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竟是我徒弟》寒毛猫

37、记忆

　　我几乎是逼着夜玄告诉我了全部的事情。
　　那天，我向夜玄提起此事，他目光躲闪，一看就不想好好回答。
　　我软磨不行，计上心来，忽地将他逼至墙角，嘿嘿一笑，右手一挥，化出了一把刀，刀尖对准夜玄的胸口，逼问道：“说不说？”
　　夜玄果然无视了胸口前熠熠寒光，倔强道：“我不。”
　　“有什么事情我不能知道？”
　　“我不想让师尊知道的事情。”
　　“……”
　　几天不打上房揭瓦！
　　我试着将目光变得阴寒了一点，恶狠狠地道：“如果我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夜玄，你尽管试试。”
　　说着，我就真的将刀尖往前递了一寸。
　　夜玄依旧摇了摇头，索性闭上了眼：“师尊要觉得不满意就动手吧。”
　　我见夜玄丝毫不妥协，咬了咬牙，道：“好，你别后悔。”
　　说完，我蓦地将刀尖一转，眼见就要刺入自己的心口！
　　“师尊！”
　　夜玄果然大为震惊，惊呼一声，瞬间出手将我的刀弹了开去，又因为一时激动动作过大，掌风带得我一个不稳，让我连连向后退去。
　　他闪身接住我，我却一不小心绊住了他的脚，于是，我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一声闷响，我俩双双摔在了地上。
　　……夜玄替我做了肉垫子。
　　我本来就是做戏，眼见事情超出预计，便尴尬地咳了一声，就要起身。
　　没想到，夜玄突然一拉我，又把我拉回了他身上。
　　他的声音低低地在我耳边响起：“师尊，你真想知道么？不过，你刚才拿自己威胁我，我特别生气，该怎么办呢？”
　　我：“……”
　　你小子还有理了！
　　不过，他见我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叹了口气，还是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我。
　　他说，等他醒来，看到我的尸体静静地躺在他面前，他一动不动地坐了一整天。
　　第二天，他才像是彻底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迅速处理了妖王宫的事情，将我的尸身用灵器保护起来。
　　第三天，他化为我的模样，趁夜回到了醉生梦死。
　　他说，他那时候的元神有我的气息，所以可以自由进出我设下的极念海封印，甚至瞒过了苍岚宗掌门。至于笔迹，他本来就是跟着我学会的书写，都不用模仿。
　　之后，他将他的元神刨出，拔了护心麟，养在了他的心头精血之中。
　　我震惊之余，问他是如何做到的，他的元神又是如何恢复的。
　　他笑着说，他其实赌了一把。既然两个元神相融，一个做了另一个的修复剂，那反过来应当也可以。于是，他逆转了两个元神的位置，但由于他的境界不够，便又祭出了妖丹，这才将成功将我的元神保住了。
　　而他失去元神，又失去妖丹，相当于修为散尽，又变成了化形之前的小蛇，只能日以继夜地修炼，不惜靠吞食灵石等这般极为霸道的方式，让他的境界迅速提升。
　　终于，因他是王族血脉，自带灵力，且无忌峰本就灵气充沛，他慢慢结了妖丹，有了修炼的基础，又终于化形，有了新的元神。但我的境界还不够，所以你第一次闯进醉生梦死来见我的时候，我其实只化形了半身。而且，斩杀猰貐那次，他受到护心麟感应，想也没想就化身来救我，只不过还未恢复完全，在我面前化作了小黑蛇，没想到这却为我引来杀身之祸。
　　我笑道：“你还不了解我吗？不管遇见什么事情，我都会一直护着你的。不过，你说有了新元神，那新的元神还有原来的记忆吗？”
　　他摇摇头说：“师尊，你知道我第三天白日里都做了些什么吗？”
　　我猜不出，只见他说：“我把我所有的记忆，把我们之间的所有记忆都记录了下来。我有了新的元神，每天就读啊读，终于把我的记忆补全了。”
　　我叹了口气说，我特别能理解失去记忆的痛苦。
　　至此，我又问他关于顾晚的事情。
　　他说，无忌峰灵气充足，比妖王宫更适合养护我的元神，而他带不走我的尸身，又出不去，无忌峰因为我闭关，除了沈非都没有人。而沈非又从未靠近过醉生梦死，只能等啊等，等了二十年，终于等到了一个弟子来看我洗澡。
　　我：“……”
　　我问：“所以你就把他害了？”
　　夜玄连说不敢，只是那晚他在破境关键，力量一时没有控制住，把他刚来就下了的禁制破坏了，结果那弟子进来了，看见我的真身，吓得转头就跑，一不小心摔下山崖摔死了。
　　我：“……”
　　夜玄说，就这样，他为我的元神找到了个肉身。至于记忆的禁制，是他以养护元神的精血绘制而成，根本就不算禁制，所以连掌门都没有探查出来。他这么做，仅仅是出于对我的保护，怕他在无法守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会出事。
　　大概了解了事情本末，我心疼极了。
　　元神剥离之苦我尝过两次，每一次都痛不欲生。夜玄失了元神又失了妖丹，那滋味儿定不好受。
　　夜玄摇摇头说，他痛苦的不是这个，而是二十年日日夜夜守着我的元神，就生怕哪一天，我的元神忽然就散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他说，当他明白我为了救他散尽元神的时候，他整个就傻了。他觉得师尊为他如此，不值得。他本就酿成了大错，却让他的师尊代他偿还。
　　我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说：“值得。特别值得。如果再让我做一次选择，我依旧会这么做。”
　　夜玄终于笑了，突然，我只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就被夜玄搂腰抱到了床上。
　　我还未来得及反应，唇上一热，一个缠绵而深情地吻便落了下来。
　　我闭上眼睛，也回吻了过去。
　　就在我有些喘不上气来的时候，夜玄突然将我的双手压过头顶，在我耳边低低地喘息道：“师尊，刚才你惹我生气了，我要惩罚你了。”
　　耳边温热的气息传来，我的胸膛不住起伏，浑身都燥热了起来。
　　说完，不待我回答，我只觉眼前一暗。
　　殿内烛火尽灭，帘幕落下，只余时不时发出的低喘之声。
　　情到深处，一切尽在不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