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回忆•画日梦》苏槿年

3、PART 3

　　不知不觉画展已经四天了，伽奈照旧去画展，阳光是温暖的，透过大大落地窗照进画展的走廊上，画展的地方虽然不大，但却给人很舒服的感觉，有欧式的壁灯、美丽的花朵、温暖的阳光、还有那一幅幅有故事的画。
　　伽奈坐在靠窗的地方的矮几边，喝着牛奶。看着一个又一个进来的人，在看到画后，似乎是被触动情绪和记忆的样子，嘴角是满意的笑容。
　　“请问...”听到声音，伽奈回过头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锦衣？千叶锦衣？”
　　“嗯，伽奈，越来越好看了呢。”那人微微一笑，连阳光也更加明媚了。
　　“锦衣，不是去外国了嘛。什么时候回来的，下次一起吃饭吧。”伽奈高兴的邀锦衣也一并坐下，便打开了话匣子。
　　“伽奈，还是和以前一样啊。”锦衣微微笑着，看着伽奈的微红的脸。
　　“啊……是吗？呵呵。”伽奈不好意思的动了动。
　　“嗯，我这次回来是要还你东西的，有关于一剑......”说到这里锦衣顿了顿，也看见伽奈握着牛奶杯子的手，停了一下，便接着说：“我离开的那一年，一剑送别我的时候悄悄塞了东西给我，现在我想，你是需要的，所以特地带来的。”听到这里，伽奈猛地抬起头，眼里带着疑问。
　　锦衣微笑地看着伽奈疑惑的表情，侧身从包里，拿出了一个长方形的油纸包裹的东西，放到伽奈的面前，示意要伽奈打开它。伽奈明白了锦衣的意思，迟疑地伸手去拿，终究是慢慢打开了。就在伽奈看到里面的东西的时候，不由得怔住，雾气笼罩在眼内，嘴唇不住地颤抖。嘴里半晌才嗫嚅出一句话：“一剑...一剑...你真是一个大傻瓜，一个大傻瓜啊。”
　　画面上，一个削瘦的女孩的背影，她坐在山丘上，抬头看着漫天的星星，仿佛所有的景物都黯淡了。旁边有一段字：

　　伽奈，那天晚上，我找你，却发现你坐在山丘上，我知道你想妈妈，想家了。看着你削瘦的背影，透着莫名的伤感，我站在原地，怎么也跨不出脚步。我知道此时的你，是脆弱的。脆弱得我心都痛了，于是，我给自己下决心，要让你快乐，要让你幸福。我永远会是你脆弱时候的肩膀，永远。

　　2003年初春

　　“妈妈...”伽奈一个人坐在山丘上，看着满天的繁星，每次想妈妈了，就会到这来。她总是在默默寻找着，属于妈妈的那颗星星。
　　小时候，伽奈就没有看过一眼爸爸，她只有妈妈，从有记忆开始，就只有妈妈在她的身边。四岁那一年，妈妈带着伽奈回到外婆家，把她托付给了外婆。应该就在那个时候，妈妈就知道自己不能陪我很久了吧。伽奈细细地回忆着，然后妈妈就让外婆瞒着我，一个人安静地离开，是怕我难过吧。可是，伽奈怎么会难过呢？伽奈很坚强，伽奈不会伤心，伽奈会好好的活着，会照顾外婆，就像妈妈照顾伽奈一样。妈妈得了那么重的病，都很坚强，都没有在她面前哭，所以伽奈会像妈妈一样的。想着想着，雾气就蒙上了伽奈的眼睛，但是，她忍着不让自己哭泣。
　　“伤心，就哭出来，没关系，没人看见的。”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的手揽过伽奈的肩膀，把伽奈的头按在他的肩上。温润而熟悉的声音像一阵暖风，吹过伽奈的心间，使伽奈的坚持一下就瓦解，大声哭了出来。
　　无言，也许在此时，沉默就能代替一切力量。初春的夜晚，风还带着些许寒气，伽奈不禁往一剑怀里缩了缩，一剑环着伽奈的手也紧了紧。不知过了多久，伽奈不再哭泣了，泪水流过的地方，印下了两道泪痕。伽奈知道是身边这个人，一直陪伴在身边，他一直是自己安定的力量。
　　“泉谷伽奈，我喜欢你，请你考虑和我交往。”
　　伽奈呆楞的看着眼前这个清秀的男生，微微低着头，修长的手臂把淡蓝的信封伸到伽奈的面前，空气中全是淡淡的薄荷香，阳光在他头发上轻轻地跳跃。伽奈看了一眼信封上的名字“千叶锦衣”，说了声“对不起”，便转身走了。
　　第二天，千叶锦衣到伽奈的班上找她，这一下让伽奈班上大部分的人都知道这个年级里，公认的成绩最好，性格淡雅的千叶锦衣是喜欢伽奈的。一剑在一旁愤愤地看着锦衣走到伽奈的位子边，还有伽奈眼里的无措和惊异。他心理的愤怒越来越膨胀，忍不住走到伽奈的桌前，拦住千叶锦衣，眼睛因愤怒瞪的大大的。而千叶锦衣只是淡淡的笑着，并没有太大的动作，越过一剑朝着伽奈微笑着：“伽奈，不介意放学去喝杯咖啡吧？有话想对你说，难道不行吗？”柔柔的声音，仿佛不让人有所拒绝。
　　伽奈看了看一剑的背影，心里一阵甜蜜，可是，又觉得这件事该说个清楚，就轻声答应了千叶锦衣的邀请。而伽奈却看见一剑的肩膀猛地一颤，伸开的手僵硬地收回，失落地走出了教室，伽奈心里一酸，萌生一种愧疚的感觉。
　　从上课到放学对于伽奈和一剑来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他们互不说话，表情失落，各有心思。伽奈好不容易等到放学，却看见锦衣已经站在门口，不由一怔。看着锦衣微笑的脸，伽奈收拾好书包缓慢地走到锦衣的身边。对一剑投去一个坚定的目光，可是一剑却好象没看见般，低下头继续收拾着自己的书包。
　　在周末，锦衣出现在一剑家门口时，是一剑万万没有想到的。
　　“清木一剑，我是千叶锦衣，有时间说说话吗？”一剑本来就对于他喜欢伽奈的事而闷闷的，这回更是不想和他多一句话，便转身就准备进屋。
　　“是...有关于伽奈的。”锦衣看见一剑准备进屋，便马上加了一句。果然，一剑听到是关于伽奈的，就顿住了脚步。
　　“有话快说，我还事呢！”一剑不耐烦地说。
　　“我就要走了。”锦衣微笑着说，忽略一剑的不耐烦。
　　“走？走去哪里？”一剑忽然抬起头，差异地问。
　　“那天在咖啡屋里，伽奈并没有说要和我交往，”锦衣不等一剑说话，又接着说：“她说你才是她的依赖，跟我说了你们的相遇，你们的故事，你们的依赖，你们的吵架，还真是令我嫉妒呢！我爸爸要调到国外工作，我也要跟着一起去，我是来祝福你们的。请你给伽奈幸福和依赖，好吗？”说完，对着一剑深深的一鞠躬，起身却没有看见一剑的踪影，正准备离开。
　　“千叶锦衣，请等一下。”一剑从屋里跑出来，手里拿着一捆用牛皮纸包着的东西，递到锦衣的手上。
　　“这是？”
　　“千叶锦衣，这是我画的伽奈，画上的她是脆弱的，我不想她看到画伤心，所以请你替我保管，好吗？”一剑的眼神坚定而又透着忧心，“还有，我答应你会继续让伽奈依赖，会给伽奈幸福的。”
　　那一年，伽奈十六岁，一剑十七岁。

　　2006年春

　　伽奈听完锦衣的描述，对于这一段自己不知道的往事，眼泪在眼里打转。她感激地看着锦衣，挽起了一抹灿烂的笑。
　　“我想，你是应该知道的，”锦衣笑了笑，起身，身体微倾，“我要走了，这次只是暂时回来，时间不多，打扰你了。”
　　“就走吗？还准备一起去吃个饭的，还有画，非常谢谢你。”伽奈看见锦衣倾身道别，便也立刻站起来挽留锦衣。
　　锦衣不语，只是微笑着摇摇头，提起自己的包，转身走了出去。伽奈看着锦衣离开的身影，还是小声地说了一句：锦衣，谢谢你。一剑，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