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南朝第一剑穿越为女子》斯蒂芬谢

2、第二章 十年生死两茫茫

　　萧圣远手持寒霜立于船头。江风刺骨，但心炙热无比。
　　两军舰队小战无数，大战却是没有。宋军部队多为临时招募的，虽号称十万之数，但都是些乌合之众。萧圣远自然不敢让他们去冲击元军舰阵；元军部队阵势庞大，但想不战而屈人之兵。所谓角力为下，攻心为上，汉人这些学问倒是被全学了去，是而只围不攻，待到宋军人困马乏，缺粮少衣之时，或劝降，或一举拿下。
　　忽而一阵管月传来，声音虽小，但依旧没有逃过萧圣远的耳朵。萧圣远一惊，竟是元军在奏乐？顿时喜上眉梢。
　　“莫非太祖天上有灵，佑我大宋...”
　　萧圣远心中这样想着，但没有掉以轻心。细心观察一阵后发现元军兵士要么头枕桅杆而坐，要么随乐起舞。心中又是一喜。
　　“是了，鞑子围而不攻，时间一长自然也是疲倦了。此时鞑子心思都在享乐上，正是我军突围的良机！”
　　想到此处，萧圣远急忙唤着李云飞来看。李云飞一看，也是喜不自胜，连连叫了三声好。众人听到萧圣远两人笑声好不奇怪，都聚拢在船头，这才发现元军在奏乐享乐，一时都是欣喜万分。
　　李云飞忽的冲着萧圣远单膝而跪，笑容收敛干净，一脸严肃的说道：“萧大侠，这正是我军进攻良机，请萧大侠带领大家突出重围，杀尽鞑子，光耀大宋！”
　　众人闻言热血沸腾，也跟着李云飞跪了下来，口中齐声喝道：
　　”光耀大宋！”
　　“光耀大宋！”
　　...
　　元军闻乐起舞，忽的听见远处传来漫天呼喝喊杀之声，放眼望去，宋军前师已经距自己不过两剪之地！来势如下山猛虎，弄海蛟龙，直直地冲杀过来。
　　“宋狗攻过来啦！宋狗攻过来啦！”
　　一时之间元军叫喊声传遍整个舰队，但人声传播毕竟有限，前军立马做出了反应，中军过了一会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后军只听着叫喊声连天，但发生什么却是无从可知。
　　宋军在萧圣远带领下，发起了悍不畏死的冲锋。宋元两军水师以往对垒都是长弓大炮远射，而萧圣远完全不是这个路数，直接以船换船。宋军借着风势直接撞上了元军的战船，霎那间爆炸声响彻天际。
　　萧圣远一众南朝武人早已蓄势待发，战舰相撞之时便是纵身高高跃起直奔敌船。宋军这等攻势让得以凶猛著称的蒙古人也是为之一震。众人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萧圣远手起剑落，已斩四人。不过元军也不是纸糊的，个个都是身经百战，初时被宋军这等冲锋所震慑，现下纷纷反应了过来，持戟迎上。但蒙古人虽猛，又怎能敌得过这南朝第一剑呢？只剑萧圣远身形如鬼魅一般径直前冲，每次挥剑都能带走一条性命。几息之后，萧圣远已越过两艘战船，直逼张弘范。
　　“来得好！”
　　萧圣远刚刚登上张弘范的战船，一轮箭矢如雨而下。萧圣远左手拿起剑鞘格挡，右手持着寒霜横劈竖砍击落飞来箭矢。箭矢虽多，无法近其身。但元军这轮攻势也是阻下了萧圣远前进的步伐。而后元军弓弩轮发，一轮之后再接下轮，直逼得萧圣远没办法前进一步，左支右绌，渐露破绽。
　　“萧大侠，我等来也！”
　　一声长啸，李云飞等南朝武人身披碎肉，脸挂鲜血，蜂拥般登上了战船。
　　“萧大侠，你先去抓贼首！我等替你拦住这些鞑子！”李云飞大斧一挥，扫落一片箭矢，冲着萧圣远大喊道。萧圣远也是心领神会，足尖点地掠出，一步丈许。
　　“拦住他！一起上！”
　　南朝武人的来援，让得本来独自对敌的萧圣远空出了手来。元军只能放弃箭雨压制，持着短兵长器冲向萧圣远。
　　“去！”萧圣远大喝一声，一剑掷出，去势如箭，竟是连穿五人。萧圣远飞掠赶上，右手接回长剑，借着收回之势旋身一剑，又斩两人。元军密密麻麻地从舱中涌出，萧圣远心知不能久战，擒贼先擒王，必须先逮住张弘范！
　　想到这里，萧圣远一心只顾前冲，挥剑只为格挡，一时间速度快上不少，不一会距离张弘范的指挥所只有十步之遥。萧圣远举剑凌空画出一道十字，剑气纵横之间，大门轰然破裂。萧圣远夺门而入，手不停歇一剑刺向居中身着银甲之人。
　　“呃...啊...”
　　那人哼了一声，登时没了呼吸。
　　萧圣远收剑之时那人也被收束之力带得转过身来。萧圣远看清楚那人的脸孔，惊得连退几步，直至后背靠墙，满脸的不可置信。
　　刺死的那人竟然不是张弘范？甚至不是元军中的副将或者千夫长百夫长，这人看着脸生，只怕是一个无名小卒...
　　萧圣远此时脊背发凉，这才发觉中了张弘范的圈套。他假意让奏乐，让军士配合音乐载歌载舞，以此来迷惑自己，待得自己出兵之时再一举歼灭。想无可想，越想越心惊。
　　“不好！圣上！”
　　萧圣远夺门而出，也不顾船上众人酣斗，健步如飞，踩着桅杆为上，抓着船帆极目远眺。只见右侧一艘海鹘战舰飞速行驶，元军舰队结成合围之势愈要将其困在其中。这船上坐的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皇帝赵昺和丞相陆秀夫！
　　忽的桅杆摇晃，望下去是一个元军士兵正在挥刀砍杆。桅杆轰然倒下，萧圣远松开桅杆，足尖一点，稳稳落余船上。不待他有所反应，元军一拥而上，萧圣远看着圣上被围心中焦急如焚，想脱身救驾，没走几步又被团团围住。此间当如四面楚歌之境了。
　　萧圣远凝聚全身之力，一剑迫退十人，侧目望去，发现张弘范居然在圣上那边，就差十步之远就可以登船。心里急切之下没留心暗箭来袭，左腿右肩连中两箭。萧圣远受伤，其余人也不容乐观，一时鲜血纷飞，战事更趋惨烈。
　　萧圣远咬紧牙关改换左手持剑与元军战成一团。但已中两箭，身子迟缓了几分，又被鬼头大刀劈中后背，鲜血横流，左胸又中一箭，离心脏只距半寸。
　　突然萧圣远看近陆秀夫背起一人站在船头愈跳，顿时整颗心子提到了嗓子眼。
　　“不！不要！”
　　陆秀夫和背上之人一齐消失在视线之中。萧圣远双眼朦胧，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淌落。那背上之人不是其他，正是小皇帝赵昺啊！
　　萧圣远看着这一幕，痴痴地站在原地，“叮咚”一声，手中长剑滑落。现下只觉漫天喊杀声都被缩小到了细不可闻，唯有陆秀夫落水那一声，一直在萧圣远脑中回响。犹如噩梦初醒，回音不绝。
　　元军兵士见萧圣远如此表情也是一愣，你看我我看你，一时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竟是一个也不敢上前，直到长剑坠地，才一拥而上。
　　“啊啊啊啊啊啊！”
　　萧圣远如同发疯了一般，对刺来刀剑长戟挡也不挡，避也不避，任凭刀剑加身，形同醉酒疯汉，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去。
　　“圣上！臣无能，臣无能啊！”
　　萧圣远扶在船沿上放声大哭，身上各种伤口犹如不觉。
　　“徽钦耻五国，少帝埋崖山。武穆若存魄，何时照临安？何时照临安啊！”
　　忽的一口鲜血喷出，萧圣远双目闭上，一头栽入了海里。
　　“萧大侠！”
　　南朝武人看着坠海的萧圣远，一众粗犷汉子一时竟都是眼噙热泪，什么家国，什么皇帝，什么鞑子全忘了。萧圣远于他们而言是如神明一般的人物，此时坠海身陨，大家都呆在了原地。元军趁着众人分神，顿时刀斧加身，不消多时，南朝武人尽数身死形灭。
　　那些应召而来的渔民百姓，见着丞相背着皇帝跳海了，大将军也身陨了，顿然六神无主，稍有知觉的人已经伏地痛苦，怒斥天道不公，天道不仁。一时间十万军民，纷纷随着跳海而去。宁死也不愿受俘。死是小事，但失节为大。
　　至此宋军全军覆没，宋朝也宣告了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