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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蓝色的剧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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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阿硕到了剧院门口,在全场的灯光熄灭后,你的头很自然地靠在我的肩膀上,我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了。
我喜欢这种感觉。舞台上那些俊俏的演员穿着华丽的服装,用受过训练的、优美的文艺的语言去讲述演绎生活,让那些原本潜藏在现实里的悲伤、琐碎、痛苦和绝望仿佛都化作了灯光下一粒粒极不起眼的灰尘,这给我一种虚假的幸福,可是我肩膀上的重量以及你手心里传来的温度告诉我,这又是极为真实的。
“这真的是真实的吗?”我又想,“如果不去思考的话,只单凭感觉的话,真的很幸福啊。”
我用心去体验这种感受,我想到了我们看的第一场音乐剧——《危险游戏》。你穿着土黄色的袄子,牵着我的手在冬天夜晚的上海街上狂奔,你说剧马上就要开场了,快要赶不及了。
我们在街角转了个弯,忽然一辆疾驰的摩托车从你身边险险擦过。我一把将你拉向我,我看见你眼神里的紧张和恐慌,好像是被惊吓的豚鼠,我快速地摸着你的头,像是极力驱散心中的恐惧似的,放声大笑起来。
“没事吧?没事吧?”我边笑边问。
“没事没事。”
“真的吗?”我从上往下轻轻地拍打着你。
“好了,好了,真的没事了。”你回过神来,揉了揉我的脸。
“啊!”我停止了笑声,搓着脑袋,向你解释道:“其实我在生活中是个小心谨慎的人。无论是过马路,还是转弯的路口,我都会回头确认一下有没有车。这次和你在一起,我实在是太开心和放松了,所以才这样疏忽。”
“阿亮,我知道。”
“这该死的摩托车,这里这么多人还骑得那么快,实在是太危险了。”
“嗯嗯,确实有点乱来了。不过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你又拉着我的手继续向前跑着。“快走吧,阿亮,7点30就要开始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凌冽的寒风迎面扑来,我喘着粗气,像是吞咽了冰冷的刀子,沿着我的喉咙、气管,一直刮到我的肺里。你的脸已经被冻得通红了,可是却精神十足,敏捷地穿过一个个幽暗的拐角、小巷。我任由你牵着我跑着。
在又一个狭窄的街巷后,你指着一个发着光的建筑对我说道:“看,那就是了。”
我感觉它被笼罩了一层蓝色,仿佛被冻住了似的。我们走了进去,你缓缓地靠在我的肩上,我感觉你的冰凉的耳朵和脸颊在逐渐变暖。
“还好吗?”你问我。
“当然。”我努力平复着自己剧烈的呼吸。
舞台上撒下了光,照在了演员身上,优美的音乐声响起。
“这是我最喜欢的音乐剧演员刘师傅。”你向我介绍道。
“嗯……”
我离他有些远,看得不真切。可是他一开始唱腔,磁性的、富有感染力的歌声在这整片剧场里回荡,仿佛是深海游曳的鲸鱼。
“真美啊。”我忍不住感叹道。
“喜欢吗?”
“喜欢。”我感受着舞台上的世界,那里充满着炫目的光,疯狂的人以及在现实里所有能找寻到的情感,只除了乏味和无聊。我搜索着合适的词句,“那歌声,仿佛是从我心里流淌出来似的。”
“那就好。”你轻轻地说,“我最怕你觉得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