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未眠》NARCISSUS殿下

3、花未眠(二)

　　花未眠(二)
　　“崎崎，崎崎。”小少爷口舌不清的童音格外惹人喜欢。花崎想弯下腰抱起他，可是小少爷一眨眼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楼三那让人恶心的嘴脸。

　　“美人儿，想让那小子活着回来吗？我知道你是大姐的人，她儿子现在在我手上，连她都要听我的！”

　　还好，楼三的脸一下子就消失了，变成了楼老太爷：“臭小子，让你看管花街你却连自己的人也玩？！楼家的脸都让你丢光了！”

　　最后，楼夫人笑吟吟地对花崎说：“展堂总算没事了，为了展堂，花崎你受委屈了，现在企业和花街都归我了，你想要什么尽管说！”

　　“我想要……”

　　想要什么？母亲病危，除了借钱，花崎不知道自己还能要什么。

　　手好沉，他想去给樱花花苗浇水，可是手怎么也抬不起来。

　　然后模糊听到有人说：“花少，医生已经尽力了，请节哀。”

　　是啊！本来可以离开昭阳苑的，可是母亲的病让他不得不继续待下去。最后，医生还是回力无天。而他再次欠下的钱，还没还够。

　　这八年，真的就这样过了吗？居然真的能过下去。

　　呵呵，大概是心早就睡着了吧。

　　……

　　花崎头疼，然后就醒了，昨晚陪客，喝太多了。

　　楼家最近太邪门了，楼老太爷刚刚乘鹤西去，头七还没过，楼家三少爷突然就暴弊房中。楼家大小姐在一时间失去了两位亲人，悲不自胜，但仍然独自撑起了楼家家业。

　　从此，楼家就少了一位大小姐，多了一位楼夫人。

　　楼家小少爷未满十八，却在英国早早完成了学业，这是楼家一系列难过的事情中唯一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少爷学成归国，楼家上下庆贺。

　　不过，花崎并没有多大喜悦，他想见那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可是又不知道以什么身份去见他，难道告诉他小时候依赖的玩伴现在是当红的男妓？还是不见的好，那么回不回国，都没什么关系了。

　　“花少，洗脸了。”侍童小季刚刚六岁，伶俐可爱，花崎很是喜欢。

　　“小季，早课上了吗？掌班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

　　这就是昭阳苑，小季的主子是花魁，而且小季的主子疼小季，所以小季格外受关照。两年前流浪儿小季刚到昭阳苑时，昭阳苑里没有哪个人愿意领他，太小，干不了什么活。花崎心软，就自己带了回来当孩子养着。

　　“花少，昨天的客人给了我糖果，让我告诉他你在什么时候有空，我没告诉他，可是他也没收回糖果。”说着，小季拿出糖果，乖乖地交给花崎。

　　花崎接过糖果看了看，糖果有些化开了，看样子是在小季手里握了很久。

　　“小季真乖，糖果给你吃。”

　　“恩。”小季开开心心地剥糖纸，很乖很乖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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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是昭阳苑难得的休息时间，小季在后院正看鲤鱼看得出神，却被一阵不寻常的噪音吵到了。他回头，看见一个很帅很高大的大哥哥带着很多漂亮姐姐从后门进来了。

　　“大哥哥，大哥哥！”小季过去拦着他。

　　“豆丁，你叫我？”大哥哥帅气地笑。

　　“哇，好可爱啊！”漂亮姐姐们挨个过来捏小季的脸蛋。

　　“这种豆丁有什么可爱的？！”大哥哥伸手揽过一个姐姐，装作生气的样子质问她。

　　小季委屈地扁嘴：“我不是豆丁，我是小季。”

　　帅哥当没听到：“喂，豆丁！你叫我干什么？！”

　　“漂亮姐姐是不能进来的。”

　　“切~~”帅哥不为所动：“这些老规矩早该过时了！”

　　“花少说要遵守规矩。”

　　气氛有点尴尬。

　　帅哥沉下了脸，对女伴说：“那你们先出去吧，等一下我再带你们到别处玩。”

　　“啊！少爷好讨厌哦。”“就是啊！”“少爷早点出来哦！”嘈嘈切切的女伴渐渐走开。

　　“喂，豆丁！”帅哥低下头看小季：“你知道我是谁吗？”

　　小季摇摇头。

　　“我可是花街的新主人，你的主子，懂吗？”

　　“我的主子是花崎。”小季很诚实。

　　“哼哼，等一下把你打得半死，你就知道我是谁了。”

　　好可怕，小季抽了抽鼻子，忍不住哭了。

　　看着哭鼻子的小孩，楼展堂解恨地笑了，谁叫这个豆丁居然让他在女生面前丢脸。

　　“这位先生，你何必跟小孩子计较？”花崎云鬓半偏，长衣及地，姗姗走来，把小季抱在怀里。

　　“这位小姐，莫非这孩子是你生的？”楼展堂学着花崎的语气恶意调笑。

　　“不是。”

　　“那你管我做什么？！”

　　“在昭阳苑还没有我管不了的事。”花崎态度温和，语气却坚定。

　　楼展堂冷笑一声：“我的事昭阳苑还真管不了！”。说完，突然睁大眼睛：“这里是昭阳苑？”

　　“你说呢？”

　　楼展堂鄙夷地看着花崎：“那你是男妓？哇靠！真够恶心的！”

　　无理取闹。

　　花崎不理他，低头就走。

　　“等等，你就是花崎？”楼展堂忽然说道。

　　“是又如何。”花崎头也不回。

　　“真么说来，我三舅搞过那个男妓就是你了，还蛮像女人的嘛！难怪那傻B会为了你得罪了外公。”楼展堂说完，无所谓地笑了笑。“不过那个傻B绑架过我，我不记恨是不可能的，现在他已经被我解决掉了，你别以为还有翻身的机会，哼！”

　　花崎猛然回头，眼前这个高大英俊的少年，竟然就是他带大的那个小小的婴儿？！

　　都长这么高了，是个大人了。

　　“喂，别这样看我啊！我可对你们这种被人捅烂屁股的家伙没兴趣。外面还有一大堆女人等着我呢。不过，现在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所以以后打交道时注意你的言语！”

　　楼展堂说完，转身潇洒地哼着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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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街现在归我管。虽然管这些很让人讨厌，不过看在我妈份上，不跟你们计较了。现在我有言在先，别跟我对着干。我最讨厌别人自以为是，以后我说什么你们就做什么，我不管你是经理掌班还是花魁，只要惹恼了我，就等着被卖到南非去！”

　　众人不敢发言，都低头沉默。

　　“那就是没什么意见了。我看过这几年的业绩，最好的是昭阳苑，主要归功于管理。至于最差的万福楼，腐朽不堪无药可救，特别是花魁，让人讨厌，贱价卖到越南去！万福楼解散！”明明是很孩子气的话，楼展堂却说得无比冷漠，让人听了心里发寒。

　　“还有关于昭阳苑不能带女眷的规矩，为了利益我会努力遵守的。不过也要请男娼们注意一下，他们的开销太大了，该节省的就节省，不要整天穿着拖地的衣服到处晃！”说完，楼展堂看了一眼昭阳苑的掌班：“特别是那个叫花崎的，让他注意点！”

　　哼！他当他是谁？竟敢教训楼家唯一的继承人楼少爷！从来没有人能那么猖狂！看他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太娘了，明明是个男人还真当自己是美女能让他怜香惜玉？！想都别想！

　　昭阳苑掌班唯唯诺诺地开口：“可是，他是花魁，要撑起门面……”

　　“那就叫他自己省着点穿，别随便出门现！”

　　“……是。”掌班悄悄擦掉额门上的冷汗，人家说小少爷任性，不讲理，原来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