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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相思(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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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娘似乎察觉到于扬回头,也不禁回头看看,还没等看到后面人,便又听乳娘的咳嗽声,无奈低头。
你我相思之情,终抵不过时间缓缓流逝。
雨旺之时,男儿郎挑灯在纸上写下‘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芊芊身影坐于窗前,纤细玉手绣下蝶恋花。
雨息之间,“菜都凉了,快吃”母亲”关怀的声音,一手拿着书一手拿着勺吃饭的于扬“诶”了一声,拿起勺子喂向自己就,猛地被烫到,一回神,看向勺中、碗中......
是一碗红豆粥......
又是一日连绵秋雨,“等等”一声清脆的少年音将正要进家门六娘的心一瞬提起,六娘和乳娘同时回头,看到的却是一位男子追赶着前方拿着红伞的女子,女子抱怨道:“你怎么才来。”,男子拂上女子的肩膀答道“来,快走。”
悬挂的心渐渐落下,六娘轻轻叹气,转头进门。
夜晚,屋内暖光闪闪,窗边的美人手拿刺绣呆呆的望着窗外,若有所思。
庭院中,寒风微微,却极其刺骨。少年鼻头微红,眉毛微蹙,沉浸在书本之中。
母亲清扫着庭院,望着眼前的背影,眼中含笑。
大门推开又关上,少女时时不见所念之人。
少年路过又离开,只见紧闭的大门。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闷热夏日,于扬坐在窗前看书,一声惊雷响起,另一边鞭炮齐声,霎时间,阴云满布,于扬心底升起一股莫名不安,便到门口观望,“这可是大喜事啊!”“是啊,真是门当户对!”
于扬穿越人群,快步走到声源处,大门前挤满了人,“赶紧送进去啊!”“知道了知道了!”“慢点慢点啊!”
于扬拿着扇子抵在头上挡雨,懵怔看着这一切,心好像在慢慢被撕开,揉碎......
屋内,刺绣的少女不小心扎破手指,一滴血红豆滴在了红豆叶上,一滴泪也滴落一旁,无声哭泣,看向手中变大的血珠,不知到底是手痛还是心痛,终是忍不住,抱着乳娘出声痛哭起来,乳娘眉眼间尽是心疼,却也更无奈。
雷声渐大,雨也愈大,于扬猛地回头跑开,猝不及防撞上一个梨车,“梨,我的梨!”于扬顾不上那么多,转头跑去,卖家埋怨道“真是不长眼睛!”
于扬飞快穿梭在雨巷中,身上已然湿了大半,狼狈至极,终于到达紧紧想念的门前,大口喘气,望向门,抬起手......却又明白她与自己又怎么可能相配呢......
终是抵不过......
于扬握紧了拳头,最终又松开无力般拍在了门上,隐隐颤抖。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少女的锦绣即将完成,枝叶两畔蝴蝶相绕,那一滴血红豆真真确确成了红豆,那一颗红豆上还未绣断的红线连接在少女的手中,轻柔而缠绵,六娘终是拿起了一旁的剪刀,剪断了那红线......
从此,情断,缘断。
于扬感觉心彻彻底底的疼,快要窒息般,手抚上胸口,脸上流着的不知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正欲转头离开,却听见门后轻轻的一声“唉”叹,于扬猛地回头,看向那门缝,光影仿佛有瞬息变化,于扬愣了一下。
终是抵不过,于扬再次双手扶着门,滑下,蹲在门边,疼声哭泣。
片刻后,于扬起身离开,时不时回头,门却始终紧闭,他多么希望那扇门能再敞开一次,他亦明白那一扇门好似千山万水。
屋檐前,门庭下,少女凄切的背影印在门上,久久没有离去。
天公作美,许久不见一日晴朗天气,锣鼓喧天,鲜红花轿,街道间,拱桥上,新郎官在马上笑着感谢道喜的人们。
风拂过花轿的花帘,轿内却依旧灰暗一片,盖头下的新娘子抬起手,新服上却多了一道泪痕。
那年,他送来一颗红豆,她还他一碗红豆羹。
再后来,便是两方相逢,擦肩而过。
又是一日蒙雨,一席红伞。
“一路平安”,码头边,于扬听见母亲送别的不舍,转身挥手。
于扬低头看向掌中的手帕,视线紧紧集中在那一颗鲜艳似血的红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