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点逆行》清味

16、第 16 章

　　这一顿饭，邬茜茜只觉得食不知味，和木落分开后，也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驱车来到了郊区一条少有人烟的路上。
　　邬茜茜把车窗摇落，任凭冬夜凛冽寒风灌进车内，在耳旁呼啸，冻得人整个脑袋似乎都麻木得快失去感觉了。
　　邬茜茜一直都能感觉到程邃的若即若离，她也一直在催眠自己，不去在乎。她一直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在任何一场感情中，都能够占据主导地位的邬茜茜，可是这一次，她做不到了！
　　邬茜茜的嘴角浮起一丝笑意，那是久违的一种冷艳的笑，只是其中多了一丝无奈的悲戚。
　　很多时候，人并非不愿去问问题，不过只是因为早已知道了答案，而这个答案恰巧又是自己不想要的罢了。
　　“叮咚……”微信通知的声音响起，当然不是程邃的，可她邬茜茜的世界从来不是应该围着一个男人的。
　　邬茜茜有她自己的精彩，可是……可是似乎所有的精彩，都比不过那个人的一个眼神，一句问候。
　　邬茜茜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可是眼泪却不自觉地从眼眶中滚落，划过那精心打扮过的美丽脸庞。她看了一眼时间，2016.12.24 11：43。
　　“再过了明天吧。”邬茜茜笑了笑，对自己说道。
　　每一个女孩都有一个圣诞梦，独属于自己和最爱的那个他的圣诞。
　　木落回到家洗漱完毕后，才又坐在了电脑前，一如往常地继续试着运行奇点逆行。未果之后打开了邮箱，将每天琐碎的生活都一一诉诸指尖，传达到信号的那一端。
　　这是她这段时间以来每日都会做的一件事，从来没养成记日记的习惯，就这样不知觉地培养出来了。
　　无论怎样的烦恼，到了每天这个时刻，一切又似乎都是不足为意的了。
　　虽然网路的那一头，或许永远不会再有回应，或许她的每一封邮件，都消弥在了这无穷无尽的时空，都没有关系。因为在木落的心里，她始终觉得，那个人在，一直都在！
　　一如每一个九零后，木落也习惯了晚睡，尤其在杨庚消失之后，她愈发爱起晚睡。因为夜晚的安静中，她可以心无旁骛地去想念杨庚，去回忆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圣诞节那天一早，在木落还坚强的屏蔽着吕双比闹钟还要执着的叫起声时，齐际已经按响了木落家的门铃。
　　“小齐，怎么一大早过来了！小落还没起呢！”吕双一边招呼着齐际进屋，一边吐槽着木落，又继续提高嗓门喊道：“小落，赶快起床了！齐际都过来了！”
　　木落把头探出被窝，有气无力地答应了一句，虽然她没有听清吕双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说了句什么。
　　“今天圣诞节嘛，带小落出去玩玩儿，免得她又宅在家里发霉。”齐际一边换鞋，一边对吕双说道。
　　吕双嘴角微微扬了扬，试探地问道：“有女朋友的人，咋还有空来陪小落啊？就不怕女朋友生气？”
　　齐际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早就分了。”
　　吕双一听，心里不由地竟有些高兴。自从齐际近来又像以前一样频繁来往时，她早也猜到了一些，可嘴上却像是略带责备小辈不懂事的口气，说道：“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分手了？你们年轻人啊……”
　　齐际笑了笑，没有说话。
　　吕双突然压低声音，湊过身去问道：“你知道小落……前段时间她那样子是不是因为美国那个？我们问啥她也不说。”
　　齐际只是笑了笑，摇了摇头。
　　关于这个问题，他也曾问过木落，可是她虽答了是，却似乎暂时不愿多说，所以其中原由，他虽然能猜出几分，但到底不确定。
　　更何况，即使他什么都知道，没有木落首肯，他也绝不会让吕双知道的，这是二人从小的默契，便说道：“她也没和我说。”
　　吕双半信半疑地望着齐际，在她看来，木落从来都是什么都会告诉齐际的。但此时她也不清楚，是他真不知道，还是两个孩子合伙瞒着他们。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只要木落能好好的，吕双就已经很满足了。
　　“你们就算不说，阿姨我也明白。当时小落谈这么远的男朋友我就不同意，你说一个在美国，一个在中国，我查过，比中国晚了13个小时，都不在一个白天黑夜了，怎么谈恋爱！”吕双又是一副不听我话，果然出问题了的即视感，但又有些心疼。毕竟如果不是自己女儿，她和木嵩和又怎么会去关心纽约和北京的时差。
　　吕双的泼辣劲儿齐际是从小就知道的，此时也就配合地笑着，也不多说。吕双便继续说道：“你看，现在果然出问题了吧！我早就说过了，和你在一起也比那个美国好！”
　　齐际听着突然一愣，不置可否地尴尬笑了笑。
　　吕双察觉到了他的尴尬，连忙笑着说道：“其实，阿姨从来都特别希望你们俩在一起，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你的人品阿姨放心，当然，也不是我吹，我们家小落也不差，对吧？”
　　这一问，倒让齐际愈发尴尬了起来，点头也不好，摇头又不对。只能笑着低下了头，目光落在了脚上的粉色拖鞋上。
　　齐际在木落家待的机会实在太多，索性木落便给他买的双自己的拖鞋，为了买这双尺码实在过大的女士拖鞋，木落可没少费心思。
　　齐际还记得木落看见自己第一次穿这双拖鞋时，笑得前仰后合的样子。
　　“嗯……你怎么来了？”从房间里蓬头散发出来的木落，看到齐际正坐在客厅，有一丝惊讶。
　　“人家都来半天了！谁和你一样，现在才起，都几点了！”吕双站了起来，带着一份天下母亲惯有的嫌弃语气说道。
　　“9点，不算很晚吧。”木落小声嘀咕了一句。
　　木落的话还是一字不落地进了吕双的耳朵，“还不晚！赶快收拾收拾吧，人家都等半天了。”
　　“没事儿没事儿！不着急。”齐际对吕双恭声说道。
　　木落连忙脆声佯嗔道：“就是！谁让你来这么早，大周末的，扰人清梦！”
　　木落因为懒怠于化妆之类，因而，不消一会儿工夫，便也就收拾妥当了，两人匆匆出了门。
　　“去哪儿？”齐际问道。
　　“随便，没所谓，不在家就好。”木落惨淡一笑，刚才在家时候那副活泼的小女儿俏皮姿态瞬间全无，眉眼间有一丝憔悴。
　　齐际看木落这样，如何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是不想父母再为自己担心，所以强颜欢笑。
　　齐际不由得有一阵心疼，却又有一丝欣慰，至少他还能够让她安心地去不开心。
　　“带你去喝酒？”齐际想让她放松一下，虽然他并不希望她喝酒。
　　木落突然坐直了身子，望着齐际说道：“去止步吧。”
　　齐际望着她，笑着说道：“止步大概可不会有太浓的圣诞氛围咯，你确定？”他知道，木落很喜欢圣诞节。
　　木落笑着点了点头。
　　车子在止步门前停了下来，果然如齐际所言，止步在这充满节日热闹气氛的闹市中，孑然独立，丝毫没有的节日氛围，好似与这个世界的热闹毫不相干。
　　二人下车后皆是一愣，目光落在了立在灯光中的程邃与邬茜茜身上。一个身姿挺拔，一个亭亭玉立，路灯暖暖的光洒在他们身上，场面是那样的美满。
　　如果他们俩可以幸福，那么杨庚与她自己都是开心的，可是，他们幸福吗？
　　“木头！”邬茜茜冲木落招着手喊道。
　　木落也笑着冲两人挥了挥手，正欲往前走去，却不可察觉地顿了下身形后，伸手挽住了齐际的胳膊，一齐走去。
　　木落很少会挽着人走路，即使对于邬茜茜，她也不会，此时的主动让齐际有一瞬愣住。
　　木落有些歉疚地冲齐际笑了笑，这个表情他很熟悉，每每木落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总会这样一副内疚的样子。
　　而邬茜茜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也有些惊讶，木落与齐际之间虽然从不设防，可是她素来知道木落从不喜欢挽着人走路。
　　程邃也是一愣，但只是一瞬，当其余三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他早已恢复了一贯的清冷周全。
　　木落冲着两人笑了笑，没有说话。如果误会可以让事情更清楚，那何必去浪费语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