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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缘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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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哀嚎声中，随月生不受任何影响，她奇怪地发现飞舟并没有坠进深海，而是在接触到海面的那一瞬间，迅速经历过破碎，分解后消失。
“被湮兽吃了。”少年仿佛知道她在疑惑什么，“东海的湮兽很多，云舟制作材料中的千年玄铁乃天材地宝的一种，虽品阶低下，但为湮兽所喜。”
那厢，五位昆仑弟子听见“品阶低下”四个字，狠狠地抽搐了。
低下不低下咱们先不谈，那么大那么大一座云舟啊！
肉疼死他们了！！！
好了知道你们瀛洲有钱！
“湮兽生性懦弱，擅隐匿，以你如今的眼力，看不见。”少年说完，视线落在身边粉雕玉砌，瓷娃娃一样的女孩身上，“要走了，准备好了？”
“等等。”随月生想了想，朝花梓看去，发现对方在哭，不知是不是吓的。
她在头上摸了摸，抽出一个玉簪来，浅色剔透的眼一眨不眨地看向少年，双手合十祈求道：“哥哥，可以帮我把这个给她吗？”
随月生指着花梓的方向。
这并不是什么让人难做的请求，少年点头答应了。
玉簪被银辉包裹送到花梓手上，随月生朝着她挥了挥手里的手帕，眉眼弯弯，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既然修仙界讲究“缘分”，那么她们应该是有缘的吧。
她很期待啊，她们的下次见面。
随月生低眸，掩盖其间散漫的笑意，同少年走了。
花梓看着那一闪而过的流光，捏着那玉簪，脑海里是方才女孩温柔至极的眼神，一遍一遍抚慰她的心灵。
她自小便是被父母双亲捧在手心，被兄长宠着长大的，昨儿仙长远来收徒，她看得出大家都很不舍，但是，因为希望她好，所以让她跟随仙长离去。
多幸运啊，出了家乡，她还能遇到一个这样温柔的人。
两个女孩的羁绊在这一刻疯狂滋长。
……
“哥哥，你是受伤了吗？”
少年垂眸，看向漂亮到头发丝的女孩，她正轻轻拉着自己的袍角，想起先前杀过人还没有过清理，一身血腥味，他皱眉，说：“嗯。”
他习惯了血的味道，法袍又将血的粘稠隔绝在外，一路来心神不在此处，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这小姑娘到底还未真正接触过修真界，还是别说“打杀”，吓着小孩了。
也不算骗人，只是他的伤口在路上愈合的差不多了，衣服上的大多是那邪修的血。
他这样想着，随手捏了个净衣诀。
感受到鼻腔里的血腥味消散，随月生满意了，思索了自个儿十二岁的模样，依旧满眼担忧地说：“哥哥需要上药吗？月生可以帮忙的，还可以帮哥哥呼呼，阿娘切到手时，月生给呼呼就不疼了~”
十二岁的，一看就知道被父母保护的很好的模样。
“不用。”少年听了这纯真稚嫩的话语，眉宇微微舒展，冲淡了连日奔波的疲劳，“小伤。”
本就是象征性地关心关心，听他拒绝，随月生的注意力很快陷在四周景物急速变换的诡谲中，她的思绪开始飘忽，此时此刻，此间天地好似只剩下她一人。
她只在这种一人一世界的境界停留了须臾，眨眼的功夫都没有，御剑的速度很快，她通过向后还能看到未曾飞远的薄翼鸟兽判断出时间。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脑袋没有那么酸胀，要是现在想那些略微深入些的事情，不会再针刺一样疼。
末了，她感觉少了点什么，一顿，仰头看向少年。
如今的他，所有锐气锋芒内敛，周身光华沉淀，如同一把未出鞘的剑，一呼一吸仿佛同此方空间融为一体，存在感低的吓人。
如果这才是他最习惯的样子，他先前的锋芒毕露就很是反常了。
是到了极限没能控制住气息外露吗？
若不是她觉得有什么不对，就真的忘了自己身边还站着个大活人。
既是光芒万丈如红日，又是风华内敛似尘埃，矛盾至极。
观他方才反应，根本不在意衣服上的血腥味，应该是个常年在刀尖血海里过活的，周身却无半点戾气，反而周正清朗。
修仙界无疑是残酷的，杀人夺宝之事更是平常，而不说杀人，其他什么妖兽之类的杀多了，多少也会沾染点血气。
所以他周身气韵的清正，才显得与众不同，难能可贵。
随月生几乎是瞬间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少年发觉捉着他衣袍的小手微微发着颤，朝人投来疑惑一眼，她先前的表现可不像是怕高。
“哥哥，风太大了……”随月生随口遮掩下自己因兴奋而颤抖的事实，看着少年时语气表情无不诚恳，身后翻飞的乌发像在证实她的话，“站不住。”
“抱歉。”
其实有他在，根本不会出现把人摔下去的事情，而他的护体剑气也阻挡了飞行时产生的风刃。
但想着女孩自小该是被家中娇宠，没受过罪，双亲也不会有给她用药浴缎体淬炼的概念，指尖翻转，给她罩了个结界。
而此时的随月生猛然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体年龄，枯萎了，也没有什么异样。
一大一小一时间相安无事，只是随月生难免有些憋屈的感觉。
「宿主，没办法，官方设定是这样的……」004安慰道。
……
之后的一路并不平常，高空总有各种大型鸟类袭击，海面也时不时冲出一两条鲸鱼一般大小的海兽，频率高的可怕，不知是不是深入东海的原因。
少年站在随月生面前，明明看着年纪不过十七八岁，可他就像一座大山，隔绝了所有危险，无端让人信赖。
随月生表演着一个小孩从看到海兽之凶残时的惊恐，到后来看着少年利落斩杀海兽，也能淡然面对的心理变化。
……
又解决了一头海兽，少年极轻地皱了下眉。
东海寻常不会有如此异动。
他微微眯起眼，思索间识海已经覆盖百里海域，只深入海底的便有千丈。
若是同阶天骄在此，得因其识海之广袤惊掉下巴，便是英杰，也要喝口水抚平心境。
平常心，平常心，他们妖孽都这样……
海兽“嘭”地坠落海中，霎时间水花四溅，冲上千百米的高空，又被结界挡在外边，如落在荷叶上的水珠，滑落却不留下任何痕迹，随月生收回了落在海兽上的注意，看向身边人。
少年方才那一剑，用的是凝成的剑，却也是直接将海兽的头颅切开，切口平平整整，没有漏出一丝血，他对力度的掌控到了一个令人咋舌的地步。
有风吹过。
“哥哥，好像突然有些冷……”随月生下意识摸了摸后颈。
游戏里如今正值九月初，将将入秋，不该这么冷不说，这温度也是刚刚瞬间降下去的。
她的话语还没落下，便被少年拎了起来，抛了出去，等随月生反应过来，已经在半空了。
随月生嘴角狠狠地抽了抽，便是被那少年一同扔出的一块波光粼粼的方寸大小的缎子瞬间变大稳稳接住，她也在心里拿着小本本记上了这一笔。
自由落体是吧？
等我以后也让你尝尝。
不得不说，她在下落的那一瞬是确确实实受到了死亡威胁。
她能看到的天不宽，感受到的风很急，记忆里的高度，足够摔死她。
落在缎子上，明明已经安全，她依旧发现，手脚不能动弹，脑袋一片空白，心脏在骤停之后跳的很急很急。
这一切并没有防着004。
「宿主别怕……我陪着你。」004话语坚毅。
随月生重新掌控了身体控制权，在004的关切声中硬生生将眼泪憋回。
“嗯。”她回答004。
“只是太突然，一般不会这样。”她又在心里说，阖眸掩盖其中淡漠的神色。
004突然有些酸涩，不由想起她的身世……
呼——
“收拾好”心情，随月生唇角微勾，凝神观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