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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 5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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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昀臻最近发现成溪对厨艺很感兴趣,每次他下班回来都能吃到成溪亲手做的三菜一汤。另外还有一点,他不好意思说。那就是现在成溪床上配合度太高了,让来几次就来几次。他做梦都想把成溪变小揣进自己荷包里。
马骞普在四月中旬参加了宁大的面试,可惜没有入围。电话里他的声音并没有多少失落,反而很开心。
原来在这段他们没有见面的日子里发生了那么多事。
过年的时候,王凯向家里出柜了。王家劝解无果后,便接受了这段关系。过完年后,王凯转往自家公司上班,王家建议马骞普往南城调剂。
成溪打心眼里钦佩王家父母的包容。
挂断电话后,成溪在茶水间倒了一杯咖啡,两人交谈的声音传入耳朵。
“谢总好像有点怀疑咱们总监的身份,说要做亲子鉴定!”
“这么狗血?不是那位才是外面的吗?”
“谁知道呢?现在做这个简单,几根头发丝都可以。”
成溪关上压水的把手,一杯咖啡已经装满。他摇摇头,心里觉得真是可笑。
谢昀臻怎么可能不是亲生的!谢远泽才有可能没有血缘关系。
成溪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想这则笑话,他马上要跟着小组去港城参加一个培训,五月还要参加毕业考试。
谢昀臻跟着队伍送成溪去了机场,温暖的霞光打在两人身上,温柔又缱绻。同行的同事笑他们婆婆妈妈,一对友人整得向情侣一样。
成溪不管他们怎么说,在总目睽睽之下,扑到谢昀臻怀里,主动搂住那人的后腰。谢昀臻收紧回抱,右手抚过成溪细软的头发,分开时,嘴唇轻轻擦过那光洁的额头。
在成溪离开的一个星期后,彼得堡大教堂举行了一场隆重的婚礼,俊男靓女携手宣誓,笑容面具带在脸上,却毫无温度。
完婚后,谢昀臻没有回长宁,直接去b城谈了一个合作。
再回国时,已经是五月底,他回了成溪的住所,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急。
谢昀臻开了门,打扮精致的祝庭萱破门而入。
谢昀臻挡住门,冷淡疏离,“你怎么知道这里?”
祝庭萱露出温柔好看的笑容,“谢远泽告诉我的,他还告诉我一个秘密。”
“我不想听,你回去吧。我们也不是合法的夫妻关系,你不要经常来烦我。”
祝庭萱看着谢昀臻眼底的冷峻,低下头,幽幽道,“你太残忍了,谢昀臻,我以为这么久你对我至少会有一点点感情。”
谢昀臻瞥了一眼祝庭萱,“感情和时间不会有关系。你太自信了,丢弃相恋多年的人去问一个有伴侣的人要感情,值得吗?”
祝庭萱微愣,咬牙道:“值不值得我说了算,并且你根本没有选择,全和贸都在传你不是谢总亲子,你不知道吗?”
谢昀臻轻笑一声,眼睛看向别处,“所以你听到传言来做什么呢?就算传言是真,我也不会和你做成真夫妻,我有伴侣。”谢昀臻将门关得更严实些。
“你挪用公款找我借的钱不用还了,当你的演出费了。但是你要是再不守约,令尊肯定会知道这件事的。”
“你......”祝庭萱气得说不出话来,也许年少惊鸿一瞥遇见的俊美少年并不是自己所想的模样。
“谢寻来找过我,他去港城了,也许你真正错过的人是他。”
话音刚落,门轻轻合上,祝庭萱肩膀微颤抖。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错过的人是谢寻,只是这条路她走得太远,已经回不了头。
她怎么可以空手而归。既然她不能圆满,凭什么你想全身而退?
祝庭萱笑起来,选出精美的照片,整整二十张,她设为仅他可见。她每天都发,她不相信他会看不见。
成溪考完毕业考试,没有立即回长宁。他在等几天后的毕业典礼。本来准备回找谢昀臻待最后几天,可惜尽管在最后离别关头,谢昀臻也出差在外。
成溪看了天气预报,毕业典礼会在阴天举行,有时候成溪觉得时不时几滴雨落下来,很像人的眼泪。
毕业典礼前一天,谢昀臻提前结束工作,行色匆匆往南城赶。谢远泽好心情地挡住路,眉眼之间尽是得意。
“即使我现在什么都比不上你,也没关系了。”
谢昀臻轻哼一声,“你确实什么都比不上我。”谢昀臻扒开谢远泽,继续往前走。
谢远泽再次喊住他,“流言这种东西也不算空穴来风。”
谢昀臻皱起眉头,心底生出一些不安。他听见谢远泽继续说道:“爸爸喊你回去一趟。”
一进门谢颐珊和谢天书的争吵从卧室传到客厅。吵架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你这个女人,竟然骗了我那么多年。我的东西,你和你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儿子一分都不想拿。”谢天书很气愤,用手指着谢颐珊骂,鬓间的白色消磨了那些年少风流,明显见老。
谢昀臻一愣,谢天书相信了。
“被外面的女人糊弄得怀疑自己亲儿子,我看你是疯了。”
谢天书更气了,他说不出来话,将一张印有亲子鉴定的报告甩在谢颐珊面前,女人一下子安静了。
反应了几秒,她笑着耸肩,眼神却不如刚才坚毅,“伪造文件是要判刑的。”
谢天书垂下眼睛 ,“不是有人提醒我血型,我到现在都还在替人养儿子。”
就像真气一下被抽空,谢颐珊泄了气转过身,被一双漆黑发亮的眼睛盯得骇人。
他不是谢天书的儿子?
他不是谢天书的儿子!
“为什么?为什么?”他死死盯着谢颐珊的眼睛,像在问她,又像在问自己。
一瞬间安静后,谢天书和谢颐珊下一轮争吵又继续起来,等他们停下时,谢昀臻已经从家里消失了。
晚风呼呼吹在脸上,谢昀臻疲倦的眼睛睁得很大,他要去找一个人。只有他才能救被人抛弃的孤寂的自己。
轿跑在公路上疾奔,迎面驶来一辆失控的面包车。“嘭——”安全气囊弹出来,谢昀臻卡在驾驶座上,头破血流,在失去意识的时候,耳边是消防车和救护车的声音。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整个班级都站在图书馆前面拍毕业证,青春的笑脸永远定格在了照片上。成溪注意力不太集中,他在等谢昀臻。可是马骞普的父母到了,贺图南一家到了,谢昀臻还是联系不上。
马骞普举起相机,朝成溪来, “嘻嘻,过来拍合照。”
成溪露出标准的笑容,心里却不大踏实。他突发奇想的点开了祝庭萱的朋友圈,一下子愣住了。祝庭萱精致的新娘妆格外吸睛,而身旁有个同样吸引人的人,谢昀臻。那天看见的戒指又一次出现在成溪眼前。成溪躲到无人的地方,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动出来,打湿了手机。他翻开谢昀臻的朋友圈,空白一片。他们真的结婚了,他再也没有一点理由可以赖在他身边了。尽管这一刻他在心里排练了好几遍,在真正演出时,他还是会泣不成声。
如果一个人注定是要奔赴更好的未来,他有什么理由阻拦他?他只是遗憾,他们不能好好地告别。
眼泪被擦干净,成溪走到室友身边,苏念给四人手上送上鲜花,贺图南满头黑线的被贺宏安差遣着当摄影师。冲破云层的太阳异常耀眼。
一条消息弹出来,是港城培训的朋友问他要不要来这边上班。成溪看着这条消息思考了几秒,心里闪过一个想法。
毕业典礼在下午举行,成溪站在台上接过学位证的夹子,校长拨过帽子上的穗。成溪看着远方笑了一下。他在心底喊了一声“谢昀臻”的名字。
在这最后一天,他没有联系上谢昀臻。
那个穿着学士服和他合影留念的梦,还是破碎了。
毕业典礼结束的时候,大雨开始冲刷大地。成溪拒绝了坐贺家车回去的机会,他撑着一把雨伞慢悠悠的走过整个校园。每当有谢昀臻出现的地方,他便用手机拍下。在路过寝室门口的垃圾桶时,谢昀臻送他第一次来学校的画面依稀在脑海里清晰可见。
手机屏幕上,是拨出去的十个未接电话。他颤抖着在短信一栏,打下了一行字。
“你一定要幸福!我们,不再见。”
仅仅写上“不再见”三个字,成溪已经心如刀割,他一个个字的删除。面无表情的看着校门口,好像可以看见当年和谢昀臻进校门的样子。
他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雨点砸进眼眶里,和他的眼泪混合在一起。
“那就,不辞而别吧!”成溪拔下手机卡,任由它慢慢落进垃圾桶。
阴雨天气从南城蔓延到长宁,谢昀臻艰难的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大片亮眼的白。谢昀臻打量四周的环境,他在医院。
他闭上眼睛,那天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现在想起还是会惊起一身冷汗。
他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时间,但是他肯定错过了成溪的毕业典礼。
谢昀臻伤的很严重,身上全是管道和线。护士来查看情况时,谢昀臻才知道现在已经是第二天。
谢昀臻艰难的从床头桌拿损坏严重的手机,拨通铭记于心的手机号,都没有接通。在打到第七遍的时候,谢昀臻开始心慌。他从来没有联系不上成溪。晚上,谢昀臻又拨通成溪手机号,仍然没有人接通。
至此,这个手机号,谢昀臻再也没有拨通过。
他联系了贺图南,贺图南问了叶星辰,而成溪好像和所有人切断了联系。
谢昀臻请私家侦探寻找成溪的下落,甚至电话打到了丁元恺那里。电话里丁元恺表示成溪一直没回公司,联系不上。成溪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离开,谢昀臻一度怀疑成溪出事了。
直到谢昀臻转到普通病房,祝庭萱来看他。她说,她和他都不会幸福了。
谢昀臻在祝庭萱手机上看见了那条朋友圈, 成溪给祝庭萱点赞了。谢昀臻犹如当头一棒,一瞬间心如刀绞。
私家侦探没有找到成溪的消息,谢昀臻在两个星期后出院了。他用工作麻痹自己,来逃避对成溪的思念。
一切好像都是镜花水月,就连他的身份。随着成溪的离开,所有都结束了。
谢昀臻爱上了喝酒,醉得迷迷糊糊的就是最好的。三个月的时间,他花光了所有钱。直到谢颐珊走到他面前。
昏暗的房子酒气熏天,厚厚的窗帘露出的微光照亮了一屋狼藉。谢昀臻衣衫凌乱的躺在地上,浓密的头发盖住一只眼睛,苍白的脸色恍若死人。
谢颐珊借着微光直直的走进来,保养得益的脸上也呈现出衰老,她跪坐在谢昀臻旁边,第一次认真看她的孩子。
憔悴沧桑,一心求死。他本不应该过这样的人生。
“十八岁那年,我遇见了贺宏安,和他相恋了四年。”谢颐珊哀伤的声音淡淡的流淌在这寂静的房间,像一把破旧的古琴。
谢昀臻没有睁开眼睛,谢颐珊却知道他在听。
“贫寒的孤女并没有入贺董和夫人的法眼,他听从父母的建议和苏达的千金订了婚。”谢颐珊笑容苍凉。
“那一年。”谢颐珊停顿了几秒,发出几声叹息。“我出了车祸,不能继续跳舞了。”
也许是悲伤的氛围太浓,压得谢昀臻喘不过气,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慢慢睁开,在昏暗中注视着讲故事的女人。
“巨大的悲伤只能靠无尽的快感麻痹,我酗酒滥交,没有一天是清醒的。后来遇到谢天书,他要美貌,我要财富。我们结婚了,几个月后我就怀孕了。”天苦笑一声,“没想到,你不是他的孩子。”
谢昀臻慢慢收紧拳头,心口被一团气堵住,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存在来自于一场不负责任的结合。
谢颐珊叹息,“我妒忌苏念,我想把你生下来,让你到那个孩子面前去,夺走他的一切。”
眼泪划过黑白分明的眼睛,那些窒息的管教一一回荡在谢昀臻的脑海。
讲到这里,谢颐珊露出骄傲真心的笑容。“你真的将他比了下去,你去了最知名的学府学着顶尖的专业,而他居然混在二流的电影学院。”
谢昀臻看着谢颐珊陷入癫狂的喜悦,又看她悲从中来,心底也泛起酸涩。
“但是没有用,他们还是那么幸福,而我活得像个躯壳,你,被我弄得人不人鬼不鬼。”谢颐珊小声哭起来,眼底一滴一滴砸到谢昀臻身上。
因为这个女人他一开始就是错的,可是现在他也只有眼前这个女人一个亲人。
谢昀臻在泪光模糊中,搂住了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