

      酒精使你愈发大胆兴奋,你靠在甚尔身侧,脸色绯红,“这么快就要天亮了啊,甚尔君,能带我回家么?”

      甚尔的眸色变深,“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轻声哼笑着说知道。其实是不知道的,你的脑子被酒精侵蚀,你忘记了平日的拘谨束缚,格外大胆。

      但猎人并不会因为猎物的无知而心生怜悯。甚尔得到你确定的答复后很快带着你回到了附近的住所。

      ……

      ……

      甚尔弯着唇没理你。他就像个出色的魔术师,没一会就让你这朵含苞欲放的花在他手上盛开。

      ……

      ……

      次日,你醒来后愣了片刻,想起昨晚都发生了什么,慌不择路地跑了。虽然没有和甚尔做到最后,但那种程度的亲密也是你从来没获得过的,越想就越让你脸颊通红。

      在这之后,你时常约上你的姐妹一起去那家酒吧。她是酒吧常客,知道你对甚尔感兴趣后劝你死心,她是这么说的,“甚尔君可是很受欢迎的,他是职业的,从不会让任何一个女人失望,也不会让任何一个女人得到他。”

      人就是这样,越是被禁止,越会对禁忌好奇。你对甚尔越发着迷。

      不过你也不是每次去酒吧都会看到甚尔,就算他在酒吧,你也没有再请他喝一杯。因为你看到过他和别的客人喝酒,带着面对你时那种漫不经心的神情。你明白所有客人在他眼里都是一样的,他很可能已经忘记你了。

      直到那天晚上,你加班到深夜,从公司出来时再次遇到了甚尔。

      你在站台等待着末班车,不远处的天桥下传来争执声。

      加班的疲惫让你对别人的事情没有兴趣。但你突然听到一道带着哭腔的女声——“甚尔君真的太冷漠了。”

      你不禁侧头,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推开身旁高大男人的手臂,哭着跑走了。正是你认识的那位甚尔君。

      想不到甚尔君也有被女人推开的一天。你微妙地有些幸灾乐祸。

      甚尔没有去追那个女人,反倒是来到站台,和你上了同一班车。他的手臂贴着你的胳膊,明明隔着衣物,热量却源源不断地传来。你率先搭讪,“甚尔君也是坐这趟车回家么?”

      甚尔没有看你,随口应道:“是啊。”

      你见甚尔接话,便继续与他闲聊,明明你们只有那一晚的接触,他却表现得与你十分熟稔。

      在酒吧之外偶遇这个男人的喜悦渐渐褪去,理智回到你的大脑,你觉得他的健谈可能只是职业素养。

      好奇心使你执着地问出了这个问题:“你还记得我是谁么?”

      甚尔顿了一下,转头看你,说出一个词,“薄荷糖。”

      音节被他在唇齿中咀嚼,语调色气又暧昧,你似乎还看到他舔了一下嘴唇,不知道他对那天的事是飨足,还是渴望更多呢?

      你脸颊绯红,接下来的路程里不敢再多说什么。直到终点站,你看到甚尔似乎没有下车的打算,才若无其事地问:“你还不回家么?”

      甚尔撑着头,不是很在意地说,“被那个女人赶出家门了。”

      哪个女人?天桥下那个,还是另有其人?你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因为你抓住了重点,诚恳地发出邀请:“要去我家么?”

      甚尔起身,“真是个好女人。”

      ……

      ……

      “那你呢,上次为什么要说喜欢我?”

      ……

      ……

      甚尔成了你的男友。你姐妹知道这件事后一直说真不得了。因为你绝不是甚尔的爱慕者中最有钱的那个,然而他却选择了你。

      当然你也知道,甚尔不会一直留在你身边。他这样的男人,是不会因为女人而停留的。但你不去多想,也不问他多久会离开。

      每一天都是平凡的日常,每一天也可能是分别的前一天。你享受现在的日子,直到甚尔放弃你选择别人,到那时候,你也会忘记甚尔。

      你一开始就做好了这样的打算,所以八个月之后,你发现甚尔和别的女人见面的时候并不意外。

      你甚至有些惊讶居然能和甚尔过这么久,那个屑前辈也才和你恋爱半年呢。

      你平静地对甚尔说,“既然已经有其他女人了,就不需要我了吧。”

      示弱又狡猾的问话,是甚尔最讨厌的,明明占据主动却还假惺惺伪装成羊羔的说话方式。你在激怒他,你不想只有你陷入难堪的负面情绪。

      果然,甚尔嗤笑一声,外套搭在肩上就走。他来的那天没有带任何东西,他走的时候也没有拿走。

      ……

      但家里随处可见他的影子。男士拖鞋,另一份碗筷,情侣牙刷…你一边哭一边收拾这些东西,心里想,甚尔真是个混蛋。

      …

      你才不会为混蛋掉眼泪。

      …

      就今天一次,明天不再为他哭了。

      你把甚尔的东西打包进一个大箱子,准备有空再丢。

      你开始流连各个酒吧,有时候遇到甚尔也是视若无睹,他也当做没看见你。你们就像短暂碰头又分开的飞鸟,各自拥有着不同的天空。

      你被绑架了,你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

      明明你的意识还停留在花天酒地的上一秒,一眨眼就被浑身被捆着丢在后备箱里。

      你听到司机说:“这就是禅院甚尔的女人?”

      副驾驶的另一个男人回答:“就是她。让那个术师杀手大半年都没接过单。女人,真是可怕。”

      甚尔?杀手?

      你不是很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你被缚的四肢让你明白你现在并不能做什么。

      过了很久汽车终于停下,你被粗鲁地薅着头发拖行,粗粝的地面很快就磨破你的丝袜、你的小腿。

      你被丢进一间废弃的工厂,那两个男人头也不回地离开,大门紧闭,空旷的厂房内只剩你一人。你稍微松了口气,看起来他们暂时没有伤害你的打算。

      寒意渐渐笼罩,你似乎看到四周的黑暗中有很多奇怪的东西。你心里一惊,过分安静的氛围让你想起许多都市怪谈,恐惧感油然而生。当你意识到你在害怕时,那些东西的身影清晰地出现在你眼中,你感觉到它们将你视为鲜美的猎物。

      ——那都是些什么丑陋的怪物啊!

      你努力向墙角瑟缩,紧紧闭着眼,泪水流淌。正当你绝望时,大门轰然倒塌,你从灰尘缭绕中努力分辨那个高大的身形。

      是甚尔,他的脸色是你从未见过的冷肃。

      他蹲下身,切开捆着你的绳子,轻柔又珍重地亲吻你的眼角,“稍微等我一下。”

      然后你就看到甚尔用保护者的姿态站在你身前,挥刀消灭了所有怪物。

      甚尔回头,扶着你站起来,你习惯性地依偎进他怀里,小声地说:“抱歉,又给你添麻烦了。”

      甚尔沉默了片刻,坦白地说:“你是因为我才会被带到这里来。”他的眼底一片阴翳。

      你摇了摇头,“是甚尔救了我,其他的…是那些坏蛋的问题,不关你的事。”

      听到你这样说,甚尔的表情缓了缓,没再多说什么,把你带回他的车上。

      ……

      ……

      车停在路边,耳旁流动着清澈山涧。

      甚尔突然说:“那个女人是个同行,不想让你知道这些危险的事,所以没告诉你。”

      甚尔没说哪个女人,但你知道他说的是,几个月前你看到和他见面的那个女人。

      你小声道歉:“对不起,是我的错。”

      甚尔用两根手指钳制着你的下巴,眼神认真至极,“所以不要误解我。你可以问我,我没有骗过你。”

      他边说,边惩罚地碾磨你的脆弱,让你只能泪水涟涟地说着“我错了”。

      ……

      ……

      你和甚尔和好之后他没有回到你家,他说有事要办,过段时间回来,让你等着他。

      你心里突然有种接近窒息的预感,让你不想和甚尔分别,但你知道你阻止不了甚尔想做什么,于是你问:“甚尔一定会回来的吧?”

      “当然。”

      “一定哦?”

      “老子说了,没骗过你。”

      于是你开始了漫长的等待,一年、又一年…太久了,久到你的姐妹劝你别等了,说不定甚尔去了别的地方,勾搭上了富婆,早都忘记你了。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

      你没有告诉别人,你梦到过甚尔许多次,梦里他总是倒在血泊里,失去了呼吸。你很想他,可是又害怕梦见他。可他明明从不骗你,他说过会回来的。

      又过了一年,寒冷的雪夜里,你听见有人敲门,开门一看,男人穿着初遇时那件衬衣,漫不经心地抬头,“需要新年礼物么?我把自己送给你。”

      那真是太好了。

      你紧紧抱着他,归宿于冬天最炽热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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