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风雨时--无限恐怖同人》梵境荼蘼

62、郑吒的心意

　　（六十二）郑吒的心意

　　想要见她的情绪突然空前高涨，就在思绪所达的这一刻，楼层又发生了一次震颤。
　　郑吒猛地跳起来，环顾一下四周，就见他前方两米处的天花板被炙烤地慢慢发黑发红，然后熔化成块掉落下来，在包围着他的警卫中砸成一片兵荒马乱，萧夜暝在高温造成的扭曲的光影中踏虚而落。
　　炙热罡风是她的利刃，红莲业火是她的使魔，橘红的钢水包围出一片地狱景象。而她立于其上，却是睥睨众生的神祇，让人生出顶礼膜拜之感。
　　她每次都是这样。
　　萧夜暝每次声势浩大的登场都宛如一场祭礼的高潮，郑吒立于她身前怔怔望着她，她与初见之时仿佛并没有什么改变，但又似乎变了很多，他忽然很想仔细回想一下眼前的女孩初次出现的样子，彼时他还对这个世界不甚了解，只凭着一腔冲劲儿想要带着身边的人一起活下去，这个目标延续至今，当初的同伴却没能全部都走到今天。
　　萧夜暝落地两步跃于他身前，上下打量了他一遍道：“你竟然有衣服穿，这不科学。”
　　“……很明显这是捡的警卫衣服好吗！”郑吒觉得脑壳疼。
　　“我要是捡警卫衣服岂不是要在他们面前上演脱衣秀。”
　　郑吒下意识的顺着她的话去看她的身体，那床单虽然被火星子撩得有星星点点的黑色，但该遮的地方还是遮住了的。
　　萧夜暝抬腿踹他一脚。
　　郑吒干咳一声，将视线投向四周，恢复严肃道：“好了，我给的时间早就到了，夜暝也已经和我在一起了，从现在开始，任何试图攻击我的人就要做好被杀掉的思想准备……”
　　萧夜暝在一旁发出“哎呀”一声，郑吒忙问：“怎么了？”
　　“你现在才准备动手的吗？”她指指天花板上那个洞：“追我的人，我已经杀了。”
　　郑吒拍拍她的肩：“你没事就好。”说着又看到她脖子上的电子圈，便继续道：“我帮你把这个拆了。”
　　萧夜暝闻言，转身正对他：“好。”
　　她不问一言，给予了他完全的信任。
　　这时，不知何处的扬声器中传来和郑吒交涉的研究小组组长的声音：“郑吒先生，你们是否太目中无人了些，你当真以为我们不敢对你使用重武器吗？虽然是在这研究所内，但是我们也并非……”
　　郑吒根本懒得听他废话，兀自运起内力和血族能量，进入“毁灭”状态，以一种几乎肉眼不可辨的速度左右撕开了电子圈，把残骸向萧夜暝落下时烧出的洞里一丢。
　　他的速度刚好比电子圈的感应爆炸快上一线，在他脱手后的瞬间，那东西就在上一层炸得地面乱颤。
　　这两人用行动表明，他们不抖。
　　他们甚至不需要听那些警告和威胁，因为他们毫不在意。
　　“你们不用说那些没用的话，像那样落到你们手上也不过是被解剖而死，与其如此，不如我把这研究所搞得天翻地覆，杀光所有眼前的活物或者炸掉整个研究所……”郑吒把手指关节捏出响声，笑的狂妄，“不过玉石俱焚，我的身体也会一同粉碎，你们做好迎接这种境况的准备了吗。”
　　扬声器中安静了片刻，刚发出一点响动，萧夜暝就接着道：“生死与共，你懂的。”
　　那组长终于不淡定了，他过了好半晌才说道：“我需要把这事情报告给上级，你先……”
　　“不用了，发生了这些，我还会不知情吗……”扬声器那头突然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然后那边在轻微的嘈杂中切断了传声，再接通时已恢复了安静，那声音沉稳道，“你好，郑吒先生、夜暝小姐，我是这座研究所的副所长、保护伞公司的董事之一，你可以称我为理查德……”
　　萧夜暝毫不客气地吐槽：“只是副所长？”
　　理查德被卡了话头也不乱方寸，淡定道：“我们的权限并无很大差别。”
　　萧夜暝用鼻子发出上扬的哼声，一脸并不想听的表情。
　　理查德那边一副过来人的感觉笑了几声，继续说道：“夜暝小姐放心，你的超能力我们也会好好研究使用的……对于你所展现出来的战斗力，我们几个董事也都非常感兴趣，有你们做保镖，无异于在身边带了一支小型军队，郑吒先生的三个条件我们也完全同意，欢迎回到公司，郑吒先生。”

　　达成口头的“合作”协议已大约是凌晨一点，保护伞公司非常有眼色的给他们安排了一间豪华套间，并且只有一张大床。
　　萧夜暝抱臂，起码保护伞公司不会再给郑吒安排什么金发美女了。
　　在这种危机四伏的情况下，中洲队众就算和人妖同床共枕他们也能心无杂念各睡各的，如果你有功夫想些有的没的，说明你实在是太闲了，去单挑恶魔队可好？
　　不过刚刚意识到自己移情别恋了的郑吒此时就平静不下来了。
　　他想到了萧夜暝所有的支持与陪伴，在他最需要的时候，似乎她总是恰到好处的就在那里……就像萧夜阑对楚轩，因为一直注视着楚轩，所以才能第一时间对他的一切做出反应。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萧夜暝也一直注视着他，意味着，萧夜暝也……喜欢他？
　　萧夜暝把房间上下里外仔细检查了一遍：“他们竟然没试图装监视器窃听器。”
　　郑吒下意识道：“这也是他们表达诚意的方式之一吧。”
　　真想让楚轩听听啊，他们的队长在楚轩不在的时候还是很有头脑的。楚轩一出现简直就是在给郑吒加“减智”debuff。
　　萧夜暝在心里摊了摊手，撩了一下身上破床单的下摆，跑到衣柜旁打开门，满意地看到里面准备齐全的衣物，便拿了套睡衣：“我先去洗个澡。”
　　郑吒的目光跟着她直到她进了卧室，然后就盯着门框望呆，等他觉察到动静，已是萧夜暝收拾干净半蹲在他眼前。
　　“你好像心不在焉。”萧夜暝的手还在他眼前挥了挥，“有我在一起呢，队长也不用什么事都自己扛着。”
　　郑吒脑子里思绪太多导致无法整理出一二三四，他觉得很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他向来坦率直接，萧夜暝鲜少见到他这样吞吞吐吐的的样子，不由在他身边坐下：“怎么了？”
　　郑吒望向她琉璃般耀目的眼眸，脑中的纷纷乱乱突然化作一句话脱口而出：“你喜欢我吗？”
　　萧夜暝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兄弟，你太直接了。”
　　“啊——”郑吒抱头吐出一口浊气，觉得既然已经开了头，不如一鼓作气把话说完，心里堵着这一团乱麻还不知会不会影响接下来的行动……
　　于是他斟酌着开口道：“萝丽和我是青梅竹马，我是说，在原本的世界。”
　　“……嗯。”萧夜暝别扭的调整了一下坐姿。
　　“我们彼此了解，知根知底，喜欢上对方是顺理成章的事。”他双手交握，“后来她生了病，现实世界无药可医，16岁时便走了。我救不了她，我对不起她，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天天变得虚弱，我却毫无办法。”
　　“我应该陪她去的，但为了亲人我也不能随便自杀，我想放任自己堕落，却抛不开维持表象的面具。”他自嘲的咧了下嘴角，似乎是想笑一下，却变成了一个古怪的表情，“干什么都是半吊子，活该我来到了这个世界。
　　“那时张杰跟我们说，可以创造一个女人作伴，我只想着要造一个我喜欢的人，没想到就成了她。
　　“萧夜阑说得对，我不该造出她来。就算是青梅竹马，我也不可能知道她的全部，主神造物，终究只是南柯一梦啊。”
　　萧夜暝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要说这些，不过她现在已经想开了，安慰地拍拍他的背：“现在不是有新的希望了吗，你还可以复活她。”
　　“我会努力将她复活，但，已经发生的事无法抹去，我们无法回到过去，”郑吒抬眼注视着她，“而我，也已经变了。”
　　萧夜暝更莫名其妙了。
　　然后她就听到她们队长认真的告白：“夜暝，我喜欢你。”
　　萧夜暝缩回手，顺便往后坐开半米：“谢谢，不过我不打算当你的‘轮回世界备用女友’。”
　　郑吒急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萧夜暝一下站起来，无章法的在沙发旁走了几步，背对郑吒做了几次深呼吸，然后回身看他：“郑吒，你知道的，我的奖励点数早已足够让我回归现实世界了。”
　　“是，我知道。”
　　“我一开始……将这个世界想得太简单了。”萧夜暝说，“我们不需要主神的帮助也有强大的力量，于是我错以为，我可以随心所欲地，保护任何人。
　　“可是打脸来得太快，我连自己都保护不好。”
　　“你说的没错，我是喜欢你，比你知道的早得多的时候，我就一直看着你。”她互相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觉得就这么站着有点傻，于是四下看看，便往餐桌旁的冰箱走去，“不过那是我的事，不管主神造物是怎么样的存在，既然你喜欢她，那我也不想留在这里了。”
　　“只是没想到，你创造的萝丽会需要进入恐怖片，竟然会丧命。我……只是担心。” 萧夜暝开着冰箱门捣鼓了一阵，最后只拿出两瓶矿泉水来，递给郑吒一瓶，“结果就没走成。”
　　面对恶魔郑吒，她明明可以逃脱，却不顾一切迎头而上；面对巨龙，明明他已决定最后杀招，回首却见她紧跟而来——
　　郑吒听着她的话，记忆中关于她的片段就愈发清晰。
　　他向她伸出手，却没去接水瓶，而是包裹住她的双臂，将她整个搂在了胸前。
　　“我不是要逼你表态。”郑吒说，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在她耳边响起，“我喜欢上了你，这也是我的事，我只是想告诉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