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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死心塌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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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转瞬即逝。
过了第二天吃晚饭时间,家中阿姨找到了梁栩,搓着手,流露出一丝焦急:“二小姐,三少爷还是不肯出来吃饭,您去劝劝他吧,这不吃饭也不是个事啊。”
家中阿姨在梁家待了很长时间了,打心眼里替梁肃着急。
梁栩合上电脑,脸上染了怒气“我知道了,阿姨你先把饭准备好。”
不争气的玩意儿,搞绝食这一套。
梁栩怒气冲冲的前往梁肃房间,正要砸门,手刚刚举起来被人拉住了胳膊,翻了个白眼,眼含杀气:“梁霄你别拦我。”
“等等等等。”梁霄险些没拉住梁栩,“小栩你这样会吓到他的,你温柔点。”
“那你来吧。”梁栩嗤笑的让开了位置,请梁霄来。
梁霄敲响了门,深吸了一口气,说出了这辈子最温柔的话:“小肃,吃饭了。”
里面没有任何反应。
梁霄再次敲响了门,“小肃,大哥可以进来吗?”
里面依旧没有反应。
“……”
梁栩扒开了梁霄“我来。”说着从口袋中掏出了钥匙。
梁霄咋舌,诧异的问道:“你刚刚不是要砸门啊?”
“我有病?”梁栩狐疑的看了眼梁霄,万分怀疑以这个人智商究竟是不是自己亲哥,“我有钥匙不用砸门干什么。”
“……”
门打开了,床铺平整压根没有人躺过的痕迹,窗户却大敞着,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闪过一个最坏的可能。
飞速的冲到窗边,探出身子往外面看去,花圃里的花在晚风下开的摇曳,好端端的生长着,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没跳楼就好,没跳楼就好。
梁肃从卫生间出来,看见他大哥二姐齐双双的趴在窗户上,愣了一下。
“你们在我房间干什么。”连续两日来滴水未沾,声音沙哑无比。而且因为是单眼皮的缘故,眼睛已经红肿到核桃一样,眨了眨干涩的眼睛。
“你,,”梁霄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家捧在手心长大的弟弟此刻也有了悲恸。
视线落到了他手中捧着的衣服,是一件硬挺的西装上衣,很熟悉但不是梁肃的穿衣风格,更像是……谷广陵的。
梁肃和谷广陵闹了矛盾,所以要把衣服丢掉?
梁霄贴心的伸手去接梁肃手中衣服“小肃给大哥吧,大哥帮你扔。”结果伸了个空,梁肃紧紧护住了衣服,低头避开他进了卫生间。
“……”
“这是什么意思?”梁霄不解的去问梁栩。
“嫌你多管闲事了呗。”
衣物搅动水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卫生间传来,推开门看到里面的画面两人沉默了,印象中他们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幼弟竟然在洗衣服。
端个小板凳,捋高了袖子,像模像样的在那洗衣服,一双手冻得通红,身旁还有一件滴水的白衬衫挂着,后背被白衬衣染湿也浑然不知。
“……”
梁肃浑然不知哥哥姐姐的在看着他,全身心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盆里的西装外套原本笔挺的料子被揉的皱皱巴巴,木着脸,眼泪吧嗒吧嗒掉,砸进盆里泛起阵阵涟漪。
脑海中无止境的放映谷广陵那张冷漠的脸,一想到她到现在还不来接自己更委屈了。
“……”
“别哭了。”梁栩看不下去了,“你告诉姐,你和谷广陵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姐我现在就去揍她。”
梁肃抬起头,拿袖子抹了把眼泪,瘪着嘴:“你别打她。”
“……”
“真拿你没办法。”梁栩指了指他湿了大半的背,“去把衣服换了,大冬天的别感冒了。”
然而梁肃跟个倔驴一样一动不动,埋头在那里搓衣服,梁栩又想起了什么,皱着眉问:“昨晚给你那杯感冒药喝了没。”
梁肃不答,脑袋偏向水池,看了一眼。
“……ok。”她懂了,喂水池喝了呗。“幸好不是我买的,不然我高低揍你一顿。”
梁肃睫毛颤了颤,眼神希冀,唇瓣干燥,“是谷广陵买的?”语气越发肯定,手也不泡水盆里了。
梁栩没好气的嗯一声,随后又道:“她还说三天以后来接你,她还不让我告诉你,你个不争气的玩意,今天才第一天你就要死要活的,你自己要回来的大哥,这就后悔了?”
“后悔了,我还要跟她过。”
梁肃昨晚蹲在窗边想了一夜,谷广陵不是个好东西,但谁叫他离不开呢,说他贱也好,不要脸也行,他想要的也不过是谷广陵能够和他一直在一起,没名没份他也愿意,更何况他现在是谷广陵唯一的正牌男友,她心里是有属于他的一亩三分地,这就足够了。
十分庆幸他和谷广陵能够来到现代社会,在女尊世界他不能给谷广陵生孩子,他比不过外面的妖艳贱货,但是现在,全世界男人都生不了孩子,一群不会下蛋的公鸡他们拿什么和他比?
想到这梁肃甚至想笑出来,他也确实笑了出来。
梁栩看他的表情一言难尽,疑惑的询问在场同为男人的梁霄,梁霄一脸茫然摇头,他也不懂啊。
“二姐!”梁霄猛然站起来,哗地拽着泡水盆里的衣服捧到她面前,淌了一地的水,见她嫌弃地后退一大步转移了目标对象:“大哥!你快帮我把这件衣服送干洗店,这是要干洗的衣服。”
“……”梁霄艰难的接过吸满水的衣服,“你既然知道是要干洗的,怎么还给泡水里了。”
“我打不了那个狗女人我还不能拿她的衣服出出气了。”
梁肃说的理所当然,湿乎乎的手直接就往衣服上噌,“我要回家,我身上没力气,二姐你送送我。”
“小肃你先吃饭。”梁霄叹了口气,对这个弟弟一点招没有,只希望他的选择得到得不会是辜负。
梁肃太久没吃东西,一开始很容易噎到,反反复复干呕几次逼着自己吃下去,磨磨蹭蹭到半夜,掐着谷广陵睡着的点才动身出发。
还是那辆火红色的跑车,只是一个是来,一个是走,梁栩拉上了手刹,将车停在当初带梁肃走的那个位置,目送着梁肃身影消失。
梁栩不知道这样对梁肃来说是好是坏,看着自家弟弟死心塌地的模样忧心忡忡,叹了口气放下了手刹离开了这里。
屋中一片黑暗,梁肃跟随记忆中的位置,蹑手蹑脚的摸到了主卧。谷广陵平躺在右侧床铺,金丝眼镜安置在床头柜,睡着了的谷广陵发丝软软的垂在两侧,五官反而显得凌厉。
梁肃褪光了身上所有的衣服,悄悄的掀开被子的一个小角从床铺的右侧爬上了床。
一步一步挪到了谷广陵的怀中,听到熟悉的心跳声,喉间发出满足的喟叹,支起右臂,梁肃近似贪婪的一寸寸描摹着她的眉眼,轻轻的点在了她的唇上,喃喃道:“要是你能娶我该多好啊。”
“这就是你一直以来想的吗?”谷广陵蓦然睁开双眼,琉璃瞳孔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梁肃触电般缩回手,“我,,我,,”
“抱歉,是我发现的太晚了。”谷广陵支起身,揽住惶惶不安的男人,一个天旋地转间换成了她在上,梁肃在下。
梁肃脑袋里太乱了,真实的谷广陵压在他的身上,他手控制不住的要去拽他的衣角:“你是要和我结婚吗,为什么?我现在不好看,生不了孩子,我还要骂你……”
梁肃的头发已经开始长出来了,摸上去不再扎手,谷广陵拨开他面颊上沾湿的发丝,嗓音温柔:“是我让你没有安全感了对吗?”
“那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相信我我会做好的。”
梁肃感觉自己的眼泪又要流下来了,双手双脚圈住她开始放声大嚎,“你怎么不早说啊呜呜呜,我真的很难过。”
梁肃哭起来彻底不顾形象,像是要把这几年受过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
梁肃哭多久谷广陵就抱了他多久,顺着他的发丝,她在这个世界的书中看到过一句话,说女人都是水做的,觉得失之偏颇,今天看见梁肃才有了佐证。
摩挲着指尖沾上的泪,心底叹了口气,明明这个世界的男人能哭的很。
在谷广陵的安抚下,梁肃情绪渐渐的开始稳定下来,止住了泪,拽住她的领口,睁着通红的眼睛,用他哭哑的嗓子威胁:“那你明天就和我结婚。”
“……”谷广陵望着他狼狈的模样一时语塞,“过段时间吧。”
免得到时候结婚证上的照片不好看,八十了还得听他磨叨。
“我就知道你骗我。”梁肃泫然欲泣。
“没有,不骗你。”谷广陵无奈笑笑:“明天就娶你进我谷家的门,做我谷家的小夫郎好不好?”
梁肃抹了把眼泪,仰头亲在她的唇上,咧开了笑:“我要做你谷广陵的小夫郎。”
身体已经很疲倦了但是精神却高度兴奋,翻来翻去睡不着,他现在就希望赶紧天亮然后去领证,荧荧的屏幕倒映出梁肃激动的脸,一秒一秒数着时间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