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高手的咸鱼人生》清泪当歌

26、病房

　　她买了一袋奶粉，又去买蛋糕，突然发现柜台上用木盒摆着大半盒子烤的焦黄漂亮的面包。
　　隔着几步，就能闻到老面包的酵母味道，带着一点微微的酸味儿。
　　李鹃买了几个面包，一起放进脸盆里，用网兜拎了，匆匆返回医院。
　　病房里，文华的腿已经做了固定，被子打了卷儿垫在下边。
　　看到文华那么微微侧脸躺着，没用枕头，李鹃心里咯噔一下，悄悄问李卫国，果然，文华有些头晕恶心，医生说是脑震荡的症状，需要慢慢恢复。
　　李鹃把脸盆之类的放在床下，拿了两个面包递给李卫国，出事时没吃午饭，这会儿离食堂打晚饭还有一阵，只能先吃个面包垫垫。
　　她拎着暖瓶往外走，打听着去锅炉房打水，到了才知道，锅炉房也不是全天候供应热水，差不多与打饭一个时间。
　　来都来了，李鹃就在冷水管上把新买的暖瓶里里外外冲洗干净，一边和烧锅炉的师傅随口聊着天，竟意外有了个小收获，花两毛钱买了四个烤的焦黄喷香的馒头，又打上热水，才回到病房。
　　可能是打的点滴起了作用，也可能是那阵恶心劲儿过去了，文华看着好了些。
　　李鹃赶紧烫了下搪瓷缸子，冲了一缸子奶粉，又拿一只面包，让文华吃。
　　文华是老大，又向来懂事，忙说：“姑，我不用吃这个，给小琤他们留着吧。”
　　李鹃鼻子微酸，却撑起一片笑来，道：“你的腿受伤了，医生说了，要加强营养，才能好得快。行了，你先吃，等回家时，我再去给他们买。”
　　回头对大哥，道：“刚才邢部长说，他回去就给家里送个信。”
　　李卫国道：“嗯嗯，给家里送个信，也省的他们惦记着。”
　　将近九点了，很多病房里都已经熄了灯，医生值班室的灯还亮着。李鹃走过去敲门。
　　值班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医生，说的与那位急诊大夫说的基本一样。
　　然后，李鹃就说孩子疼得比较厉害，有没有止疼的药，或者打个针什么的。
　　医生微微意外地看了李鹃一眼，脸上带了抹笑意：“你了解不少医药知识啊？”
　　李鹃笑笑，不置可否。
　　男医生沉吟道：“你家孩子伤的不是太严重，不建议用太强效的止疼针。这样吧，我给你开几片止疼片，疼得厉害你就给他吃一片。”
　　李鹃连忙答应着，拿了处方去药房取药。
　　回来，李鹃走到床前，就见文华疼得咬着嘴，闭着眼睛却明显没有睡着。
　　李鹃暗暗叹息一声，倒了半杯水，叫文华吃了药，又冲了一杯奶粉并一个面包给他。
　　又去洗漱间端了半盆凉水回来，兑温乎了，洗了毛巾给文华擦了手脸，连脖子也擦了擦。
　　半大小子以大孩子自居好久了，连亲娘韩采秀也许久许久没这么待他了，被姑姑当小孩一样这么一通擦洗，只囧的脸通红，连脖子根儿都红成一片。
　　李鹃心中好笑，却只能忍着，替他拉拉被子，“睡吧，趁着吃了药不疼，睡一觉，明天就会好多了。”
　　“嗯，姑姑，你受累了。”文华答应着，却还惦记着姑姑。
　　李鹃笑笑，低声道：“傻孩子，跟我还说这么外道的话。睡吧。”
　　听着姑姑低而温柔的声音，文华莫名觉得安心下来，连身上腿上的伤都不怎么疼了。不知不觉地，眼皮坠下来，睡着了。
　　房间里门窗紧闭，十几个人的气味，还有呼噜声、磨牙说梦话的……
　　李鹃等文华睡熟，就轻手轻脚出了病房，顺着走廊来到外边。
　　匆忙出门，她没来得及带衣服，但被子里裹了条床单来。李鹃折叠一下，像大披肩一样裹住自己，走到门外，就在水泥台阶上坐了下来。
　　农历月末，月亮几乎瘦成一线，倒是满天的繁星清晰可见，熠熠生辉。
　　李鹃仰着头，看着满天星辉，再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真的重生回来了。
　　只是，上一辈子她可以肯定，文华没有这次意外，二哥也没有这次牢狱之灾……那，他们的磨难，是不是受了自己重生的牵连？
　　上一辈子，她绝望之下，稀里糊涂就答应了和林志远离婚。这一回，也确实因为她不答应离婚，林□□和向亚丽才向二哥下手……
　　有一刹那，李鹃甚至有些恍惚，甚至生出些怯意来，难道，她要遵循上一辈子的轨迹，离婚，看着林琤被带走，被养废……
　　不，不，她不同意，她绝不答应。
　　二哥的事情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文华这次意外也已经过了，她会加倍对二哥、对文华、对家人好，她不相信，什么命中注定。
　　若真的命中注定不可更改，她就不会重生回来了。
　　有值夜班的护士经过，看见李鹃小声提醒她别在外边睡，小心感冒。
　　李鹃道谢，慢慢起身，走回去。
　　走廊里的长椅上也有人睡觉，李鹃走了一段，在小手术室门外的才找到一只空长椅。
　　这边离病房有一段距离，又靠窗，确实比外边暖和不少，还没有病房那么难闻的气味。李鹃倚着长椅靠背，竟也睡着了。
　　木质长椅硌得慌，睡一会儿就被硌醒了，腿脚胳膊也酸麻不舒服。李鹃起来，默默地在走廊里活动活动，就回病房去看看。
　　文华睡得很沉，呼吸匀细安详，侧着身的小少年，接着朦胧的月光只能看清把半张脸，在睡着后，显出浓浓的稚气来。
　　这个懂事的孩子，再把自己当大人，也不过只是个十周岁的孩子啊。
　　李卫国趴在文华的床尾边睡着了。
　　李鹃没惊扰他，看了看文华睡得好，正想转身再出去，文华却突然醒了：“小姑……”
　　李鹃正想问问文华是不是上厕所，却一眼看见孩子朝另一边撇着头。她愣了一下，随即差点儿失笑——
　　文华把自己当大孩子，哪还好意思让她拿尿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