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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流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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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凌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向他们经常吃饭的地方,那是一家川菜饭店,从外观上看,非常破旧的大门,大门两边的玻璃门上早已经是厚厚的油烟,从外面往里面看,女人可以看成男人,就像是油画上的抽象怪物,当然这种地方只属像欧阳凌他们这样的乌合之众,欧阳凌请别人吃饭也都是选在这个地方,用他自己的话说,是因为住处近,味道好,但只要被他邀请去吃过一次饭的人心里都清楚,离欧阳凌住处近是真话,味道好完全是蒙鬼,价格便才是是事实。
刚进门就看见以高佩城在靠右角落的老地方向欧阳凌挥动着右手,欧阳凌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在他右边坐下,不像是来蹭饭的,到像是赴鸿门宴般,习惯性地抬起头环视桌子四周一圈,除了高佩城,余三枪,刘丰云这三个烂人外,还有四个女人,女孩这个词语用来称呼她们绝对不够韵味,欧阳凌礼貌性地向她们一一点头问好,如果换在平时,一番自我介绍和寒暄是免不了的,但今天晚上,欧阳凌实在是打不起精神来运作这个虚伪的过程,四个女人当中,有两位是绝对可以让你过目不忘的,一位身着黑色外套,高挑的身材在宽松的外套下依旧凸凹有致,及腰的黑发随意披肩,衬得肌肤白皙细腻,虽然看上去有点睡眠不足,但一双知性的眼睛轻灵剔透,一脸温柔恬美的笑容看得人心情舒畅,虽然算不上美女,但在这样的环境里绝对拥有勾魂摄魄的韵味,让欧阳凌感觉眼睛挺难受,不知道该看哪里。另一位长得更有特色,身材矮小臃肿,全身毫无曲线轮廓可以寻找,死鱼眼,黑肤,龅牙,厚嘴,欧阳凌基本不想在对她的形容上浪费精神,简直就是一个让人过目难忘的现实版如花。其他两位从外表上看,和欧阳凌属于一个档次,就是那种仍在人堆里就很难分辨出来的类型。
余三枪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欧阳凌说问:“张芸呢?为什么不叫她一起来啊”?
“她有事”,
“你有事才对吧,你丫这神态可不像个男人哦,”
“关你丫屁事,吃你的饭”。
欧阳凌用极其简短的回答打住了余三枪的盘问,想掩盖住心中的悲伤,欧阳凌此时的悲伤,并不完全是因为张芸的离开,张芸的离开是欧阳凌早就意料到的,而且,他和张芸的分开,对双方都是最好的结局,只是突然回首和张芸走过的这一年时光,让他再一次加重了对世间所谓感情的失望,爱和被爱是不可同时拥有的,而且,爱情是件奢侈品,不是欧阳凌玩得起的。
菜已经上齐了,看着欧阳凌这个样子,没有人和他搭讪,包括现场版的如花,倒是高佩城,刘丰云从欧阳凌坐下开始,和旁边几位美女的打情骂俏就没有停过,连如花姐也没能幸免,而且席间还有愈演愈烈之势,欧阳凌无心知道他们聊些什么,心里乱得谎,自顾填饱肚子,礼貌性的告别,独自先夺门而出,只听见身后传来几声高佩城和余三枪骂自己的的粗口,和女人的笑声,这肯定又是一个奸夫□□狼狈为奸的夜晚,欧阳凌太了解他们哥三了。
一觉醒来,也是十一点,欧阳凌起床洗漱完毕,突然心里冒出一个念头,他想离开这个城市,去旅行,去流浪,他不想在这样陷下去,不想在整天和陈顺之辈过打架斗殴的生活,他想忘记张芸,忘记感情,忘记所有让他伤感的过去,不知道去哪里,但想离开这个决定被他马上再一次肯定,比任何时候都坚决。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装,把兜里的四张百元大钞掏出来观摩了一次,再看了一眼出租屋里陪伴了他很多过日夜的蟑螂兄弟,如果那一天蟑螂可以食用或者有药用价值的话,昆明的GDP绝对蹭蹭往上狂飙,因为,在这个所谓的春城里,有人的地方,就有蟑螂,没人的地方,也有蟑螂,可见在这个弹丸江湖,人显得多么的卑微和渺小。轻轻的关上门,潇洒地迈步走下台阶,径直往火车站方向移动,但欧阳凌自己知道内心并不洒脱,因为此时,脑海里五味翻腾,嘴角挂着的是苦笑。
没有告诉任何一个朋友他要离去,欧阳凌不想他们赞扬自己的壮举,没有联系亲人,更不想让他们感受到自己此时的悲凉,欧阳凌知道就这样离去,这样逃避,是懦弱和不忠不孝的,但没有现实的成绩摆在眼前,欧阳凌是谁?恐怕连自己都不知道。
感觉转眼就到了火车站,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你越是害怕的时候,来得就越快,如果打从心底和实际行动上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它还干脆就不出现了,实际上欧阳凌自己都知道,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多年的成长经历告诉他,越是逃避,问题越是严重,而且到最后还是一样要面对,但欧阳凌不把这次的离开定性为逃避,他认为是新生。
本来欧阳凌原计划的目的地是北京,因为那是中国的首都,不管是贪官污吏还是平民百姓都必须朝圣的地方,但因为囊中羞涩的缘故,糊里糊涂地坐上了去大理的客车。实际上,去哪里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离开昆明,离开这个让自己堕落和沦丧的城市。
车站大楼巍然屹立,站前广场上到处是熙熙攘攘的人流,万般神态,百味人生,各有各的心事,异样的神色,不管是衣着高档还是普通,谁不是为了实现那个心中的梦而奔波流浪?踏上大理征途的火车,是欧阳凌在一个小时前也没想过的,但他现在真的朝那个方向前进了,也许,这就是命运。火车上的人流和站前广场一样的拥挤,但不同的是,在朝这个方向行驶的列车里,欧阳凌显得那样的普通和难以入流,欧阳凌知道,去大理丽江方向的人基本都是去旅游的,整个车厢里,像自己这种状态的人,最多不会超过十个,没有钱,没有名,没有梦想和追求。多数的人是因为生活里有一定的成功后才去这个方向,而自己却是因为人生有太多的失败而选择了这两个地方。
欧阳凌的座位在14节车厢55号座位,天道酬勤,居然靠窗,欧阳凌放好简单的行李,坐在属于自己的座位上闭目养神,在别人看来,他的神态可以算得上是泰然自若,但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实在无法让自己就这样睡去,睁眼望去,心里倒吸一口凉气,他的身边,他对面座位上,甚至整节车厢,三分之二的座位坐着年龄悬殊的男女,都在上演不堪入目的□□剧,仔细观察,他们并不是母子或者父女,因为从他们亲密无间姿势可以看出,要真的是母子或者父女是无法做出那样猥琐的动作的,放眼全世界,这种□□的现象很少出现,难怪丽江这个偷情及一夜情的天堂地位难以撼动,真正的中国特色,如果地方政府真像报告里说的那样有作为或者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如果地方公安机关真想在治理贪官污吏方面如忽悠平民百姓那样务实,那么,在这趟火车里,足够他们立N个一等功,在这里,他们平时嘴里高喊打击的贪污,□□,重婚,公费旅游之人不计其数,当然里面也包含了扫黄打非的警察,口口声声为人民服务的公务员,任劳任怨的人民教师,欧阳凌看得出,警察怀里搂着的是妓女,有几个女人还有点眼熟,那几个道貌岸然的政府机关领导的肥手从来没离开那几个貌似良家妇女的小蛮腰,老师模样的禽兽掌中更是不堪入目地玩弄着年龄和他女儿一样花季般的女学生。
欧阳凌实在看不下去了,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在□□的空间里寻求一丝的清净。
此时,熟悉的短信铃声响起,欧阳凌心里深知,在这节车厢里,只有自己才有资格拥有这样原生态的铃声,这分明是从自己银灰色的诺基亚1600里传出的哀嚎,整节车厢里基本不会出现第二个这样的声音,因为399元人民币的电话,从别人口袋里掏出来是可耻的,只有从欧阳凌口袋里掏出才那样的符合欧阳凌身份,欧阳凌心里犯起了嘀咕,是谁知道了自己的离开呢?肯定这条短信是对自己的离开表示惋惜或者遗憾,但放眼处,打破了欧阳凌心中仅有的自恋,短信是张芸发来的,欧阳凌有些意外,以为从中午以后她不会再和他联系了,也认为打中午之后,他真的不在乎她了,但不知为什么,欧阳凌还是下意识地飞快阅读了短信内容:“亲爱的老公,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谢谢你在这一年里给了我纯纯的快乐,下个月二十号我结婚了,未来的老公是公务员,地点选在了我们俩认识的东风广场旁边的大观船舶酒店,希望你能到场为我祝福,最遗憾的是,新郎不是你”。欧阳凌脑子顿时天旋地转,想不到自己混迹江湖多年,最后居然猛然间变成了小白脸,肯定地说,去年在和张芸认识的时候她就可能已经定下了下个月二十日结婚的日子了,可惜的是,新郎不是他,自己付出一年的真情最终的归宿沦为了可悲的第三者,而自己和她未来的老公还被蒙在鼓里,不仅感叹此女非等闲之辈,同时为这双美腿下的两条破船悲哀,唯一可惜的是张芸投胎错误,要是生于商朝,妲己之妖术也难以望其项背。
欧阳凌看后很是轻松,一个人独自开怀大笑,周边旅客用奇怪的眼光观察着这个农民兄弟,他们无法理解,从这样一个穿着破旧的男孩口里能发出这样爽朗的笑声。当然,原因只有欧阳凌自己知道,他庆幸和张芸的分开,不至于一顶绿帽戴到黑,此时,他发自内心的感谢张芸,感谢她的离开,但不免为另一个男人惋惜,为共产党麾下的这个公务员悲哀,也许他为这个女人奉献了一辈子的真诚,换来的却是血缘永远随欧阳的孩子。但这个问题真的重要吗?可能,这个男人根本不在乎,或者是宽容大量,就像欧阳凌相信张芸一年前的纯洁单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