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夏》风絮河殇

1、第 1 章

　　恒夏[CP：忍迹；淡笔调悲结局慎入]

　　——那年的夏天其实来去匆匆。

　　【零】

　　阳光穿透密密麻麻的树叶打下来的时候，夏天就到了。

　　【一】

　　那个时候关西的忍足转到了关东，刚刚加入冰帝学院网球部就跟某华丽骄傲到不行的女王在网球场上干了一架，当然这样说并不合适，毕竟体育就是和平。

　　偶遇的结果就是那一届的冰帝男网由于拥有了超一流水准的领头人而坚定了称霸全国的梦想，忍足在对着电话说过“来到东京真是太好了”之类的话语后与迹部日渐亲密，并秉持着“一山不容二虎”的原则退居二线。

　　说起来也是一次奇妙的经历，一定要用什么词语形容的话，那就是wonderful。

　　那年春天的和风过早地带上了些许燥热，两个少年在彼此光环的摩擦下靠得越来越近，然后一个成为冰帝的帝王，另一个隐在了王者的身后。

　　那时的忍足在说了那句“太好了”之后在微凉的晚风下突然清醒，那时他便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心中对那个人眷恋的情感，有些复杂，但还勉强理得清头绪。

　　原来结局从那时起就就已经有了铺垫。

　　【二】

　　从国二开始迹部景吾与忍足侑士的形影不离就再也引起不了多少骚动，当然专指男生，因为不管帅哥是两人同行还是一个人当独行侠，女生们都会不顾形象地犯着花痴尖叫。

　　忍足从未忘记过自己的初衷，多想和迹部单独待一会儿，安安静静的，只要这样就好，但多数情况下他和迹部生活在人群的包围之中，他一边看着身边那人目无尊长目中无人无法无天的骄傲的神气，一边有口无心地应付着周围的人们。

　　那场景给忍足的感觉，是空气逼仄到呼吸困难，是世俗的压迫步步紧逼，连一声“小景”都到了不好意思叫出口的地步。

　　然后在某次比赛后迹部就那样成为了王者，忍足站在一边看着被崇拜者层层围起的金发少年突然感到了寂寞，然而没一会那少年便走出人群推他一把说周末别忘了一起去野外，二人就那样满足地笑了。

　　【三】

　　还记得国三那年的夏天忍足举起手挡着太阳，一边在灿烂的阳光下转头对迹部说：“小景啊，这就是夏天了呢。”然后不出意外地迎来了迹部鄙夷的眼神。那人骂他一声“笨蛋”后转身就走，阳光被他逆向挡住一大片，剩下的在他身边映成一地的金黄。

　　的的确确很华丽的一个人，所以骄傲也是要有资本的。

　　然而那年的夏天是悲剧，他们很早就这么认为。

　　大赛先输了不动峰又输了青学，于是宍户被罚下慈郎又惨败日吉那小子也没发挥作用，好容易凭特殊名额进了全国大赛却又一次输给了青学，惨得真是无可附加，补充，相对而言。

　　因为不管怎样他迹部大爷都还是一如既往地骄傲着耍他的威风，而忍足侑士却走得跌跌撞撞。双打输了没关系，还有单打，可是如果单打也输了，那该怎么办？

　　所以当与不二的比赛比分锁定在5：7时，即使这分明只是场练习比赛，忍足的冷汗还是在想到教练的目光后前赴后继地往外冒。

　　然后他意外地没有收到开除正选的处罚，教练也只是简单说了两句。晚上就寝前他正准备拉起前夜未练完的小提琴曲，却突然听到敲门声正在震天地响。

　　打开门他看到冰帝的帝王满脸的张扬与不屑，门一开就伸手把他的头按在了怀里，边揉边说着“本大爷的人输一场又能怎样”之类的话，他在一瞬间感到这似乎不像是迹部的行事风格，但已无暇再想。

　　就这样开始了。

　　那时候他们都还天真，都还以为就可以一直这样永久下去。而事实上世间的枷锁都是为世人而设，也包括他们。

　　【四】

　　有些事情时间久了就不再是秘密，就好像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的关系自从那之后就没了多少争论，不要说在网球部，看他们整日勾肩搭背亲密无间的样子就能让八卦者花痴女们乖乖地闭嘴。

　　于是在喧嚣过后，忍足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安静。安静到即使是两个人去到郊外，在山上露营，忍足也只是在迹部垂钓的时候帮他把毛巾递上，温存的笑容如同小妇人一般。一段时间后迹部突然说每个周末都这样弄得本大爷都厌了，唉你喜欢到什么地方约会？忍足答道安静的公园。

　　那之后他们开始花掉周末下午大把大把阳光明媚的时间在公园里散步，遇到的熟人都会在心领神会后笑着走过，当然如果遇到不二就意味着他们大好的时光会被白白浪费在某人“阴险”的腹黑下，不过偶尔来这么些调剂也是不错的选择。

　　那时午后的阳光温暖而平和，刚刚好衬上了忍足的笑。到底这家伙是为阳光所生还是这阳光为了配合他而生？迹部撇了撇嘴。反正如果说出来那家伙必定会肉麻兮兮地说是为小景所生，那倒还不如不问。

　　其实安静也没什么不好。有时候迹部就会感叹。然后身边那人便会神不知鬼不觉地趴上来说因为有我陪着小景嘛。接着迹部肩膀一甩骂他自作多情，其实还不是嘴硬心软。

　　那个时候一切都很美好，美好到让人产生幻觉，以为路永远都走不完，而梦境永远不会结束。其实有的时候正沉醉其中不想离去，而道路就那样到了头。转回身去的时候看着一路走来的脚印，记忆里满是狼藉。

　　【五】

　　那仍是一个有着温和阳光的下午，二人在公园里的长椅上相互靠着，忍足就突然抬起了头，脸上是一反常态的奇怪表情。

　　他轻轻唤，景吾。迹部便突然反应过来，笑骂道你有话就讲不要恶心人。然后他就说了分手。

　　那个时候迹部很窝火，要分手也得是本大爷说分手，你有什么资格说？再说了凭什么就这么分手了？难不成你觉得本大爷华丽丽的姿态配不上你一头猥琐肉麻的关西狼？然而抬起头的时候，那人已经走远，条件反射般想喊桦地将他拉回来，却在开口喊了“kabaji”后猛然意识到约会的时候是从来不带保镖的。

　　看清他背影的那一刻迹部突然意识到觉得奇怪是因为他没有笑，也就是说觉得奇怪只是因为看惯了他笑。原来那些自认为微不足道的东西也能够轻而易举地成为习惯。

　　唔……一点也不华丽。迹部靠在公园的椅背上这样想着。

　　【六】

　　第二天网球部受到那封请柬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迹部的身上，但看他面无表情一副你们随便我无所谓的样子谁也不敢开口。只见那封大红色的订婚宴请柬上面用金字写着双方的名字，男方一边写的是忍足侑士。

　　原来如此，分手说得轻描淡写就是为了这个。迹部站起身来转身就走。忍足看似慵懒地靠在门边，开口问道迹部你不来吗？他皱了皱眉，伸手将他推开说本大爷的事不要你管，本是骄傲的语气，却被他念得好像在耍小性子。

　　可能是因为平日对他耍惯了吧。迹部望着夕阳想。忍足侑士吗？他就是那么个人，从来只会在别人身后默默无闻。

　　夕阳映进了瞳孔，不耀眼，却突然刺得想哭。

　　真是越来越不华丽了。有些抱怨，但更多的是认命。

　　【七】

　　有些时候事情的发展总会出乎意料，这也是短篇叙述最大的不快，因为情节总是会出人意料地来个360°大转弯。对此，讲故事的人应该最有体会。

　　订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可网球部的大部分队员还停留在活动室里。沉寂了片刻之后，迹部说你们去吧，我写封贺信你们带过去就好了。

　　迹部拿起笔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没多久先走一步的向日气喘吁吁地冲进来，看那样子就像是出了人命。

　　不，不好了。侑士他，他……

　　迹部的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见他疯了一般就冲出了教室，脸上是十万分的焦虑与担心。

　　忍足侑士……你这个笨蛋。

　　【八】

　　等迹部叫来自家轿车让司机飞速赶到忍足家楼下时那儿已经围了不少人。迹部走下车来，突然就失去了多看几眼的勇气。他扒开人群，将头伸进去探了一眼，转身头也不回地上了车，想是不忍回顾。

　　突然意识到其实自己根本不了解他，忍足本是个极有抱负的家伙，否则也不会有到关东之前的那些成绩与名气，只是为了某个认定了的人，他甘愿放弃了一切罢了。

　　只可惜明白得太晚，本想要说出做到的“释然”也有些无力了。

　　尾声

　　最后怎样？讲故事的人看着四周热切的人们，用一句极老套的话语结束了这个故事：后面啊，我想不起来了呢。

　　其实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那年夏天就这样过去了，给人的感觉度日如年，在外人看来确实转眼即逝。而那年盛夏的阳光与忍足阳光下的浅笑就这样以某种鲜血淋漓的方式被刻画进了迹部景吾的生命里，一笔一划留下了抹不平的疤痕。

　　——其实爱情是没有永恒的，唯有离去了的才能永恒。

　　——但那时我们都相信永恒。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