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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科举风云 ...

  •   前一刻吸收了大量鬼气而愈发膨胀的微生明,此刻又回到了当初被未晞绝对实力碾压的状态,惶恐不安,不知所措!
      他不想就此束手待毙,可他又的确打不过冥主,求饶吗?如果有用的话那他倒是可以试着求饶,可问题是没用啊!
      堂堂冥主,杀伐果断,从不含糊,这可是冥界一直以来的传闻!
      看来,是被逼上绝路了,微生明暗叹一声“流年不利”,随即便打算靠着那颗吸收了不少鬼气的鬼珠和冥主硬拼一把了!
      他将鬼气灌入佩剑,甩了几个剑花,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今日,我便赌上性命再拼一颗鬼珠!”
      相传,鬼珠是由最后一位鬼王同鬼后所结,分别放在了两个刚夭折的鬼婴身上,鬼王夫妇将这两个鬼婴当亲子抚养,视如己出。
      后来,鬼界大乱,天界出面整顿鬼界,改为冥界,建立了一套规章体系来管束冥界,并委任了鬼双子之一为冥主,几千年来,不曾易主。
      众鬼都道,冥主恃鬼珠而强,若去其鬼珠,必与众鬼无异!
      于是,很多鬼都打过鬼珠的主意,但真正动手的却没有几个,因为他们连冥主的身都近不了,遑论取珠!
      而微生明,凭借一腔热血和变强的决心,以及那绝佳的运气,做了那第一个觊觎鬼珠并得手的凡人,如果没有被冥主察觉到的话,他日后想必是能成为一方恶主为祸人间的!
      小小的激战过后,微生明已是强弩之末了,说到底他目前还不是鬼,用的是从别处吸收来的鬼气,而这鬼气也总有枯竭之时,不似冥主,本身就是鬼气的来源,除非将他伤得如风中残烛一吹就灭,否则硬拼气力是拼不过的!
      “七乐的鬼珠,不是你想用就用得了的。”在取出鬼珠前,冥主幽幽地说道,“随我回冥府领罪吧!”
      他逼出微生明强行吞下的鬼珠,手段看着挺温和的,但一得到鬼珠,他便冷厉果决地斩杀了微生明,剑上沾满了微生明温热的血液,衬得一把冥渡剑寒光逼人。
      那颗带着微生明热血的鬼珠在他手里复又泛起了蓝光,将那血色掩盖,照亮了他的脸庞——竟是眉眼如啄的精致少年模样。
      未晞和白术皆是一阵惊叹,白术率先开口道:“刚开始听声音我还以为是个冷峻的中年大叔,没想到,是个看着比我还小的少年人!”
      “有一点你没猜错,他确实面容冷峻!”未晞打趣道。
      听着二人的窃窃私语,冥主转头看向她们,冷冷开口道:“你们是谁?这道士的帮凶?”
      “诶别别别,别误会!我们不是帮凶,我们是被这臭道士绑来的!”白术连忙摆手解释道。
      冥主没有理会白术,却是深看了一眼未晞,未晞也回看着他,二人若是眼神能交流,恐怕已经聊上了!
      “冥主,快看看七乐!”洺抱着七乐,喊道。
      随后,冥主将鬼珠度进阿七体内,命洺锁起微生明的魂魄带回冥府。
      正当他们要离开时,天上响起滚滚惊雷,一道又一道骇人的雷霆拖着蓝紫色的尾巴直击坟冢下的密室,一时间,密室栋榱崩折,土木零落如流,烟尘四起。
      待众人回到地面后,头上已是乌云翻滚雷电奔腾的一片景象。
      “是天罚!”未晞的噩梦又来了,她怔楞在原地,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东方,你怎么了?你怕雷?”白术半是关心半是戏谑地问道。
      不待未晞回答,天上便“哗啦”一声降下一道雷,吓得未晞抱紧了白术。
      然而那雷却是劈向了一身黑衣的冥主,虽说挡住了雷并未受伤,可他也是心中升起了些许的害怕,“为什么这雷要劈我?”
      “……”白术先是被雷吓到,后是被未晞的用力一抱给惊到,再然后,被冥主被劈后的错愕表情给逗笑了,“噗嗤!堂堂冥主是不是亏心事做多了才会被雷劈啊?”她戏谑道。
      冥主有些恼怒地瞪了她一眼,却不料又一道雷朝他劈来,他躲闪不及被生生劈了一遭,一口黑气从他嘴里喷出,整个形象也是极为狼狈的。
      “该死的雷!”他怒了,朝着天上滋滋作响的雷电吼道。
      这雷仿佛生了耳朵一般,旋即就又降下两道,仍是朝着冥主劈的!
      这次,他很巧妙地躲开了,这雷连他的衣角都没能擦到,只能堪堪砸在地上,砸出两个小坑来。
      “躲得不错呀!”白术在一旁看热闹看得很是起劲儿,还拍手称快道:“继续努力躲哦!看,又下来两道了!”
      伴随着话音落下的,果然是两道更为猛烈的天雷,直接在地面上炸出一大坑!
      “还有完没完了?”冥主气的都想跺脚了!
      “看样子还没完呢!”白术指了指天上翻滚的雷云,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此时,未晞似乎也确定了这雷不会劈她了,便慢慢从白术怀里抬起头,只不过当又一道雷狠狠炸响时,她又被吓得缩进了白术怀里,“怎么哪儿都有雷啊?”她的内心近乎崩溃了!
      又连着下了几道雷后,天上终是安分了下来,而堂堂冥主也生生挨了两道雷,伤着些元气了,在洺的搀扶下,消失在了夜色中。
      未晞整顿好情绪后,同白术一道带着楚轶卿回了京城下榻的客栈。
      早在数天之前,京郊的一座山头便已开满了灿若云霞的杏花,粉的白的花瓣经风一吹,便如翩飞的蝶一般扑簌簌地落满了一川江水。
      落花流水同风去,便引京城骚客动。一时间,那再寻常不过的杏花山头,便挤满了赏花踏春的游人。
      月余后,杏花阑珊,杏榜始放。
      楚轶卿排在第五名,会元是一名叫陈骧的人,再往后分别是寻铭、陆超、窦灵生,说不定在接下来的殿试金榜上,也会有这几人的名字。
      “第五名,也还可以吧?”看着楚轶卿略带失落的笑,未晞不禁安慰道。
      不待楚轶卿回答,白术便抢过话头:“很可以!第五名也很厉害的!”溜须拍马怎么能少了她白术呢?
      见二人争相安慰自己,楚轶卿会心一笑,道:“当然还可以啦!我没事!我会再接再厉的!”
      国相府内,一名锦衣华服的青年男子怯懦地跪在一华发老翁身前,老翁气急败坏地骂道:“你看看你考的是个什么玩意儿,啊?枉费我请了那么多名师教你,你却,你却连个杏榜都登不上!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爷爷,我,我就是发挥失误而已,真的,我平时功课做的可好了,老师们可以做见证的!”说着,他便朝一旁同样唯唯诺诺的三两男子使眼色,希望他们可以帮忙说说情。
      除此之外,堂上还有一人正襟危坐着,下巴抬得老高,此刻正斜睨着受训的人,心中好不畅快!
      见他如此盯着自己,那跪着的男子不禁一阵恼火:“你看什么看?会元了不起啊?陈骧你就算中了状元也只是我府上的一条狗!”
      老翁听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连忙抬脚踹翻了不服气还乱咬人的孙子,“一条狗都比你有用!你还好意思说!”
      陈骧终是站了起来,端着一副温雅模样,道:“金相勿恼,公子平日里的功课确实做得很好,此次无缘杏榜,定然是考官之责,小可听闻,这会试的考官曾与公子结过仇怨,所以,公子落榜,会不会是……”
      金元心立马接过话头:“对啊对啊,爷爷,一定是那考官公报私仇,您快去查办了他!以我的成绩,怎么可能上不了杏榜!”
      老翁故作沉思状,“这……”。
      很明显,他希望有人给个台阶下,或者说是推他一把。
      于是,陈骧又道:“科举是为了给朝堂选拔人才,若考官私心太重必然影响选拔结果,您可是国相啊,怎可放任此等小人祸乱科举?”
      最终,那考官在老翁的手段下被罢职,不过,他也确实与金元心在两年前结过一桩仇怨,都是后话罢了。
      而在陈骧的一番渲染下,众学子皆以为本次会试有内幕,觉得考试结果显失公平,于是纷纷嚷着要求重开会试。
      而皇帝也很随意,见考上的没考上的都喊着不公平,就允了重考,反正左右也都是大臣们受累,他不过金口一开而已。
      紧赶慢赶,半月后,会试又重新举行了一遍。这一次的主考官真的是祖宗八代都被扒了个干净才选上的,同各个考生的往来关系也都被查得一清二楚。
      不久后,会试结果出来了,楚轶卿竟是退后了一名,陈骧仍是稳居第一,第二名是金元心,往后依次是寻铭、卫启、窦灵生。
      经过这一番重新洗牌,被刷掉的陆超俨然成了众矢之的,受尽白眼,起初他是竭力替自己辩白,声称没有舞弊,再后来,众口铄金,他说多便也错多,终寻了短见。
      陆超,出身富庶地主家,家中颇有几分积蓄,自小勤苦,立志造福一方百姓,本性耿直良善,路见不平常拔刀相助。
      他曾于第一次会试前,撞见金元心羞辱陈骧,当时的他满怀热血、慷慨相助,却与金元心结下了梁子。
      然而得知陆超自杀的消息后,金元心却是一阵惶恐:“啊?陆超死了?自杀的?因为我把他挤下去了吗?不是吧?不至于吧?我,我没想到他会这样!可是,可是我只是把他挤出了前五而已,又不是把他挤下杏榜,他照样还可以参加殿试的啊!干嘛寻死呀?”
      陈骧宽慰道:“公子不必自责,大抵是他放不过自己吧!”虽说陆超帮过他解围,可是对于陆超的死,他却无动于衷。
      很快,京中便疯传陆超是一陆姓官员的私生子,而第一次会试的主考官中有一人正好与那陆姓官员私交甚笃,于是更坐实了陆超舞弊的罪名。
      谣言传到了皇帝耳中,他看着陆超的画像,恹恹说道:“交给金相全权处理吧!朕乏了!”
      可怜陆超死后仍是一身骂名,其父原想上京鸣冤,却半路遭人打劫,生生断了一双腿,无奈只得作罢。
      仅仅是五日,金相便揪出了陆姓官员的十余条罪名,其中真假难辨,也无人去辨。一时间,朝堂之上人心惶惶,金相近乎只手遮天。
      很快,又到了殿试,皇帝亲自监考。他坐在屏风后,静悄悄地盯着众学子作答,脸上看着严肃无比,心里却是在对各学子的长相品头论足:“唉,这一届除了楚轶卿,怎么就没几个能看的呢?长得一般也就算了,还不至于碍眼,可有些歪瓜裂枣长得,那真是一言难尽啊!”
      试卷收起来后,统一由主持殿试的官员誊抄、封名和品评。在经历两天一夜的激烈品评后,五名考官终于定出了名次,因着封名的缘故,五人尚不知自己评定的名次对应的是何许人,只是依文章优劣排好了顺序,也即定好了名次。
      众人收拾整理一番后,各回各家了,明天只需当着皇帝的面儿拆封“封名条”即可,然后这场考试就基本结束了。
      按理说,他们走后,存放试卷的地方应该严加看管,但总有些黑衣夜行人摸黑来到了这个地方,将一些试卷掉包。
      翌日,在众官员的见证下,皇帝命人拆了封条,将殿试结果誊抄了下来。
      “本次科考,殿试状元是,陈骧——”唱名的太监为了这一刻已经连着喝了好几天的润肺清喉茶了,故此声音极为洪亮清朗!
      听到这个结果,众官员纷纷向金相道贺:“哎呀恭喜相爷了!不愧是相爷的门生啊,打小就看出陈骧是块儿好料!相爷教导得好哇!”
      金相一脸淡定从容,谦虚道:“诶哪里的话,年轻人自己也很聪明很努力,老夫啊,不过是小助他一番而已!”
      看着殿前一群哈巴狗围着只老狐狸溜须拍马,上官风弦冷笑一声,“呵!”随即示意太监继续念结果。
      “榜眼是,金元心——”
      名字一出,众人哗然。“金元心?那不是金相的孙子吗?他是榜眼?”“不能吧?金小公子哪有这才干?”“不是我说,陈骧也就算了,那是真的有学问,金元心?相爷这作弊护短也太嚣张了吧?”“他都不知道避嫌的吗?”
      听着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鄙薄,金相倒很是淡定,抱着他的笏牌悠哉地摇头晃脑起来,当然,动作幅度不大。
      “众爱卿不妨等结果全出了再议论!”上官风弦对着一帮长相平平的人实在提不起精气神儿,但见他们吵闹,也不得不发话。
      “探花是,楚轶卿——此三子,为一甲,赐进士及第,进知政院供事!”
      “二甲取十三子,分别是……赐进士出身。三甲取十二子,分别是……赐同进士出身。另,二甲、三甲之传胪卢星盛、宋巍,亦进知政院供事!”
      “陛下,臣对金元心定榜眼存疑,还望陛下明察!”一官员站出来说道。
      “臣附议!”忽然,又从队列里出来了三四个官员,手持笏牌拜道。
      很快,又有人站了出来附议。等到没人再站出来时,上官风弦打了个哈欠,问:“有疑义的都站出来了?还有吗?”
      他扫了一眼底下的人,除了金相笔挺挺地腆着肚子一派风轻云淡,其余人皆是低眉顺眼,等着他发话。
      “既然有疑义,那便上证据!”他向身旁的太监一伸手,一沓试卷便被递到了他手里,“评定殿试结果的几位大人,且先站出来,朕问你们,你们评定的榜眼写的是何内容?”
      五人中最年长的一位站出来详述了他们评定的榜眼所写的内容,同时上官风弦将金元心的试卷传了下去。才传了不到五人,就有人悄声道:“这金元心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这么精辟的点都想到了!”
      最终,那些提出疑义的人纷纷向金相道歉,顺带踩低自己一脚去捧高金元心,对着金相就是一副痛哭流涕、有眼不识泰山的悔恨模样。金相很是受用,直说:“没事的,我也没想到那混小子平日的不学无术竟都是装的!”
      退朝时,金相回头看了一眼上官风弦,微微一笑,而上官风弦却是回了一个带着不屑的笑容,心里道:“老狐狸,这回可算称你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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