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我不懂爱》苏忆枫

4、Chapter 4 婚姻与承诺

　　群里发来消息，说是上月的工资已经打到工资卡里了。
　　苏素压住内心狂喜，与陈语晨交换了一个眼神后，纷纷登陆百度，熟练地输入招商银行，回车，心里默念长长地卡号，再回车，扫了一眼上面所显示的金额，原本的喜悦感顿时烟消云散，苏素抬眼看向陈语晨，和她一样的表情，然后，中午吃饭的时间里，两人躲到某个不显眼的角落咬耳朵。
　　“有没有搞错啊，姑奶奶我起早摸黑的，这点钱就想把我打发了。”陈语晨紧紧握拳，吐槽般。
　　苏素同感，为了这份工作，她可是每天强忍着不懒床的痛苦准时到达公司，有时晚起了几秒钟，都害怕迟到而拿不到全勤奖，但是等到发工资的那天，她却又高兴不起来，就算一月下来没有迟到早退，那点全勤奖是远远不够她的开支的。
　　无语望天。
　　陈语晨沉默半晌，说：“我不想干了。”
　　苏素惊，扭头看她，问：“为什么啊？就因为工资低么？”
　　陈语晨也不否认，说：“有一部分原因。”她偷偷看了一眼苏素，忽又一脸神秘地冲她点头，苏素先是不解，直到陈语晨再向她眨眼时，她才恍然大悟，上前几步走到她面前，陈语晨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苏素瞪大双眼，一脸地不敢相信。
　　“你没骗我？”半天才问出这句话来。
　　陈语晨一记白眼，突然伸出左手在苏素眼前晃了晃，只见她的无名指上豁然戴着一枚戒指，说：“这下信了吧？”
　　苏素一把拉过她的手，仔细地瞧了一遍，确定真的是婚戒，她才放开陈语晨的手，点头。
　　陈语晨见她不说话，以为她舍不得，上前将她轻轻抱住，说：“亲爱的，其实我也挺舍不得你的，但是你想一想，这份工资虽然轻松，但工资也太低了点吧，我还不如嫁给周唯做全职太太，虽然他的工资也不算太高，但养活我们两个还是绰绰有余吧。”
　　苏素没有反驳，因为她现在也很迷茫，而且，还有点儿羡慕陈语晨，至少周唯愿意养她，而她和萧诃……哎。
　　当天下午，陈语晨便递交了辞职信，经理没有说任何挽留的话便签了字，等到陈语晨一切手续都办好了，她走到苏素的座位，低声说：“亲爱的，我走了，咱们一定要随时保持联系啊。”
　　这句话说得苏素鼻子莫名的一酸，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只是点点头，陈语晨的眼中也微微闪着泪光，捏了捏苏素的手便一个洒脱的转身，离开了。

　　下班后，萧诃来接她，看出她的魂不守舍，于是问她：“今天工作不开心？”
　　苏素还在想陈语晨的话，听萧诃这么一问，有些怔忡，随即回过神笑着摇摇头：“没有不开心。”
　　萧诃捏捏她的手，一脸宠溺：“今天应该是你领工资的日子吧。”
　　苏素这才记起，平日里的笑容又重新回到脸上，有些得意地说：“今天我请客。”
　　萧诃看着她笑。
　　两人已经交往三个月，苏素已经习惯了两人之间偶尔的亲密，想到第一次萧诃拉她的手时，她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倒不是说恶心，只是觉得很紧张。其实萧诃也是一个比较害羞的男人，直到上周，他才主动吻她，事后两人都红着一张脸，不知所措，想到这里，苏素还觉得很有意思。
　　吃饭的时候，苏素有意无意地问萧诃关于周唯和陈语晨的婚事，萧诃笑着说：“真没想到，连周唯那小子都要结婚了，你不知道，今天下班的时候，他在我面前那叫一个得意。”
　　苏素很少见他说这么多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萧诃像是在暗示些什么，心头不由来的一紧。
　　“那你呢？”话一问出口，苏素便有些后悔，要是萧诃说我也想结婚了，那她如何作答？难道点头同意？她才22岁啊。
　　萧诃含笑看着她，说：“我已经30岁了，肯定也想结婚。”苏素双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萧诃接下来的话让她稍稍安了心，但隐隐有些失落，他说，“但我还没有那个条件。”
　　“什么条件？”苏素一时冲动问出口，但她并没有感到后悔，她也很好奇。
　　萧诃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只是，笑容中似乎多了一种东西，像是无奈，像是苦涩。
　　“我们先不说这个，你还想吃什么？”他转开话题，苏素内心颇为失望，但又不好意思再继续问下去，免得让他误会什么。
　　“我吃饱了。”她稍稍整了整表情，对他说。
　　萧诃还是将她送到大门口，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分手前，他对苏素说：“你现在还年轻，不要被别人影响到了，其实，我也很想结婚，但是我现在还不能给你什么承诺。”说完他便离开了，苏素怔着迈不开脚。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看穿了，但是，她并不要他的什么承诺。

　　一周后，陈语晨结婚了，苏素和萧诃出席了婚宴，还送了一份颇丰厚的礼，陈语晨抱着苏素哭得稀里哗啦的，周唯好一阵劝，最后还是萧诃说了一句新娘子的妆都哭花了，陈语晨才大惊失色地放开苏素，赶紧找个地方重新补起妆来。
　　宴席散后，陈语晨再三邀请苏素和萧诃去参观他们的婚房，苏素和萧诃不好拒绝，于是答应随行。
　　陈语晨和周唯的婚房不大，两室一厅，房间里也没多少家具，但整个屋子被陈语晨布置得很温馨，后来苏素才知道那套婚房还是周唯租的，婚后赶紧又将另一间小点的房间租了出去，赚点家贴。苏素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陈语晨是什么样的人她或多或少还是了解一些，怎么可能连自己的婚房都没有，还同意和周唯结婚，两人蜗在出租房里？萧诃也没有说什么，毕竟这是别人的事，他也不好多问。
　　直到她与萧诃同居住在一起，才明白陈语晨当初的坚持与决心。

　　没有陈语晨的陪伴，苏素也觉得工作起来毫无乐趣可言，现在连个说话的伴儿都没有了。萧诃最近一直在出差见客户，偶尔打电话给她，也已经很晚了，苏素也终于明白了心疼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
　　因为心里有了牵挂，苏素的工作状态不是很好，经常出错被经理抓小辫子。
　　“苏素，你说说你这是第几次出错了？你是对我有成见吧？”经理将一份合同书摔在办公桌上，恨恨地说。
　　苏素的心随着那一声响声而猛跳了几下，一听经理这么一说，赶紧为自己辩解：“经理，我对您可没成见啊。”
　　经理冷笑一声说：“我看，你对我成见可深着呢。”
　　苏素还想辩解，经理的下一句话让她顿时没了心情。
　　“陈语晨结婚了，你是不是很羡慕啊？如果你要是觉得这份工作干起来没劲，你大可以离开，或者，你也可以学习学习她，赶紧找个人把自己给嫁了，或许对大家都好。”
　　苏素心里有气，但也不想和她再争辩下去，听说经理上个月才离婚，有气没地儿撒，只能自认倒霉，偏生这个时候出错。
　　见她不说话，经理撇嘴，淡淡地说：“你自己跟对方解释吧。”
　　从经理室出来，苏素长长吐了口气，办公室里的同事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她，她整理好情绪，弯弯嘴角，没事人似的回到自己的座位，看了一眼电脑旁的手机，发现有一个未接电话，翻开一看，居然是萧诃，再一看时间，是20分钟以前打的，她满心欢喜，赶紧偷偷钻进厕所回了个电话给萧诃，过了很久才听到对方的声音。
　　“苏素？”
　　苏素正想说什么，听萧诃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大对劲，问：“你在哪儿呢？”
　　萧诃说：“已经回家了。”
　　“你声音有点不对劲，是生病了么？”
　　“有点儿感冒，刚吃了药，正在休息。”
　　苏素有些心痛，想也没想便说：“下班后我去看你。”
　　萧诃似乎有些犹豫，过了很久才说：“到了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
　　苏素说好，然后又嘱咐他好好休息。挂了电话，苏素心里一直欠着，她担心萧诃要是病得厉害，家里没人怎么办？一咬牙，风风火火冲到经理室请假，经理瞪了她半天，最终还是同意了。
　　请假成功，苏素拿起包便冲出了公司，拦下一一辆出租车，向师傅说了地址。
　　到了小区门口，苏素在保安那里问了萧诃的具体地址。
　　萧诃所住的小区看上去很陈旧，有一定年代了，苏素咬紧牙关爬上五楼，入眼的便是长长的走廊，她只得平稳呼吸对门号找，快走到底的时候，苏素看见门口站着一个女人，女人穿着短袖T恤，下身着一条素色的裙子，手里提着什么东西，踟蹰着。
　　女人似乎也听到了脚步声，回头看来，发现是一个小姑娘，对方向她微微一笑，出于礼貌，她也回以微笑，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对方却出声问她。
　　“你也是来找萧诃的吗？”
　　女人有些惊愕，看着对方，似乎忘记了要回答，苏素依然微笑，说：“我也是来找萧诃的。”
　　女人打量了一番，淡淡一笑，问：“请问你是？”
　　苏素轻轻咬了咬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是萧诃的女朋友，你是他朋友么？”她猜眼前的女人可能是萧诃的同事，听说他生病了来看他。
　　女人有些恍惚，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轻轻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苏素咧嘴一笑，举手准备敲门，女人突然说道：“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些事情，我改天再来看他吧。”
　　苏素看着她，有些疑惑，女人走了几步想到什么又走了回来，将手里的口袋交给苏素，一脸歉意地说：“麻烦你帮我把这些补品转交给他，谢谢。”
　　不等苏素说话，急匆匆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