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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关于接下来的几天和演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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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接下来的几天
伴着窗外的雨声你小声哭着睡着了,第二天上午有人敲你的门,你以为是阿姨进来打扫卫生,结果是爸爸,他拍拍你的被子,“起来吃早饭吧,阿姨打电话说要下午才来,我从外面给你买了你喜欢的点心。”
“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呢?”
“先吃早饭吧,我去上班了。”他第二次逃走了,这就是你的父亲。
你不想做任何事情,只想躺着,原来你饱受尊敬的父亲,只是一个道貌岸然又没有担当的和未成年人发生关系的罪犯,他甚至都不敢向你坦白他做过的事情。
真是有够恶心。
你觉得这一切都无聊透了,本来假期你就该投入到准备GCSE考试中,但你现在完全不想打开模拟考试的练习册,你下楼到了餐厅,桌子上有几碟中式点心,你把它们全部倒进垃圾桶,从冰箱拿出牛奶,一口气喝完了一整盒,你能感觉到冰凉的液体顺着食道往下,不禁打了个寒颤。
家里静得可怕,那天仍是假期,但妈妈也去上班了,你又回到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
这种诡异的安静持续了好几天,父母已经完全不和对方说话了,有天早上你发现父亲从客房出来——他们已经分房睡了,你看着这一切,只觉得窒息。
连那天晚上不在家的阿姨都感受到气氛的不对劲,她偷偷问你他们是不是吵架了,你没有办法说出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摇头。
又过了一周,你从学校回到家,发现阿姨非常忙碌,餐桌上的菜也异常丰盛,“你爸爸的同事要来家里吃饭,好像是叫兰,兰什么……”,阿姨说。“是兰登叔叔,他是爸妈的大学同学。”
你听到门外停车的声音,接着有人敲门。你跑去开门后,兰登进门,给了你一个大大的拥抱,“谢丽尔,好久不见了,你长高了不少,也瘦了”,他松开你,仔细端详你的脸,“没有休息好吗,怎么看起来有点憔悴。”你躲开他的凝视,把他脱下来的大衣挂在门廊,笑着说,“大概是因为快要考试了吧。”
“拜托,GCSE还有四五个月,你和简真的一模一样”,兰登拍拍你的肩膀,“简上大学的时候每学期第一周就会开始整理笔记,我和埃尔森都觉得她疯了。放轻松点,GCSE对你来说不算什么。”
父母也一前一后回来了,你们开始吃晚饭。兰登向你父母举杯:“感谢埃尔森和简慷慨地邀请我来家里吃晚餐,祝大家好胃口。”
令你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父母在外人面前表现的很正常,甚至笑着碰了杯。他们三个人边聊天边喝完了一瓶白葡萄酒,说的都是一些医院的事。你正沉默着吃饭,突然兰登大声说:“天哪,这个角度看,谢丽尔就是简新生入学时候的样子,你们真的长得太像了!”
“所有人都说她和我长得太像,从小就是这样,家里有些照片我都分不清是谁的”,妈妈笑着说。
“谢丽尔应该去参加试镜”,兰登看着你,好像想起了什么,“上周丹尼尔来医院检查——就是那个演哈利波特的小孩,他的经纪人说秋张的人选还没定下来,谢丽尔该去试试!片场很好玩的,谢丽尔你想当个巫师吗,我听丹说他们骑扫帚的时候都是吊威亚,就是在天上飞来飞去,剧组还养着一大群猫头鹰,小孩子都喜欢这些。你不想摸摸猫头鹰吗?”
“不行,谢丽尔这学期就要考GCSE了,不能浪费时间”,妈妈说,“而且她选上了也没用,递交给医学院的申请书里写参演过电影还不如医院见习超过100个小时有意义。”
“拜托,简!这是哈利波特,不是普通的电影,加起来几十亿票房的大制作,我保证这比在我们医院见习或者当志愿者更吸引面试官。而且他们五月份才开拍,谢丽尔考试结束再去摄影棚完全来得及。”他又转向你的父亲,“埃尔森,你还记得我们大学时曾经是多么嫉妒文学院的学生,他们总是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玩乐,动不动就去格拉斯哥或者伯明翰采风,期末只需要交自己写了一天的小说。谢丽尔学医的话,她的二十岁会和我们一样忙碌,就让她在上大学之前真正可以好好玩一次吧!”
你发现这是一个机会,可以暂时脱身这个表面上平静实际已经支离破碎的家庭,你本来考虑在考完GCSE的漫长假期逃到舅舅家,更好的地方现在已经在你面前,你不关心电影是关于哈利波特还是亨利波林,只要试镜成功,就能把这个烂摊子留给大人面对:“爸爸,我想试一试,这确实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哪怕没有成功我也可以告诉大学面试官,在试镜的过程中我学会了应对紧张情绪的方法。”
你通过父母的脸色知道他们打从心底并不赞同这个想法,但也许是因为爸爸发现很难面对你的愧疚,或者是妈妈觉得需要空间处理两个人的问题,他们同意了。
“太好了,我明天就打电话联系丹尼尔的经纪人,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兰登表现得就像你已经成功入选了,你看到妈妈勉强笑了一下。
以上就是你试镜的真正原因,一个任何制片人都不会选你的原因。为什么人能轻易说出那么多的谎言,答案就在这里。虽然此时你还不知道怎样演戏,但两个月后,你终究通过谎言获得了你想要的。如果有人仔细观察你就会发现,你在真实生活中的演技,完全可以媲美任何一个真正的童星。
——关于演戏
你的第一场戏非常简单——在火车上和哈利相遇,但是很快就出现问题,剧本上写着你对哈利微笑并点头了一下,但事实上正对你的是漆黑的摄像机镜头,你完全无法对着镜头做出任何该有的反应,你感觉到自己的肩膀已经僵硬了,你的微笑,或者说假笑,拍了十几条也没过。导演叹了口气,“所有人,休息十五分钟。谢丽尔你过来一下。”
“你需要克服对镜头的恐惧,我知道这对第一次演戏的人来说不容易,但你需要放松。试着想象一下,你面对的不是镜头,而是某个你喜欢的东西。休息一下,十五分钟后我们再开始。”
“第32场1镜第17次”,场记打板,你看向镜头,把它想象成巨型犬的一只眼睛,你对这只朝你摇尾巴的大狗露出笑容,点头示意。“咔!”
“这一遍好很多,但是谢丽尔你有点太高兴了。维持住这种感觉,表情再稍微小一点,再拍一遍。”
“第32场1镜第18次”,你又一次看向镜头,你想象第二次碰到这只大狗,你笑了一下,无声地跟它打招呼。“咔!OK,这一条过了。”
第一场戏从上午10点拍到下午3点结束,导演对你说:“谢丽尔今天进步真的很快,但是你还需要学习,我给你安排了研讨课,就在晚饭之后,会有戏剧老师指导你,不用紧张,我相信你有很大的潜力,只是还有点不熟悉,一旦你适应了以后很快就上手了。”
你在片场食不知味地吃完晚饭,助理导演带你去参加研讨课——原来就在摄影棚一个没有搭景的空房间。你推开门发现已经有人在等你,是早上和你打招呼的罗伯特。“嗨,第一天拍戏感觉怎么样?”他笑着问你。“不是很好,每一个镜头都拍了好多次,大概我没什么演戏的天赋。“你回想一下在片场的表现,认为这是一句对自己公正的评价,”罗伯你不是第一次演戏了吧,导演安排你当我的戏剧老师吗?”你其实感觉疲惫且沮丧,片场的一切对你来说都很陌生,你以为很简单的戏实际上非常困难,你自己都能从监视器上看到自己的表情和动作有多么不自然,但你假装自己很坦然,甚至还和罗伯开玩笑。
“我?不,负责研讨课的是米亚女士,我已经上了几次她的课。第一天拍戏你能顺利结束就不错了,我第一次演戏是在南非拍的,因为时差我眼睛都睁不开,最开始几天拍的镜头全部废掉了。”
“秋和塞德里克,你们好。我先暂时这么叫你们,因为导演说你们俩的戏可能会比较困难,所以为了让你们尽快熟悉对方——至少熟悉戏里的角色,我们只能通过开小灶的方式了。”米亚女士是一个对戏剧非常有热情的人,从她说话的腔调就能感受得到。
“今天我们的课程会非常的简单。女士优先,秋你告诉我现在,此刻,你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你迟疑了,你最想要的当然是躺在床上休息,或者是吃阿姨做的夜宵,但明显这是一个题目,你虽然不清楚老师要的是什么样的答案,以上两者显然是不对的。
“不要迟疑,也不要多想,快点告诉我你想要什么。”米亚女士催促你。你想起自己想象中的那只大狗,“我想要一只金毛寻回猎犬。”你脱口而出,“可以每天跟在片场陪我。”
“唔,让人意外的回答,挺可爱的。OK,我给你一只金毛。从现在起的二十分钟塞德里克就是那只金毛猎犬,而秋是一个5岁小女孩,秋的父母不在家,开始演吧。”
你没能迅速反应过来米亚女士说了什么,但罗伯反应很快,他蹲了下来,像狗狗用两只前爪刨主人的腿来吸引主人的注意力一样,蜷起两只手挠你的腿。你摸着他的头说:“停下来,塞德里克。”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开始更疯狂地挠你,你猜这是狗狗因为听到自己的名字更加兴奋。你只好往后退两步,严肃地说:“坐下。”他本想上前,听到你的口令,他停在原地,手也放在地上。“乖狗狗”,你满意地笑了,更加熟练地摸摸他的头,“握手。”他伸出一只手,你摇了摇他的这只手。“好狗狗,趴下。”你看到他很不情愿地慢慢趴下了。“好狗狗,击掌。”你把手心向前,示意他击掌,他立即起身扑向你。你这才想起你只是一个5岁的小女孩,顺势倒在了地上。他立刻趴到你身上,假装开始舔你的下巴。你想把他推开,但几次都没有成功,只是用手抵住他的胸,勉强撑开了一点距离,眼看着场面变得越来越混乱,米亚喊了停。
“怎么样?有什么感想?”老师问你。“对5岁的小女孩来说,养宠物真是甜蜜而沉重的负担。”你边整理头发边回答。
“确实。轮到塞德里克了,你想要什么?”老师转向罗伯特。“不可以是狗!”在他开口前,你急忙补充。
“本来我想说手表,看别人表演一支手表感觉很有趣”,罗伯特说,“不过秋提醒了我,那我想要猫好了,一只特别黏人的猫。”
PS:在米亚老师眼里就是小猫小狗在打架吧,所以她都懒得喊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