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王的“二手”王妃》黍非勿

10、第九章 真相伤人

　　“你，不过是个工具，是用来救我妻子的工具……”“妻子”、“工具”？端木的痛晕过去之前，耳边回旋的就是这两个词，听在端木的耳中，既心如刀绞，又觉得讽刺。在痛极之时，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丝清明，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冰床上的女子看着眼熟了，“原来我连替身都不是，只是一个工具……”
　　不知过了多久，端木悠悠醒来，一睁开眼便看到自己边上一个长着花白胡子的太医正忙着给她诊断，端木从眼角余光看到老太医一手捋着胡子，一手搭在端木的右手腕上，一边诊断，一边摇头叹气。当他看到已经醒来的端木时，面带遗憾地说：“小姐，很抱歉，老夫无能为力，没法保住您的孩子。”
　　其实当端木一醒来时便已经知道了，她感觉到自己肚子里空空的，就在那一刻，她知道，她已经完全失去孩子了。她痛，不仅是因为知道了自己这段荒唐的恋爱，更是因为心痛这个可怜的孩子，还没来得及来到这个世上，便已消失了。
　　就在端木哀悼自己未出世便已消失的孩子时，随着一道愤怒的声音在周围响起：“该死的，还没弄到那碗血吗？”玄厉风冷然的身影便风风火火地来到端木的身边，怒喝着太医。
　　“王，老臣已经将小姐小产流下的血弄妥帖了，现在只要把这血配以解蛊的药草一起煎熬一个时辰便可。”太医恭恭敬敬地对玄厉风说道。
　　“那还迟疑什么，还不快去配药！”
　　“是，老臣马上就去。”老太医得令后便弓着身子低着头下去了。
　　玄厉风看也没看躺在地上的端木一眼，便转身想要离去。
　　“为什么，风？”端木喊住将要离去的玄厉风，问出心中的疑问。
　　“我现在没空跟你解释！”
　　虽然已经做了小产措施，可端木的身子还是觉得不舒服，但她仍硬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倚靠在山洞的墙壁上，以此支撑自己快要摇摇欲坠的身子。
　　想起自己晕过去前脑海中闪过的片段，端木终于知道眼前那位冰床上的女子为什么眼熟了，能不眼熟吗？这张脸完全跟自己在镜子中见到的一模一样啊，应该确切地说，那是一个有着一张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脸庞的女子，只不过对方是一副古典美女的扮相，比自己更添一丝妩媚之情。
　　“她，是你妻子吗？”即使这句话很难问出口，但是端木还是艰涩地问出了口。
　　“恩。我的妻子——夏若惜。”含情脉脉地凝视着怀中的女子，连语气都是那么的轻柔，好似声音稍微响一度就会惊扰怀中沉睡的美人。
　　妻子呵，原来，他早已有了相爱一生的妻子了，“若惜”，连名字都这么的惹人怜惜，怪不得……
　　“既然你这么爱她，为什么又会背叛她，与其他女子亲热？”纵使心痛，端木还是逼着自己问出了她想要知道的。
　　“因为只有你，才能救我妻子的性命。”
　　端木不解。
　　“那是两年前在我们成亲的那一天，惜儿遭到敌人的暗算，中了一种名叫‘魂还在’的蛊毒，从此以后她便陷入了沉睡阶段，没有任何的生命迹象，若非我觉察到她的元神还在，连我自己都以为惜儿已经永远离开我了。”玄厉风陷入了回忆中，详尽地诉说着当年发生的事情，眉毛一直紧紧地锁着，仿佛又经历了一遍那时的痛苦经历。
　　两年前，玄厉风和夏若惜两人经历了种种磨难，终于走到了一起。可是天妒良缘，就在两人成亲的那一天，新娘子竟然在婚礼上突遭敌人暗算，身中“魂还在”，从此便毫无知觉地躺在了床上。爱妻心切的玄厉风，在质问解药无果的情况下，当场手刃伤害爱妻的仇人，之后便将昏迷不醒的妻子安置在了族中地处极寒之地的山洞中的冰床上，以此维持着爱妻的□□。随后便走访天下，不论是妖界、人间，还是仙界，他都上天入海地寻找着解药。
　　或许是上天被玄厉风的深情给感动了，终于让他从一天外高人处得知挽救妻子的药方，那就是找到一个与他妻子相貌一模一样的女子，然后让那女子怀上身孕，只要让他妻子喝下带有胎儿产下时的血或者是胎儿之血，再配上其他解蛊的药草熬成的汤药，那么他的妻子便会痊愈。
　　所以，之后便有了玄厉风借端木救妻一说。

　　听完玄厉风的诉说，端木禾水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对于这段充满谎言与欺骗的恋情，端木心中自是思绪百转千回。原来，对于自己绝情残忍的他，面对自己心爱的女子，也能做到这地步啊。为了挽救自己爱妻的生命，他可以牺牲自己，与一个毫无感情的陌生女子发生最亲密的关系，而这完全是为了他的爱妻。面对这种深情，这种痴恋，你能说他是无情的吗？可是，他一心付出的对象终究不是自己啊，自己的一腔热情，到头来只换得良人非己良人的凄惨下场，真是可悲呐！端木禾水，明明有父母活生生的例子摆放在自己眼前，为什么还会傻得再次以身试火，奋不顾身地跳入这个火坑？
　　即使已经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用来拯救其他女人的工具，端木强忍悲伤，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量问出心中最想知道的那个问题：“风，你可曾有真心爱过我？”表面看似平静，但她的声音中却透出几许颤意，毕竟，她还是在意的啊，她无法潇洒地完全放手，她只想为自己这段痛苦的爱情做个解释，不管最终的答案如何，至少让她拥有一种曾经为爱痴狂过、曾经为爱伤痛过的真实感觉，她不过是要个解释！
　　“没有，我从未爱过你，我只爱我的妻子，一生都只爱她！对你，既无爱，何来真心之说？！”玄厉风厌弃地回道，随后又带着冷笑说道：“风？再告诉你一个事情的真相吧，我不是你的风，我是堂堂的蛇界之王——墨天扬！”
　　“什么？！”原本已经绝望的端木，咋听到这个震惊的消息，更加惊呆了，脑海中一片空白，瞪大了双眼，战战兢兢地问道：“你不是风？！那风呢？难道玄厉风这个人从未存在过，他只是你为接近我而用的假身份？”端木无法相信，自己高兴时、伤心时喊着的爱人名字，竟是一个从未不是真实存在的名字？！
　　“是应该让你知道一切了。”玄厉风，不，应该说是墨天扬右手朝端木面前一扬，顿时，端木眼前一片清明，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一清二楚了，她清楚地看到眼前这个男子张着一张完全不同与玄厉风的脸，这个男子，他？！竟然是自己以前在超市遇到的那个怪男人！
　　“你……你……你……”端木食指颤抖地指着他，因为惊讶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看清楚了吧？想起来了吧？不错，我就是那个你在超市遇到的男人。”
　　“怪不得你一看到我就说‘像，真的是太像了，简直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原来那个时候你就决定要接近我了，因为你看到我和你妻子张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所以……”端木恍然大悟。
　　“是的。我还可以再告诉你一件事，就当做是我为报答你救我妻子的吧。事实上是有玄厉风这样一个人，他是狐族的王，那只没用的狐妖好像还真的挺爱你的。呵呵……可是他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江，是自身难保了。没想到他还挺痴情的，竟然不顾自己的生命，执意将自己三千年的道行给了你。”
　　“你为什么这样说？”当听到真有玄厉风这样一个人存在时，端木心仿佛重新跳动了起来，但是当听到玄厉风自身难保时，她的心立刻被担忧焦虑所占据，“风自身难保？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哈哈哈……那只笨蛋狐妖啊……没想到以前那么精明的一人，一旦陷入爱情，也变成了智障低能儿……”墨天扬嘲讽着，“我没想到我随便唬唬，他就相信了，一得知你有危险便傻乎乎地跑去救你，掉入我精心设计的圈套中，真是有够蠢的……”
　　墨天扬仿佛陷入了以往的回忆中，眉宇间尽是嚣张之色……
　　那天，就是端木禾水被墨天扬控制了神志，然后被带入端木自己以为的狐族的那一天，墨天扬展开了他筹划已久的一系列阴谋诡计。那天，也不知是玄厉风和端木的不幸，还是墨天扬太幸运了，总之一切都顺着墨天扬的计划就这么走下去，一切顺利地让墨天扬现在连做梦都会在梦中偷笑自己的好运。
　　那天，不知是怎么回事，呆在家中的玄厉风右眼一个劲地狂跳着，俗话说：“左跳财，右跳灾。”虽说他身为狐族的王，凭他高深的法力，就算现在只有4千年的道行，但是他有内丹护体，其他小灾小难是不能奈何他的，所以他也没道理这么胆战心惊的，可是事情一旦牵涉到端木，不管是多小的小事，他都紧张兮兮的，如果不是因为他需要掩饰身份的缘故，他是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端木身边，不让端木离开他的视线一米外。所以当他的右眼一直跳个不停时，闪现在他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便是端木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就在玄厉风忐忑不安时，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子跌跌撞撞地跑到端木家，冲着急着往外跑的玄厉风急喊：“你是不是端木禾水的家人？快，端木禾水刚刚在学校附近的马路上不小心出车祸了，伤势很重，现在已经送往医院了。我是她的同学，我平时听她说过你们的事，所以得知她出事后，我就立马赶来通知你了。”边说边拽着玄厉风朝外跑，就像火车头一样急急的。
　　“什么？！丫头发生车祸了？”玄厉风的脑袋一听到端木出事情，立马就像浆糊一样，乱得一团糟，理智什么的都统统丢到太平洋去了，现在他脑海中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丫头出事了，丫头出事了……
　　“丫头出事了……丫头出事了……”玄厉风如同丢失了魂魄一样，像木偶一样行尸走肉地被那个自称是端木同学的陌生女子拽着跑，直到被拽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他混沌的思绪才稍稍有点清醒，这才觉得事情有点蹊跷。
　　“你不是说丫头出事了吗，那你怎么会把我带到这个地方来？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玄厉风盯着身边的陌生女子狐疑地问道。
　　“有吗？我只知道待会儿要出事的是你！”说完，不等玄厉风反应过来，便阴险地朝玄厉风门面扫过一道凶狠的掌风。
　　玄厉风险险地侧身躲过，“你是谁？到底有何目的？”灵活地闪躲着对方不断的狠毒招式。
　　“只是一个要你命的人。”对方等于没有回答，只是接连不断地发射着各种毒招。
　　虽然玄厉风是狐族之王，但他毕竟只有4千年的道行了，看对方招式，招招狠毒，专供玄厉风的致命点，而他的功力，玄厉风与他接招下来，已经不下几十招了，可对方只是稍微受了点皮肉伤，依然屹立不倒，反观玄厉风自己，即使有内丹护体，现在也已是伤痕累累，怕是支持不了多久了。
　　“噗……”闪躲不及，玄厉风胸口重重地挨了对方一掌，一口鲜血喷口而出，然后不支地倒在了地上，就在他即将要昏过去之前，对方终于在他面前现出了本来面貌。
　　“你……你是墨……天扬……”然后陷入了晕厥中。
　　“现在终于可以瞑目了吧。可是你知道吗，这可多亏了你喜欢的那个女人院子里的那些迷迭香，如果不是它们帮我掩盖了我身上的气味，我哪能这么轻易骗到你啊。以前我还是挺欣赏你的，毕竟当初我们的法力都是不相上下的，说真格的，如果不是因为你跟端木那个女人牵扯到一块，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跟你动手的，不过为了救我的惜儿，我不惜跟任何人为敌，所以，不要怪我……”说完，深深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玄厉风，一撩衣摆，随后往刚刚来的方向走去，终于，他的目的达到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不觉得太卑鄙了吗？”端木听完墨天扬的叙述，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可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世上居然有这个自私自利的人，最不能让她接受的是，玄厉风为了她受伤了，而她居然将伤害他的仇人当成了他！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了救惜儿，我不惜一切！”
　　“你……”端木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深吸几口气后，才能开口：“那之后呢？风他伤得重不重？”端木焦急的问。
　　“谁知道？那时他都被我打得现出了原形，或许早已惨死在荒郊野外了吧。”墨天扬冷漠地说。
　　“惨死”，听到这个词，端木就像被抽了魂一样，脸色惨白，全身摇摇晃晃的，原来玄厉风不是变心了，他的真心一直都在啊，只是自己傻傻的被人骗了，却还一直质疑他的真心。想到玄厉风有可能已经死了，而且还是因为自己才惨死的，端木心中剧痛到不行，而更多的是自责和后悔。
　　端木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去，恍恍惚惚来到了悬崖边，“风，对于我，你可曾后悔过？可是我却后悔了，如果我们不曾相遇、不曾相爱，那么你今天就不用因为我而失去生命了。如果时光能够倒转，那么我宁愿选择从来不曾认识你，即使我们最终相爱，我也会选择放你离开，可是，风，是不是一切都晚了？”端木站在悬崖边，脑海中闪现过与玄厉风生活的种种片段，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珍珠，滑落脸庞。
　　“风，我爱你，还有，对不起……”闭上眼，倾身扑下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