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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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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海风夹着一丝丝细雨,吹落在栖息巷巷口的梧桐树上,带着阵阵凉意的海风吹向巷口深处的一处老屋,房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窗户开着,咿咿呀呀的响着,隐隐能听到有人梦中的呓语。
屋内,少女乌黑的秀发散在床上,紧锁着眉心,额间和颈间满是湿汗。
她仿佛听见了什么,海水翻涌,伴随着叫喊声?枪声?警笛声一起涌来,大口大口的海水呛入她的口中,将她淹没,无尽的黑暗深处有个声音一直在耳边喊着,她却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到一声声“砚南!”
“宋书!赶紧起来吃饭,今天咱们要去海城,你陈叔叔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快点起来收拾!”何丽娟在客厅边整理边喊着。
宋书猛地睁开眼睛,愣愣的盯着报纸糊着的房顶,她不耐的答应着何丽娟“知道了。”
这是她这个月第三次梦到这个叫砚南的人了,宋书紧皱着眉头撑着手肘起来,靠在床头,中指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嘴里呢喃着“砚南,到底是谁呢?”
何丽娟半天不见宋书出来,便直奔宋书房间推门而入,掐腰站在门口“我说,宋书,你是打算让你陈叔叔扛着大轿来抬你吗?!快点起来!”
今天的早餐又是牛奶加油条的组合,这油条估计是何丽娟前两天买的了,一捏一手油。
宋书捏着已经软趴趴的油条不由的叹了口气,只能拿起手边的牛奶喝了一口。
陈永明,是何丽娟口中可以改变她后半子命运的男人。他是个警察,老实憨厚,妻子早年前病故。
“丽娟!昨晚下了雨,天气凉,你和书书多穿些!”陈永明的话打破了宋书的思索。
宋书一手拿着油条一边抬头看着陈永明,她看见男人风尘仆仆的走进来,皮鞋上带了一脚底的湿泥,身上还带着些许凉意,宋书不由打了个寒碜。
她想着估计巷子口的猫也变成小花猫了吧,不知道它有没有东西吃。
“书书,这是向南带给你的礼物,他很欢迎你来。”宋书看着陈永明手里的粉色小熊,心里也明了,这并不是陈向南送她的,他讨厌她还来不及呢。
“谢谢叔叔,我很喜欢”宋书拿起纸巾擦了擦手,接过玩偶,冲陈永明笑了笑,嘴角隐隐有个梨涡,少女笑起来明艳又好看。
她忽然想起什么事似的,猛地站起来,边走边拿起厨柜里的袋子往外跑“妈!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何丽娟回头的时候已经不见人影了,“这孩子,指定又是去喂那流浪猫了”何丽娟转回身低头擦拭着手中的相框,小心摩挲着照片上男人的身影。
“成军,我和书书要开始新的生活了”她将照片放进行李箱最底层。那是张全家福,照片上的女人笑容满面看着怀里的孩子,男人低头看着女人,很温馨。
宋书一路飞奔到巷子口,扶着墙喘了口气,抬起脚向梧桐树走去,宋书看了周围半天都没看到那只猫。
“奇怪了,平常都在这儿啊”正想着就听到喵的一声,宋书抬眼望去。
雨后的晴空显露出一道阳光,正好打在少年的身上,他就像天使一样,满身镀着金光,戴着黑色鸭舌帽的少年正抚摸着小小猫,那猫舒服的蹭了蹭他的手心。
察觉有人看着他,少年一脸疑惑地看向宋书,就那一瞬间,宋书便想到一眼万年这个词。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呢?她想了无数美好的词好像都不能比喻,像狐狸眼睛般狭长的双眸,仿佛有着洞察人心的能力。
黑棕色的眼珠带着淡淡的笑意和些许疑惑,像在问她站在这儿做什么?这双眼睛像漩涡,多看一眼仿佛就会被吸进去。但宋书忍不住想多看几眼,却发现他戴着口罩。
“也不知道这口罩下的脸该是怎样的”宋书有些遗憾的想着。
她敛了敛心神,压下心底被少年那双眼睛蛊惑而狂跳的心跳声,抬脚朝着少年和那猫走去,“这猫很可爱吧?它一点都不认生。”
很奇怪,明明都不认识,宋书却想和他打个招呼。
梁知意本来就是路过这巷子,看见那猫可怜巴巴的望着他,他才停下来的。
他是回来看老梁的,十年前的今天,老梁因为卧底任务失败永远埋葬在邺城,不能有墓碑,也不能被祭奠。
梁知意收回思绪,看着眼前同他说话的少女,走进了才看到她白白小小的一个,穿着浅粉色的卫衣,头发微卷搭在肩上,白嫩的脸蛋巴掌一般大,忽闪着大眼睛露出浅浅的笑意,嘴角带着梨涡,他被那笑,笑的晃了心神。
“居然是她!”少年心里有些惊讶,不过并未显露。
“很漂亮,”少年的声音清冷的如同这夏季的风一般,带来丝丝凉意,却又满身春风,梁知意看着宋书说道,眼神轻挑。
宋书耳朵有些发烫,她注意到,他们竟然离的这么近,他很高,比她足足高出一颗头,身形挺拔似松柏,只是背有些单薄。
不知是在说猫还是宋书,总之,宋书承认她被诱惑了,走回去的路上宋书就在想,“这样的眼睛,不知道摘了口罩是什么样?可惜了”她心里闷闷的想。
看着少女离开的背影,梁知意嘴角露出一抹邪笑,“小猫咪,多亏你了,让我省去了不少时间”说着他挠了挠那猫的肚皮。
那是宋书第一次遇见梁知意,她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再见面,但宋书心底隐隐觉着,他们肯定还会再见面的,这是一种直觉。
她总觉得他们好像见过面,他的眼睛很熟悉。“在哪儿见过呢?”
不容宋书细想,何丽娟便扔过来一件外套,“想什么呢?!你陈叔叔都等多久了,快走!”
宋书回过神来,穿起外套抱着那个玩偶,探头坐进黑色的车,心里闷闷的想着,“是啊,我都要离开这儿了,去哪见到?宋书,你在想什么呢?唉!”
想着想着困意就来了,少女微微偏头靠着椅背便沉沉入睡。“砚南,快跑!不要回头,快点跑啊!”
宋书猛然惊醒,不由抓紧座椅的垫子,急忙打开车窗,呼出一口气,“他到底是谁呢?”宋书想着。
“怎么了?是不舒服吗,书书?”陈永明转头问着宋书。
宋书回过神来,笑着说道,“没事,叔叔我就是有点晕车,吹吹风就好了。”
何丽娟伸手递给宋书一瓶酸奶,“让你不吃早饭,晕车了吧,喝点,马上就到了”宋书接过,垂眸应了声好。
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的时候,宋书开始担心起如何与陈向南相处。
去年过年的时候,陈永明带着他来过邺城,那个刁钻又刻薄的男生,他是第一个让宋书觉得,怎么会有长的不错,却如此惹人讨厌的人,不过没等宋书细细思索,就到了。
宋书坐在车里犹豫着,是不是应该和他打好关系,毕竟何丽娟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新的感情生活,这么想着,宋书找到书包里崭新的笔记本,想着一会儿送给陈向南。
“陈队,回来了啊!”小区门口执勤的人笑眯眯的问着。
陈永明回头笑着说“老王,今天又是你啊!”
没等老王回答,他就开车走了。
车子停在一幢楼前,是独栋,暗红色的砖块中间填着白色的缝,门外两棵柳树枝繁叶茂,墙角鲜花盛开,甚是好看。
宋书看着眼前的屋子想着,“这海城的房子真是好看啊,可惜老宋都等不到我带他来海城”心里忍不住泛起一阵酸涩。
眼睛跟着就有了湿意,宋书急忙背过何丽娟抹去眼角的泪水,她也在心底默默的说着“爸爸,我们要开始新生活了,书书不会忘记你,我会一直爱着你,你也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